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摄政王和离的消息传出,震惊了天齐满朝文武。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进了一个有孕女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天齐百姓议论纷纷。
大部分不明所以的人,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只道一声摄政王妃善妒。
萧府。
“小姐,奴婢去打听了一下,外面都在传摄政王妃…善妒才和离的,”豆蔻压低了声音。
萧溶若气得跳脚,“胡说八道!啊啊啊!气死我了!”
豆蔻见状,艰难地继续说道,“奴婢听说刚进王府的女子,有三个月身孕。”
“不可能,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姐姐和离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萧溶若气红了眼。
“哥哥呢?还没回府吗?”萧溶若的声音有些哽咽。
豆蔻摇头,“将军没有回府。”
她打听回来的消息有限。
但她相信苏浅。
一想到哥哥正在拦苏浅,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王爷真做了对不起苏浅的事,她想,她更希望哥哥空手而归吧。
而萧溶若嘴里念叨的萧誉,正带着人千里奔波,从黑夜追到天亮。
此时他面容疲惫,下巴长出了一层短短的黑茬儿,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一行人勒马停在一个山坡上。
放眼远眺,山下是一个大村子。
牵着一条军犬的士兵,跑了回来来,一脸沮丧,“将军,小黑嗅不到王妃的气味了。”
萧誉的脸沉了沉,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有人帮忙掩盖王妃的气味。
而且此人的医术十分高明,能让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军犬都失了方向,“知道了,立刻进村。”
“是!”将士们扬起了缰绳。
萧誉一边策马,一边望了一眼这个村子,心道,若是这个村子里搜不到,王妃大约是真找不到了。
他到现在,也不清楚景湛与苏浅之间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些日子,还如胶似漆!
没过一会儿,萧誉勒马在村口停下来,“围村!”
他的一声令下,数千将士将村子很快围了个严实。
村民们惊惶不安地围拢在一起。
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从人群中小跑到萧誉面前,“官爷,老身是天狼沟村的村长,请问为何要围村?”
“寻人,”萧誉眸色幽深,他直觉苏浅在这个村子里。
“哦,这样啊,那老身问一下村民们,这两日可曾看到过陌生人,”村长恭敬地接道。
“不必了,直接搜!”
村长愣了愣,又不敢怠慢,“乡亲们,听我说,大家不要惊慌,官爷们只是寻人,大家一定要配合。”
他看得出来,这些是将士,可不是寻常的捕快。
天齐的军队一直深得民心,这里离丰京城不过百里地,也算得上是小富村庄,多少有人去过丰京城。
他想,大约是丰京城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吧。
没有人发现,站在角落里的一个老妇人,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仔细看又带着一丝坚定。
她带着儿子寡居多年,儿子过了乡试,这些天去了镇上一个学堂读书,并不在家。
半年前,她儿子得了咳疾,久治不愈,幸得一位路人出手相救,才捡回一条命。
此时,她家不大的地窖暗室里,站了五个人。
“你怎么样?”苏浅看向脸色泛白的姜怀清。
这一路来,姜怀清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
姜怀清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摇了摇头。
“云初,你帮他看看,”苏浅很自然地拉住旁边人的胳膊,扯了扯。
云初看了一眼她扯他的手,克制住想去抱她入怀的冲动,“别急,我这就看。”
片刻后。
云初回到苏浅身旁,“他无碍,现在开始,别打扰他,休息一日便可恢复。”
“嗯,那太好了。”
云初正要开口,只听头顶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众人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云初将苏浅拉到他的身后,“大家屏息。”
“这边搜了吗?”
“没有!”
“这里有个地窖!”
“搜!”
听到地窖两字,苏浅的心都快蹦出来了。
其实,她不明白,两人已和离,为何景湛还发了疯似的,要追她回去。
摄政王府她不想回,也不会回。
“哐啷”一声,地窖的盖子落在地上,四个将士动作熟练地跳了下去,这一晚他们也不知道跳了多少个地窖了。
现在看到地窖,本能反应就是往下跳。
地窖昏暗,两个将士举着火折子,两个将士负责查看。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这一晚将士们离苏浅最近的时候!
苏浅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声音,或许是太过紧张,她的双腿有些脱力,让她不得不倚靠在云初的背上。
云初感觉到她的重量,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不敢挪动,此时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能被正在搜查的将士们听见,他只好轻轻反手扶住身后的女人。
翻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走吧!”
直到再次发出“哐啷”一声,一个大菜缸挡住的暗室里面,站着的五人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摄政王府书房。
“王爷怎么样?”乐池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秦珩,急忙跟了上去。
秦珩摇头,“王爷气急攻心,真气枯竭,又被耗没八成功力,今晚若不能醒,恐怕有性命之忧。”
说罢,一脸倦容的秦珩抬脚往配药的房间走去。
“秦大哥,您是咱丰京城名医,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秦珩叹了一声,“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现在的结果是秦珩没有想到的。
他一直在心里有些排斥苏浅,在他眼里,还没有人能配得上景湛。
更何况苏浅是异国公主。
其实,他第一时间得知,景湛娶苏浅,是因为她的心头血能救江萝时,他第一次觉得他很没用。
尽管后来知道景湛爱重苏浅,也没有想到景湛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眼看,乐池的眼圈红了,秦珩有些不忍,“放心,我会尽全力保下他的命。”
听到秦珩这么说,乐池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
永寿宫。
李嬷嬷小心翼翼地给太皇太后端了一杯热茶,“娘娘,小心烫”。
不知怎的,她发现太皇太后得知摄政王和离的消息,竟没有露出一丝喜色。
要知道,是两国和亲,才间接导致了如今宋嘉柔精神失常。
若说宫中谁最希望景湛不喜苏浅,那必定是太皇太后!
难道是担忧摄政王的安危?
“嬷嬷,你退下吧,”太皇太后低声道。
“是。”
等李嬷嬷走后,过了好一会儿,太皇太后掏出怀里的信,又仔细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