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辛跃急忙摇头，“但最好你也不要。”
什么意思？自己得不到的，就不让别人得到，你怎么这么坏呢！
沉缨终于明白为什么辛跃是这个一直在轮回的罪仙了，她觉得此时的辛跃一肚子坏水，分明是她也看上了南仪郡王所代表的荣华富贵。
“你要和我争吗？”沉缨目光直视着她，“当初是你母亲将你与我掉包，你占了我的身份，夺去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叫我母亲为娘。如今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知道我在你生母那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我每天受她的打骂，你知道冬天里用冰冷河水洗衣服的感觉吗？手冻得僵直发痒，全是冻疮，差点坏掉了变成死肉，为什么你能心安理得地占据这些，为什么现在还要跟我抢属于我的东西！”
“……”
沉缨声泪俱下讨伐辛跃，本应是一个名场面，接下来也会放一些沉缨受苦的回忆。
但如今……
玉璧前的仙君们已经看懂了。
小时候的沉缨受苦的画面在一旁浮现，同时期的辛跃也在挨罚。
因为话本设定就是如此，皇甫夫人对她比对养女苛刻，所以回放辛跃儿时经历时，大多也是挨骂挨打的。
小时候的辛跃还没想起来她的仙子身份，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如此偏爱姐姐们，大家一起犯错，母亲都要把她看做主谋。
小辛跃委屈得不行，有时甚至嚎啕大哭，质问母亲凭什么只罚她。
【我也不理解，按理说辛跃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恨她的姐姐们就已经不错了！她好像也很辛苦啊。】
【再苦有沉缨苦？】
【但沉缨是后进幻镜的啊，受苦的不是她，她刚出场就跟着王嬷嬷去了皇甫府，辛跃却是实打实经历了那些。】
【……那又如何！问题的关键是辛跃她想跟沉缨抢男人！】
【她说要抢了吗？不是沉缨突然就翻旧账了，开始怕辛跃抢……我也是不理解，按照话本中所言，那南仪郡王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嫁的人，她为何如此冲动？】
【你们且等着吧！皇甫夫人本就对沉缨充满愧疚，肯定是不会让她嫁过去的，沉缨别再因为这个跟她决裂，那可就有意思了。】
【我怎么没看明白，这是看谁的笑话呢？】
【我也不懂。】
*
辛跃被质问得一愣一愣，她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
之前她也哭过好几次，也觉得自己留在皇甫家不太好，还好母亲不嫌弃，就连沉缨也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不喜。
如今看来，是因为南仪郡王？
“我不是那个意思——”辛跃说，“因为他口碑不好，母亲也不希望你嫁，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婚事不作数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生怕我过得比你好？”沉缨眯了眯眼，“因为你占了我身份，成了千金大小姐，如今眼看着我要做王妃了，就在这横加阻拦？”
“我没有！”
辛跃百口莫辩，急得都不见心声。
众仙君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以前辛跃流露过这种神情。】
【难道之前那几次也是她被冤枉了……】
【你们怎么知道，沉缨说的就是假的呢？】
【你对一个熬夜研究暗器的女子抱有什么期待？她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次是沉缨错怪她了。】
这时，紧闭的门突然开了。
只穿着里衣，面容憔悴的皇甫夫人看向沉缨，目光中透着失望。
“沉缨，你刚刚说的我听到了，原来你心中早就对鹅儿不满，你为何不早说？”
“我，我……”
沉缨突然感到一阵心虚。
她刚才也是灵感突袭，说到这了，说不定自己讨伐辛跃还能被仙君们夸奖。
但……面对皇甫夫人时，还是说不出别的话，只低声说，“反正圣旨难违，母亲始终要选人嫁的，那些都是流言蜚语，南仪郡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等相处了才知道。”
皇甫夫人即便在病中，气势也强盛，她说：“那我也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嫁过去的，听明白了吗？”
“……”
沉缨抬头看她，目光又不甘，又倔强。
“如果我偏要嫁呢？”
皇甫夫人一字一顿，“除非我死。”
“……”
“噢，那我知道了。”沉缨说完以后转身走了。
皇甫夫人心口绞痛，嘱咐下人，“从今日起看住沉缨，不要让她出院子半步。”
“母亲。”辛跃看她这般模样也十分感慨。
以前觉得永远强硬、永远高高在上的母亲也流露出了疲惫姿态，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她道：“我有话想单独和母亲说。”
“好。”皇甫夫人点头，叫她去了内室。
辛跃左顾右盼，见身边确实没有人，才低声说，“母亲不想沉缨嫁去王府？”
“是，可我不想有什么用，你没看她今天那般模样，仿佛喝了什么迷魂的汤药似的，她说你们见过南仪郡王？如何见的，跟我说说。”
辛跃将当日之事转告，并说沉缨和郡王之间也没有过多接触。
此时母女二人都很疑惑，为什么沉缨态度如此坚决。
“难道他们之前认识？”辛跃说，“也或许是沉缨了解过郡王，知道他并非传闻中那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如听了她的话。”
“是有可能。”皇甫夫人说，“我会让人潜入王府调查。你想对我说的便是这些？”
辛跃：“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那王爷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圣旨在上，又逼迫母亲嫁女，我也可以直接从源头解决此事，比如……”
辛跃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皇甫夫人：“以死相逼？不是好主意。”
辛跃：“我是说，杀了那王爷。”
皇甫夫人：“……”
众仙君：【……】
【辛跃是懂怎么釜底抽薪的。】
【你把男主杀了我们看什么？】
【所以之前求着沉缨教你暗器就是这么用的呗？给你杀她的心上人，沉缨知道不得活撕了你！】
【但辛跃不是为了皇甫家好吗，这也没毛病吧。】
【我还是很震惊啊，这王爷也说杀就杀，她也不怕死？】
“住嘴！”皇甫夫人沉默片刻后立即道，“你这话不能再提，想法也不能有，刺杀皇亲贵族，你不想要脑袋了？”
“我也是想替母亲分忧嘛。”辛跃察言观色，看母亲也不是真的生气，又露出笑脸，“好了，娘，别担心，那我不说了，我也把这想法忘掉。”
“……今日。”皇甫夫人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说，“沉缨说的那些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知道吗？”
“嗯，我知道，她是一时心急才说那些，若她早看我不顺眼，早就说了。”
“郡王的事就交给我，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对了！今日起就不要出大门了，就在府中玩儿吧。”
皇甫夫人认真交代着，也是怕她们出去被人看到，又会起什么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