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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我理解你们的伤心,也感同身受你们的遭遇,毕竟我也是经历了一番苦难,沿街乞讨,才能到达京中,但,职业没有优劣之分,乞丐也是能赚到大钱,但也不是长久之计,且赚的同情钱,总有一天会听烂,可怜程度也大大扣分。”

“现在皇帝仁慈,没有做出驱赶乞丐的措施,让我们能在京中存活,但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再加上乞丐群里也是有三六九等,欺负新人之时屡见不鲜,即使当了乞丐也多有束缚。”

她看向众人,“我知道你们有些是不得以成了乞丐,但现在呢,每个人都能用今日乞讨来的钱维持一日三餐,但除了这个呢。”

“张老三,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当乞丐之前,是否还是庄稼地里的农民,现在锄头有力气挥吗?”李期邈看着那刘老三。

张老三看着本来有老茧的地方长了新肉,羞愧了低下了头。

“而你,冯老六,你以前可是商人啊,现在还能做成一个买卖吗?”李期邈又指了一人。

冯老六沉思了一会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徐老二,胡老五,张老四……“一番提点过后,他们重拾了原来的身份,对下午的搬砖也多了点期待。

下午,码头

工头看着一群人乌泱泱地来,有些长得还挺唬人的,又有几个光头,因为剃的时候不小心破了头,就更显凶狠,他还以为有人闹事。

赶快让几位工人放下手下的活计,拼拼凑凑几人给自己壮胆。

“你们要来干什么。”他拿着青砖,一脸警惕。

李期邈知道他是误会些什么,转头看向自己身后,些许清秀的脸上也多出了点尴尬之色,好像是有点像黑帮。

他赶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们几个只是过来想找些活计,没想过来闹事,不知你们可不可以收下这些人,他们会好好干活的。”

躲在几位壮小伙后面的工头,悄咪咪地探出了个脑袋,离的近了,他才看到那些人眼中没有凶狠之色,即使是有也被李期邈一巴掌给打的十分安分,虽是还有些犹豫,但对方人多势众,即使多是假把式,也不敢立马拒绝。

便道:“行,你们先在这里做个一天,若是被我看到偷奸耍滑的,我也不客气。”别想着这么多人就可以欺负得了他们去,他们这码头也多的是年轻力壮的。

这事就暂时定下了。

李期邈一人一脑瓜子,最后再警告了一遍,让他们不要搞以前那一套,就乐呵呵地告辞离开了。

工头擦擦头上虚汗,不知自己选择是否是对的。

胡老五等人说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他们嘴里说的好好的,但真的拿起青砖,做了好几分钟,不是喊着腰疼,就是喊着手疼,这矫情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哪个娇生惯养的富豪呢。

又因为乞丐都当了,脸皮子早就磨厚了,吱哇乱叫的也不嫌丢人。

李期邈在后面暗中观察了一阵,甚是无语,他是怎么就有这么一帮子丢人的?

哦,为了方便他去监视那个柳玉淑。

看他们这么烦人,惹得码头搬货的工人都一脸厌烦。

人是她带过来的,就算再怎么糟心也得受着了。

等到他们又要叫的时候,一个臭鞋就直接扔到了他们嘴里,就和扔飞镖似的,李期邈一甩一个准。

这盛况,真的是难得一见啊。

吵吵闹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叼着臭鞋子的男人们将鞋子从嘴上拿了下来,却没有发任何脾气,只是低着头,对着向他们走来的男人:“老大!”掷地有声,有点心虚。

李期邈:“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给我搬货物的?全都是废物!”

“刚才谁嚎的最大声,给我站出来!”李期邈厉声喝道。

一个瘦弱的男人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老,老大……”

他肩膀微微颤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

“吼,你啊。”李期邈皱眉,她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背上,给他来了个趔趄:“你不是叫的最欢的吗,现在又怂了,你要这么喜欢叫,就给我多叫点!其他人继续搬货物,让我再看到你们偷懒,仔细你们的皮!”

“听到了吗?”李期邈问。

“听到了!”众人齐声高喝!

李期邈一挥手,众人皆散开,除了瘦猴。

他拽着瘦猴,找了个不扰人的地方,停了下来:“现在给我大声喊,喊到喉咙哑了为止!”

瘦猴背对着墙壁,讪讪地问:“老大,喊什么?”

“你不是喜欢嚎吗,现在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你就给我好好嚎。”李期邈用严肃的表情说出很奇怪的话。

“老大~”

“别撒娇,快喊。”李期邈严肃说道。

“呜呜,我错了,呜呜,我错了。”瘦猴开始大声哭喊。

李期邈揉揉耳朵,说道:“继续。”

“我不应该说小话,我不应该说泄气的话。”

……

就这么绞尽脑汁地开始忏悔,瘦猴子的声音逐渐减小,声音喑哑,十分难听。李期邈想着要不要叫停时。

“咚!”

在一声声自诉中突然混入了奇怪的声音,李期邈寻声看去,抓过着那个快要喊哑的男人,向着那声音的方向快速跑去。

一个穿着小吏服的男人也向着她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李期邈:“糟糕,碰上熟人了。”

后又想到她戴了面具,又镇定了下来。

小吏喘着粗气跑到两人面前,说出口的第一句:“怿哥!刚才有人报案说有人在巷口扰民,我刚也听到几句响动,现在是没有声音了,你们从那边跑来有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嘛?”

鬼鬼祟祟的李期邈,鬼鬼祟祟的瘦猴……

瘦猴看看李期邈又看看小吏,恍然大悟又满脸崇拜地道:“老大,你还认识大官啊,一哥,不对啊,老大,你不是叫陈云嘛?”

李期邈:坏了,我的马甲岌岌可危!

小吏看了看李期邈,正要开口,李期邈伸手,皮笑肉不笑地扯着他往外走。瘦猴挠挠头,听到熟悉的打斗声音,下意识地抖了抖。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人表情如常,那个小吏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

瘦猴又迷茫了:“老大,你们刚才去干什么了?”

李期邈深吸了口气,试图掰扯:“刚才这位兄弟腰有点疼,我给他捶捶。”

小吏呲着牙:“哎,是的,老毛病了。”

这么扯淡的借口……瘦猴道:“老大,你既然认识官府的人,让他也帮你找找人吧,我们这些人认识的人有限,能找的也就这么几个。”

“你们找谁?”小吏疑惑道。

李期邈:算了,认都认出来了,他将近期要去蹲一个女人的事情和盘托出,收获了她亲爱的手下一个看变态的表情。

“怿,怿哥,悠着点,注意下律法。”小吏委婉地劝告了一下,又将话拐了个弯,道:“不过,怿哥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的越好,不可声张。”李期邈凑在他耳边轻声道。

小吏明白地点点头。

等这人终于走后,瘦猴凑在李期邈耳边,学着她的动作,用沙哑的声音喊出:“老大,他为什么叫你一哥啊,你不是叫陈云吗~”

砰!一个飞踢,瘦猴被按在了墙壁上,墙灰扑簌簌地落了他满身。

当天晚上,几缕幽魂正脚步虚浮地游荡在街上,他们均面部狰狞,双手无力地垂放着。

领头的是一个精神有些萎靡的年轻人,此人正是李期邈。

下午教训了瘦猴后,将人送到码头时,工头说让她也留下来搬运货物,说一个大小伙子年轻力壮的,只指挥这些人干活,自己不做好带头作用怎么够呢。

好说歹说,李期邈就又干了一份工。

她干活也麻利,这货物的重量还不够她平日举重的呢,所以她连扛三包都不带歇的。

她的手下们看工头连老大都能支使,又有老大时不时看着,当然也不敢闹起来,人也老实了下来。

一个下午算是顺顺利利地干了下来。

几人拿着热乎乎的铜板,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第一时间去买了肉包子,结果,那家肉包子有毒,茅厕成了他们的刷新点。

还没怎么吃的李期邈带着还好的人逮了那个想要做一次生意的老板,扭送到衙门。

一回来,止泻药又将他们刚攥还没热乎的铜钱给花光了。

“老大,我们是不是不适合去做正常的工作啊。”胡老五气若游丝地道。

“我们当乞丐时,什么垃圾没吃过啊,结果弟兄们全倒在这个不知加了什么料的包子上!”瘦猴气呼呼地道。

“老大,要不我们明天还是去乞讨吧,不然就这一天,我的老命不够折腾的啊。”孙老六苦笑道。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荡在空中,跟鬼话似的。

李期邈:“你们坚持半天就坚持不住了?”

“吃肉包子吃出问题来是我没想到的,但就因为这一次在做工后吃的包子有问题,就觉得是打工有问题了?你们也太迁怒了吧?”

“肉包子在这里,你当乞丐的时候会买,你挣正当钱的时候会买,我没有说做乞丐不好,但流浪的日子实在不好过,看天吃饭,有些时候连一分钱都挣不到,这码头的活计至少还能有点银钱,你们坚持下来,月底还能存些钱,总比现在坐吃山空好吧。”

虽然现代有乞丐赚的钱比一般人多的,但多是因为生活条件好了,不差钱的人多了,爱心泛滥。而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能吃饱都是奢求,乞丐很多,即使是再有爱心的人也怕被盯上,给的不多。

能吃一顿饱都是谢天谢地,福运深厚了,当然李期邈这种算是先前就有些武功功底,能够成为乞丐老大,不会受到欺负,又有张能说会道的嘴,还是能混的开。

但就算是她,最后也不是因为有住的有吃的而将一腔热血撒在了战场上了吗?

众人均沉默了,呼呼的风声成了这方天地唯一的响动,直到……

“怿哥!我查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提着火把向着她们跑来。

对于官府的恐惧生生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除了早已知道老大在官府人脉的瘦猴以及李期邈外,众人皆退后了一步,试图逃跑。

“瘦猴,干什么,官兵啊,留着不怕被抓啊!”胡老五抓着他的胳膊,好心地想要带他逃跑。

而老大吗,老大在他眼中无所不能,不需要他操心。

小吏跑上前来,就看到本来聚集在一起的歪瓜裂枣们全部都散开了,这才擦了擦汗,附耳对李期邈道:“怿哥,我刚去官府查了那另一个小孩的户籍,以及卷宗,发现他曾经跟着个叫岑没的杀手,后来这杀手离开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今晚,似乎来了个不简单的人啊。

黑猫趴在窝里,懒洋洋地想着。

“柳玉淑,孩子呢?”一个男人拽着柳玉淑的衣领,恶狠狠地道。

“辛光胥,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当初要不是你瞒着消息,我怎么找不到自己的孩子,让他受苦?现在你儿子开始受苦了,你就出现了?”

当初她一直觉得有一层雾阻挡住她和那个孩子的亲缘,直到见到这个孩子,虽然不敢相认但也暗中调查了他的背景。

发现在他这五年的颠沛流离中,总有一个叫辛光胥的身影,抽丝剥茧之后,发现这人是女方的哥哥,女人因为保护她的儿子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后来发现他妹妹极力保护的孩子竟然还不是亲生的,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一般,一部分是对这个孩子的恨意,若是妹妹不保护他的话,可能还不会死,一部分是理智的,妹妹的死其实并不怪这孩子,还有一部分知道妹妹爱这个孩子,若是轻易丢弃了,那妹妹不就白死了吗?

她嫁的这个男子在党争中丧命,作为他的妻子,命运只会是兄妻弟承,不逃出去,只会是共妻的结果。

而逃出去,也可能死路一条。

他的妹妹很不幸成为了这个可能,一想到妹妹临死前还紧紧抱着那个孩子不松手,用瘦弱的脊背抗着坚实的地面,用自己的身体给孩子做了缓冲。

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刚开始还好些,他会给小孩子吃喝,也只是不饿死罢了,其他更是奢求,孩子长到4岁还不会说话,整日呆呆地跟在他身后,苍蝇环绕,像个小煤球。

他们一路磕磕绊绊,不知要去何处,就如同两个浪人一般,何时天黑,便何时歇脚。

这样走走停停,小孩脏的实在难受,第一次央求着父亲去给他买件新衣裳,就这一回,在城里登了记。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盯着了。

小孩子嘛,又是四五岁开始知道些事儿的年纪,跟着他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一进入到城里,看到了同龄人,看着他们一身干净还穿着花花绿绿漂亮衣裳。

就也起了爱美之心,又因为他身上赃污,孩子嫌弃,他也起了羞耻之意,闹着爹爹要洗澡穿新衣。

辛光胥拗不过他,不然也不会因为他一番哭闹就带着他进了城里。

来都来城里,洗个澡也就是顺带着的了。

结果就是这个洗澡后出了事,小孩一天一个样,襁褓的时候都差不多,现在四岁了,那能看的就多了。

即使他现在还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以后的长相还是模糊能看出,辛光胥早些年学了点相术,虽是学的不甚好,但隐约能看出点东西,比如说那个代表父母宫的,可以见得父母尚在。

可,他妹妹和妹夫都死了,这时候他虽然怀疑但以为自己学艺不精,看错了。

结果,他碰到了个主动搭讪的一个姑娘,她同他一番交流,听到他说他是这孩子的爹爹时,却一言难尽,话中试探,以为他是个拐子。

“这其实是我的侄子……”被姑娘的一众侍卫包围着辛光胥一脸无奈地道。

可那姑娘脸色依然奇怪,并没有让侍卫将他们放了,甚至直接要扭送到官府,她振振有词地道:“他与你并无血缘,且他家中本应富贵,你莫不是那家的下人,偷了富家小少爷?”

辛光胥气笑了,不说他这个侄子是真是假,就说他若是拐子,能这么不设防的吗?

“你这小丫头,人小却毫不讲理,认定我是拐子?你也得找下证据吧,我将这孩子拉扯大,难不成也是为了找下家?”辛光胥又道:“不说我现在才知道他不是我亲侄子,就算他真的不是我侄子,我如何处置他,也不关你们的事吧,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小孩抱着他的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们,单纯的眼神中全是警惕,对大人的依赖,让小姑娘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辛光胥没再说什么,抱起小孩,就要跑,小姑娘想要追,却发现这人步子实在是太快了,即使是会武的侍卫,也根本追不上。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了,小姑娘也算知道这人一直都没有真正出手,不然她这几个护卫真的挡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