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依依脑瓜子都裂开了，把顾霆琛打发走，开始转移三个宝的注意，“不哭的小朋友晚上可以玩小鸭子！”
现代玩具小黄鸭会‘嘎嘎嘎’叫，对三个宝杀伤力巨大。
听到可以玩小黄鸭后，震天的哭声立刻停滞。
三宝擦干净眼泪，亮闪闪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大宝二宝窝在妈妈怀里用她的衣服擦眼泪。
她哄好孩子、换好衣服走到外间，家里的煤炉一直在燃着，上面坐着一个烧水壶，发出‘滋滋’的声音。
顾霆琛打水给老婆泡脚，他捏着莹白的脚丫问：“老婆，就这样放过李桂英？”
颜依依踩踩水，不答反问：“可能吗？”
第二天天晴，颜依依两人和村长驾着牛车赶到南县，把断亲书登记备案后，他们就离开了派出所。
村长留在派出所跟旋公安交涉，“旋子，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旋子手一顿，“啥？”
村长吧嗒吧嗒吸着旱烟，“小山村的李桂英捅了我们桃源村的革命前辈一刀，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把人捉拿到手你起码升一级。”
……
顾霆琛拉着老婆往医院走，“不怕小山村的人来闹事？”
颜依依努了努嘴，“我们当时跟他们保证过不报案吗？小山村的记恨对我们没有影响，我更怕李桂英将来作妖。”
他搓了搓自己老婆的手，“放心，他们不敢来。”自己当年腿养好后就报复过小山村的人，现在他们见到自己只敢躲着走。
踩着雪她想到雪白可爱的乖团子，既然打算备孕，“老公，咱们去医院看爷爷顺便做个检查。”
顾霆琛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握紧她的肩膀，“老婆，对不起。”
感觉快溺进幽深的瞳孔里，颜依依匆忙错开视线、咽了咽口水，总觉得顾霆琛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挣脱掉肩膀上的束缚，“为什么道歉？”
“我结扎了。”
“……”
心突突跳，隐隐约约找到自己的声音，她问：“什么时候？”
“七一年八月份。”
颜依依低头计算着手术截止到目前的时长，自顾自往前走，余光瞥到某人的身影后淡漠开口：“为什么现在告诉我？瞒着不是很好吗？”
顾霆琛走到正前方站定，“我不忍心让你失望。老婆，我错了。你想要孩子，可我只想要你。”
颜依依看着这个垂着眸子可怜巴巴的男人，指责的话都到喉咙处又被咽下去，“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孩子。”
她没去医院检查，转头去黑市找张大夫，“张大夫，顾霆琛身体怎么样，做复通手术后会不会有影响吗？”
张大夫斜了顾霆琛一眼，揪了揪自己的白胡子，“早就跟你们说过老头子我没有透视眼，阿琛复通后精子质量怎么样我也说不好，当初为什么多此一举去结扎？”
把张大夫送走后，颜依依回房间躲进被子里哭。
顾霆琛进屋把她和被子都抱进怀里，“老婆，你怀孕的时候很难受，我害怕你再像生二宝那样出意外。”
他是做错了，错在没及时告诉老婆这件事，他从来都没有后悔去做结扎。
颜依依拉起被子抹一把眼泪，想到自己说不定再也没有孩子了，鼻头又是一酸，“是我做错了，我就不该强求你跟我生孩子，也不该跟你在一起。”
顾霆琛捧住她的脸，低声求她：“别哭。”
颜依依不断挣脱，无意中打了顾霆琛一巴掌，“啪！”
屋里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得清，她没有任何负罪感，正准备卷好身上的被子保暖。
顾霆琛又把她的手捞出来放到嘴边吹，“打疼了吧？我去给你煮两个鸡蛋滚滚。”
他烧上灶台，大铁锅‘咕嘟咕嘟’滚了几遍，鸡蛋捞出来再过几遍凉水，拿回去给老婆敷手心。
颜依依不肯配合他，一直紧紧扣住手心。
被亲到实在忍无可忍，她张开手任由他摆弄，嘴上毫不留情刺激他：“顾霆琛，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喜欢我的姿态？”
他把鸡蛋放到桌子上，冷峻的侧脸终于出现一丝情绪的裂缝，绷紧的下颌和抿起的唇角，无一不在承受他的怒气。
他握紧双手，冷沉的声音裹挟着不敢置信和浓浓的嘲弄，“你认为我是因为不爱你、不想跟你生孩子才去结扎的？”
“不是吗？”
他自嘲笑出声：“颜依依，你到底有没有心？”
颜依依火气也上来了，她爬到顾霆琛身上掐着他的脸怒气冲冲道：“我没有，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你看到的是一个温柔、善良、爱撒娇的颜依依，那些都是我装出来的。本质的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只会利用算计别人。”
掐完还不解气，看着顾霆琛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她又冷哼一声，“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或许你做得对。我们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后代，就让这种恶劣的基因全部消失才好。”
顾霆琛吐出一口浊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低声哀求：“老婆，别闹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出出气。”
“你觉得我在闹？”
她只是因为喜欢孩子、想要几个自己的孩子就叫闹？
生产时的痛苦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幸福感。每次看见几个小家伙的小脸，听见他们叫妈妈，她连整颗心都愿意捧出来，为了宝宝她什么都愿意做。
顾霆琛不喜欢孩子可以把他们的事情都推给她，她忙不过来可以找人来帮忙，凭什么由他一个人决定到底要不要孩子？
她擦干净眼泪，深呼吸几次后渐渐止住抽泣声。
“你去医院看看爷爷，我回桃源村照顾孩子。”
“我先送你。”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颜依依掰开他的手，下炕穿好外套。
碰见刚回来的小南，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嫂子，你和琛哥回去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大步离开黑市。
小南把她送出去，转头看见顾霆琛红肿的脸，被吓得大惊失色，原地跳了起来，“琛哥，你被开水烫了？”
“滚。”
小南脚下生风，马上溜走，“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