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媚姨娘靠着床头,摇了会儿扇子,面露不耐,“死鬼,怎么还不回来?”
大约又过了半刻,门口处传来一阵踢踏声。
不用想,正是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江知行。
“媚儿,有没有想我?”江知行大步从柜子前走过。
“哼,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故作娇嗔的声音。
听得苏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由抬眼看了一眼景湛,他脸上竟然没有什么表情?
“有你在这儿等着,我怎么会不回来?”江知行揽住媚姨娘的香肩。
“不对,你身上有别人的香味。”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哪能比不上你,”江知行勾起了媚姨娘的下巴,轻声地哄着。
听在苏浅的耳朵里,却是头皮发麻。
那个叫半烟的丫头被江知行怎么了?!
心头火起,手搭上柜门,正要推开出去质问,景湛拉住了她的手。
朝她摇摇头。
苏浅不解地看着他,读懂了他的唇语。
“不是时候。”
“再等等。”
苏浅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深呼吸了几次,最终收回了手。
等苏浅再平视过去的时候。
媚姨娘的外衫已经落在了地上,握着小拳拳,捶打着江知行的胸口,“四郎,你真坏。”
江知行趁势将她压倒在床上。
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宽衣解带的声音。
两人都到了床上,床跟着颤动了一下。
苏浅心想,她这是要和白景一起看动作电影?
正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突然感觉两眼一抹黑,景湛的大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好吧!
看是看不了!
可以听!
她惊讶地发现,不用眼睛的时候,耳朵似乎更灵敏一些。
反正,她能把那两人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四郎,我闻着醉梦里的味好浓,会不会伤你的身体?”
“你是我的解药,药解了就不会,”江知行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醉梦里?
这么一说,她动了动鼻子,仔细闻,空气中还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只是她闻到最多的是,来自景湛身上柠檬草的香气。
景湛的面色微动,因为他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
女子时不时发出的呻吟与男子的喘息声混在一起。
给苏浅听得面红耳赤,原来古人是这么的豪迈!
而一旁的景湛脸上已经呈现出了驼红色。
过了小半个时辰。
床终于不动了。
“四郎,我们别再帮二公子了,好不好?”
“为什么?”
“我昨天梦见了那个男孩。”
原本闭着眼的苏浅,一听这话,忽地睁开了眼睛,睫毛像刷子一样扫着景湛的大掌。
再也受不了手上传来的酥麻,景湛撤回了手。
眼前突然恢复了光明。
苏浅第一时间也发现了景湛的不对劲。
他脸上一片通红,表情也很痛苦,像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噢!
那个醉梦里!
应当是对男子有效的春药!
苏浅叹了一声,她也有给他输真气的时候?!
果然出来混,终究是要还的。
她伸出小手,对上景湛的大掌,催动着内力,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天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全身着火的状态。
苏浅手心里传来的凉意,正像是在一点点浇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在她的小手拉住自己的时候,他使劲咬着牙,才忍住内心想将苏浅揉进身体里的冲动。
他发誓,他一定要端了研制醉梦里的老巢!
苏浅正在集中心力地给景湛传着真气。
她是纯阴体质,修习的真气也是纯阴的。
用来对付春药,倒是有些大材小用。
不远处的床上,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媚儿别怕,他找错人了,该去找我二哥。”
“我入夜的时候去梨花园里,烧了纸钱,希望今晚别再来找我。”
“唔,天塌下来还有我二哥呢!”
“四郎,可我还是害怕......”
“媚儿别怕,今晚我就在你房里睡。”
二公子?
那个儒雅斯文的读书人?!
梨花园?!
苏浅抬眼与景湛对视了一眼,这恐怕就是今晚最大的收获了!
直觉告诉两人,他们离真相很近了!
趁着江知行和媚姨娘去了净室,听着两人鸳鸯戏水的声音,苏浅收回了手。
“走。”
两道黑色影子掠出了屋子,上了房顶。
过了片刻。
几个起落后,两个影子到了归元居的院落,苏浅正要合上窗户,景湛按住了她的手,“公主,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苏浅略微思索一下,想通了其中关节。
“好。”
得到她的肯定后,景湛便主动替她合上了窗户,离开了她的院落。
等他走远后,一个黑影也跟着离开了。
苏浅重新换好衣服,闭上眼躺在床上。
第一件事,是恢复真气。
第二件事,是在想白景到底是什么人。
她召见过白洛,他说白景是他家的侍卫,白家有责任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
来回来去,只有这两句话。
算了,就当他是说的是真的吧。
反正,她已经送信回去让苏宸查白家了,还有警惕白家。
这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不早些出来报效国家?
要说白家没有点秘密,她是第一个不信的。
后知后觉地发现,白景的安排其实是最好的。
以她的身份,来处理这件事情,也确实有些棘手。
她是庄里奉为上宾的客人,反过来露一手过河拆桥,虽说是做了一件好事,但实在是落人口实。
没有想到,她以往艳羡无比的风鸣庄,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江庄主和作为接班人的大公子,在这里面是什么角色,是知情呢?还是不知情?
而看似读书人的二公子,竟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那个好色的四公子就更不提了。
这么想着,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突然期盼天早点亮。
能够早些离开。
别的不说,和亲的这个队伍里,将士们都或多或少带着伤,万一庄里要发难,从她的观察来看,这庄子里的人可不少。
要是打起来,还真难说能不能让所有人全须全尾地都离开。
事实证明,苏浅的担心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