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为何不阻止她们?”高朔不解极了,他还记得那位金师弟,误闯进后山,都被师父关进了双鹤楼。
说来也巧,第三日,金家夫妇来看望儿子,金师弟才被放出来。
只不过,自那以后,他再没有见过金师弟,后来听说是老家有事,举家回了老家河阳城。
陈虑摇头,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渗人,“她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火云洞。
苏浅和月桐进洞后,没有再遇到阻碍,这倒是月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洞内的温度,几乎比炎炎夏日的闷热还要更胜一筹。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了起来,月桐心生警惕,手摸在腰上的剑柄,放慢了脚步。
苏浅捏着能拧出水的手绢,秀眉紧蹙地往前走着。
走了没几步,苏浅听到了一个欢快的女声,“阿湛,是你来了吗?”
苏浅的脸唰的一下变成惨白色,整个人像被施了法一般,定在了原地。
房门处走出来两个女子,一个侍女扶着一个衣衫轻薄的俏丽女子。
“你们是谁?!”侍女率先发问。
月桐抽出软剑,转头看向一旁的苏浅,“王妃。”
苏浅回过神,看着那位俏丽女子,“你是景湛的师姐?”
女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解答了苏浅的疑问,“对,我叫江萝,是阿湛的师姐,你又是谁?”
双儿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虽是身着丫鬟服饰,却显出了不凡的气度,怎么看都像是天之骄女。
认识王爷?
难不成?!
双儿不确定地问道,“您可是摄政王妃?”
苏浅没有回答。
听着双儿的话,江萝愣了一下,她的身形不经意地往后退了退,很快,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噢,你是苏妹妹...呕...”
话未说完,江萝便朝一旁干呕了一下。
这动作,一下惹怒了月桐,她握紧了剑,“你!”
双儿立刻将江萝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
虽然眼前的人很可能就是摄政王妃,但她效忠的是摄政王,景湛给她的命令是照顾好江萝。
而苏浅的视线,却是落在江萝的薄衫下,微凸的小腹。
这孕相,约莫着有三个月!
三个月前?!
苏浅猛然想起,乞巧节在玉露山遇刺,景湛风尘赶到时的檀木香气,与这里相差无几!
想到这里,她袖子下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江姑娘,乞巧节那日,景湛可曾来过你这里?”
江萝被突如其来的干呕,折腾得够呛,抬起红红的眼眸,“对,他来了,还送了我兔子灯呢!”
苏浅的眼睛瞬间肿胀得厉害,定定地望着江萝,嘴唇张了张,没有说出一句话。
月桐很快发现苏浅浑身都在发抖,几乎快要站不住,“王妃,您怎么了?”
苏浅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
她赶忙将耳朵凑了过去。
随即,只见月桐提着气,一个呼吸间落在江萝面前,手法极快地扣上了她的手腕。
双儿见状,一掌打了过去。
苏浅手心一翻,双儿昏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在江萝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时,月桐很快松开了她的手腕。
掠到苏浅面前,沉重地点了点头。
苏浅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晴天霹雳。
江萝见苏浅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也就放松下来。
而这一口气松下来,她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有些松软无力,打了哈欠,将身体倚靠在石柱上,“苏妹妹的心头血,能治我的病呢。”
在这一刻,苏浅恍然大悟!
有一日清晨,苏浅心血来潮想要为景湛更衣,趁着他在净室里时,她去他的衣柜里找衣服搭配。
却不想,打开衣柜,挑出一身衣服后,她站在椅子上去取时,发现衣柜的顶部暗盒里躺着一把崭新的匕首!
当时,她以为是有备无患,并没有多问。
原来,是给她准备的?!
“你在胡说什么?!”月桐瞪了江萝一眼。
苏浅惨然一笑,“我若是说不给呢?”
这时,洞里响起桀桀桀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小丫头,这可由不得你。”
一阵疾风起。
陈虑站在苏浅面前,四周的气流陡然慢了下来,“择日不如撞日,贫道今日便取了你的血罢。”
江萝虚弱,几乎是瞬间昏倒在双儿旁边。
苏浅勉强睁着眼睛,嘴唇微张,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月桐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提剑刺向陈虑。
只见凭空冒出来一个道袍男子,与月桐缠斗起来,月桐忧心苏浅的安危,把剑舞到了极致,可男子的掌法毒辣得厉害。
几个呼吸间,月桐被逼到了一个角落,已经吐了四次血。
男子不欲再打,转身离开。
陈虑往下压了压,苏浅几乎无法动弹,她双目充血,朝着月桐的方向连连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打。
月桐心知命不久矣,催动所有内力,凝聚在手心,再提剑往男子的后背刺去,只听轻微的噗嗤一声,剑刺进了男子的腰腹处。
男子不可思议地低头,他竟被刺了个对穿!
只见他僵硬地转头,朝月桐的方向,打出了人生的最后一掌。
陈虑惊呼,“朔儿!”
月桐朝着苏浅的方向,艰难地扯出一个笑,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苏浅泪水滚滚而下,摇头哭喊,突然间她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痛。
在苏浅意识快要模糊时,她看到了一个她不可能看到的人!
“苏浅!”
这个声音好耳熟。
“苏浅!”
“墨染。”
苏浅喊出了来人的名字后,晕了过去。
不用墨染吩咐,身后的黑衣人,已经缠住了陈虑。
墨染抖着手,飞快地点了苏浅的穴位,倒出一把止血丸和补血丸,喂进苏浅嘴里。
源丘谷。
“了尘道长,您怎么停下来了?”长归打马到了尘道长旁边。
了尘道长舒了一口气,“你家王妃的性命已无碍。”
长归满脸写着不相信,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哼了一声,“道长莫不是不想进丰京,面见王爷吧?!”
眼看这还有一天的功夫,就到丰京城!
了空睨了一眼长归,“我师兄从不说假话。”
长归翻了个白眼,“不论如何,这丰京城,还要劳烦两位道长,走一趟!”
不过一转头,长归还是地给乐池传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