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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春渡怒极气极,眼睛都被气红了,咬着嘴唇,跌坐在椅子上,想到那个明明占了自己便宜的家伙,竟然敢嫌弃他。

霍春渡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双眼中冒着火光,眼睛紧紧地盯着书信,薄薄的一页纸,已经被霍春渡蹂躏的快要看不清上面的东西。

狠狠的把信团成一团,狠狠地丢在墙角。

还带着些青涩的俊秀面容,神色一会怒气冲冲,一会又 满是灰白,霍春渡忍不住有些怀疑,为什么那个没脸皮的姑娘没看上他。

不对,他霍春渡也没看上那个姑娘,有什么了不起,可想到那孟姑娘要是一点没看上他,何必当时在他离开凉州卫时,那个样子……

霍春渡脑中的思绪翻涌,反复想着那孟姑娘当时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

霍春渡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胸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被没脸皮的姑娘玩弄了。

一颗第一次被交出去的少年心,满是涩意。

对那玩弄人心的小姑娘,满是愤恨,红着眼咬着牙,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她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又抖了抖信封,看到自己送出去的青玉玉佩也被可怜巴巴的退了回来,整个人被气得发抖。

伸手猛地掏出怀里的荷包,推开书房的窗户,就丢了出去,想眼不见为净,一股子青草味的荷包,他才不稀罕。

古怪味道的荷包,没脸皮的小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刚松手心里就涌起一阵慌乱,双眼紧紧的盯着荷包的运动轨迹,盯着它砸到霍邱的脸上,视线一点都没往偷听的霍邱身上拐去,紧紧盯着荷包吊在院子里那棵被白雪覆盖的胡杨树上,一摇一摇的随着风飘荡。

霍邱看着自家的小少爷从窗户伸出了半个身子,往日尽是明亮的眼睛里,又是冲破天际的哀怨,又是想要咬牙切齿的努力,霍邱眼里闪过一丝无语。

这些天看着小少爷对着那个味道奇怪样式奇怪的荷包,双眼泛着春波满眼羞涩,像是发情了一样,他就感觉满身寒颤。

他都有些好奇这还没到春天呢?自己家的小少爷怎么就这么奇怪。

前些天,好歹有了些对小少爷现在脑子不正常的铺垫,对于现在小少爷的奇怪表现,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

霍邱施施然走到霍春渡面前,表面神色正常的向霍春渡回禀了,对那队游散北狄骑兵的后续处理。

可眼睛却偷偷看着霍春渡,五彩缤纷的神色,看着那个丑荷包一会轻轻咬着嘴,满脸不舍,一会又怒气冲冲,双眼通红,像是要把那个荷包瞅穿一个窟窿。

霍邱在心里偷偷吃瓜,满心的哈哈,脸上忍得铁青,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忙转身随着霍春渡的视线,看向那棵老树上随着风雪飘飘荡荡的荷包,一想到身后的霍春渡那个满眼满脸的哀怨,就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爽,哈哈哈让霍春渡平日老是惹得那些小娘子,从没有把视线看他一眼,还有哪些欺骗自己感情,最后却被他发现是为了接近霍春渡的伤心事。

欲哭无泪,越想越爽。

眼尾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霍春渡,可就发现平日自己那骄傲肆意的小少爷,竟然满脸的灰白和无可奈何。有些不忍心,霍邱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这小少爷到底是大姑娘上花轿。少年怀春头一次啊!

准备拿出自己被甩的经历,安慰安慰霍春渡。

就听到霍春渡有些闷闷的声音“霍邱,我长的不好看吗?我难道武功不好吗?”声音很低,还有些疑虑和不自信。

霍邱一听这平日感觉傲的要上天的小少爷,竟然开始有了这种东西,开始感慨那个让霍春渡伤心的小娘子是真的太厉害了。

就听到霍春渡咬着牙,满是怒气也骄傲的抬起头,双眼冒着火光紧紧的盯着那个荷包“怎么可能哪!我霍春渡从出生就是英俊无双,打遍华京无敌手,我怎么可能被人看不上,只能说她没眼光”想到那晚帐篷里,即使是黑夜,可却异常清越明亮的眼睛,轻轻哼了一声“白白长了一双漂亮眼睛。没脸皮也没眼光。”可眼尾却又有些控制不住的水光。

霍邱看着快要长在荷包上的霍春渡的眼睛,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小少爷的肩膀,可没想到有收到霍春渡的一记白眼。

霍邱赶紧收回手,给霍春渡抚平他肩角的褶皱,以过来人的伤心经历说了一声“小姑娘家的荷包可是不顶风吹雪淋的,这荷包就像是那些娇娇气气的姑娘,嫩的很。”对着面色有些犹豫的霍春渡,挑了挑眉,想给放不下面子的霍春渡一个台阶下。

果然,一切如霍邱所料,霍春渡一听见娇娇气气,脸上满是认同,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得看着是书上的荷包,霍春渡咬了咬牙。

脸上装作不在意,嘴里也满是嘟囔嫌弃“说的确实不错,看着这个荷包,和那个没脸皮姑娘一样娇娇气气的连点风雪都守不住。”可身体却满是实诚的快速跳过窗户,手脚麻利的爬到树上,将荷包拿下来。

垂着眸子,有些焦急的吹掉荷包上的白雪,可吹完之后,感觉还是有些湿润。眼里满是焦急,忙把荷包塞进胸膛里,过来一样感觉隔着衣服可能不能烘干荷包,忍着寒气将荷包直接碍着胸膛放置,冻的霍春渡一颤。

赶紧跑回书房,让外面的小厮。生几个炭盆,他要马上把荷包烘干,要不然里面的香料什么的长霉了,可就麻烦了。

虽然,这个荷包味道很奇怪,里面的也不知道塞了什么香料,可他也不好把人家的东西弄坏吧!

何况,他已经决定总有一日亲手把荷包丢给那个没脸皮没眼光的姑娘。

急里忙慌的靠着炭盆,用手拿着烘干荷包,和看着手里的丑荷包,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时不时贴在嘴边闻着它的味道,有些难以接受自己之前的愚蠢行为,不敢置信自己愚蠢的霍春渡闭了闭眼睛,脸上满是羞恼。

可手上的活不停,仔仔细细的时不时翻一下荷包,让他均匀的受热,一点也没空管自己被炭火烤得灼热的双手。

荷包随着炭火的烘烤,一股热雾涌起,闻着越发明显的有些奇怪的青草味,霍春渡感觉胸膛有些闷闷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感觉很是胸闷疼痛,嗓子瘙痒难耐,猛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了炭盆上,炭盆“呲呲”一阵煎烤,空气中莫名有些血肉的焦糊,混着新鲜的铁锈味,还有股子奇怪青草味,几种味道叠加,甚是奇妙难闻。

霍春渡的一口血,吓得在一旁偷偷看戏的霍邱,吓得脸色一白,猛地上前扶住喷血后,晕倒倒地的小少爷,皱着眉着急朝屋外的下人大喊“快去请军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