“好了，快动筷吧！”颜依依下车吐完这会儿又饿了。
“嫂子，你和琛哥去市里干什么了？怎么带回来这么多菜？”
小北放下碗筷厉声道：“小南，你忘了规矩吗？不许问琛哥的行踪。”
小南也知道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在小北的目光压迫下不敢再吃饭了。
颜依依觉得饭桌上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赶忙摆了摆手，“今天没什么事，不属于顾霆琛的个人行踪，也有我的行踪，我的行踪可以透露给你们，今天去市里就是办婚宴了。
今天晚上是专门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等会儿也有惊喜给你们两兄弟。
小南、小北，快吃菜吧！”
小南听到颜依依这么说，瞄了小北一眼，重新拿起碗筷吃饭，小北也没再说什么。
颜依依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多规矩，自己要是去混黑市，估计光规矩都记不住。
但这是顾霆琛一手创建的黑市，颜依依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就去毁了他的规矩，只能希望这些人自求多福，长点脑子。
气氛被小北刚刚的严词中断后，就再也没恢复至轻松状态，颜依依只顾着吃东西，也没活跃气氛。这会儿说什么都尴尬，还不如缓一缓，再给小南小北换一种心情。
颜依依吃完后，就去包里拿了两个红封，递给小南小北，“这是你们琛哥特意交代给你们的压岁钱。”
小南小心翼翼地接过颜依依递过来的红包，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压岁钱，小北虽然还是一张面瘫脸，但眼底的欣喜没能躲过颜依依‘尺’一样的视线。
看把孩子们都哄好了，颜依依也松一口气，她不想因为自己就给小南小北带来什么压力。
……
顾霆琛进门的时候，脚步微微顿在门口，颜依依看出他有点愣神，叫了他第二声，他才回应颜依依。
颜依依上前拉着他的手：“老公，怎么了？”
顾霆琛触碰到颜依依时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孙政南回来了。”
“回来怎么不进来？我还想认识一下他。”
“琛哥，南哥回来了吗？我还等着他给我买京都的新款弹弓呢！”
小南凑到顾霆琛身边，伸着脖子往外看，南哥可喜欢自己了，还说跟自己有缘，名字都是一样的。
“刚见面他就晕倒了，我把他放在了西偏房。小北，你去看看孙政南身上有没有外伤，小南你去看看张大夫回来了吗？如果他回来就请张大夫来一趟。”
把小南和小北支走后，顾霆琛拉着他老婆坐下，紧紧搂着颜依依的腰，埋首在她的脖颈处。
颜依依抱着他的头，慢慢安抚他的情绪，感觉老公的心情十分低落，颜依依没想到孙政南晕倒的消息对他的影响这么大。
顾霆琛抱着老婆休息一会儿，感觉身体回了温度，“老婆，京都出事了……”
“什么？”颜依依被顾霆琛说得有点云里雾里。
“……”回答她的是顾霆琛的沉默，颜依依没催他，接着安抚他的情绪。
没一会儿顾霆琛再次开口：“谢老师上吊自尽了。他是我中学时候的老师，上次只是在京都匆匆碰巧看到他被一群人拉走了。
我当时没时间去查清楚老师四年前回京都出了什么事，只打电话给孙政南，让他来京都仔细调查。
孙政南来京都刚查到老师的居住地后，当天夜里老师就上吊自尽，还留了一封悔罪书。
悔罪书被孙政南带回来了，另外带回来的还有一张照片。”
“老公，把悔罪书和照片给我看看。”颜依依说着话帮顾霆琛按摩太阳穴，缓解他的压力。
顾霆琛把一个布包递给她，颜依依拿到后先把悔罪书打开，看到了谢老师的自述。
谢老师的悔罪书大意是讲述自己在解放前是一个密码破译工作者，参与过多项的军事密码破译和间谍搜寻任务。
但由于意志不坚定，被西方资本主义的思想荼毒，被糖衣炮弹腐蚀，特向组织检讨，自裁以清自身。
怪不得顾霆琛黑市的敲门暗号是摩斯密码，结合这些信息，颜依依估计是这位老师在没回到京都之前教过顾霆琛一些密码知识。
“老公，你们黑市的敲门暗号是这位老师教你的吗？”
顾霆琛眸光淡淡，像是在回忆，随即短叹一声：“是，他教会我许多关于破解密码的情况，我只会用他教的东西来干坏事。”
“你不是在做坏事。老公你不能这么想，你是在用自己的力量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
“投机倒把也算为这个社会做贡献吗？”
颜依依：“……”
“当然算，在我看来，你是促进城乡经济发展的推动者。
比如你外部的黑市就是一个新通道，可以把农村过剩的农产品输送到城镇家庭，这样可以极大程度避免资源的浪费。
浪费就是犯罪，老公你就是拯救了无数人让他们不去犯罪的好人。”
“我是好人？”顾霆琛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颜依依，忐忑地问。
颜依依不想看到顾霆琛不安的样子，她抚着顾霆琛的脸，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肯定是好人，老公，难道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颜依依说完就耷拉着眼，趴在顾霆琛身上。
“老婆，我听你的话，我就是好人，一个可以为城市乡村搭建自由贸易平台的好人。”顾霆琛又轻轻亲了一口老婆的后颈。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只是这样装可怜能够让老婆多多心疼他、表扬他、夸赞他。
颜依依心里暗自思索着自己对顾霆琛说的话，她知道自己三观跟着五官走，也知道顾霆琛肯定做过不少杀人越货的事情。
但黑市本质就是资源的争夺，为了抢货源抢市场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颜依依不能为了别人的生命牺牲掉自己老公。
顾霆琛他们的黑市虽然赚钱，但赚的钱一直都不是底层人民的辛苦钱。收益来源的大头是卖给有钱人南方的工业品和一些新鲜物品所赚取的高额差价。
之前他也跟自己说过进出外部的黑市都是不收费的，只是会留几个检查的人，让进出黑市的人可以老老实实交易。
绝大部分人到外部的黑市都是来卖一些家用的农产品，农民们压根没赚几个钱，颜依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些黑市还要收一毛两毛的进门费，这都是一斤米的价格了。
顾霆琛本身就是农民，他知道一斤米对一些家庭来讲是多么重要，很可能就是全家一两个月的细粮来源。顾霆琛自然不会为了自己大把捞钱就对他人的生存现状视而不见。
颜依依想通后，就翻开布包找到了顾霆琛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倚在码头的栏杆上，单手提了一个小皮箱，锐利的丹凤眼直视镜头。
不知道没什么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但她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仔细回想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个人。
她疑惑地问：“老公，你知道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