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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了多久,霍家就要被以苏家为首的政敌打击报复,被罗织通敌的罪名以致到了抄家灭族的下场,霍家残余的势力被各派吞并,大厦将倾,这样的一大块肥肉孟泉满不可谓不心动。

她无意改变霍家的结局,何况霍家是乱局的导火线,这样重大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但是她还想从霍春渡身上得到更多利益,孟泉满早已在华京安排好了人手,等到事发之时救下霍家一脉已是她最大的善心。

即使其中大半夹杂着她的私心。

况且孟微之与霍春渡的大哥实为密友,只要她偷偷地将苏家想要陷害霍家的线索引到孟微之的面前,孟微之一定会出手救下,事成后只要再不小心在霍春渡面前露出些马脚来,到时候她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当上霍春渡这个男主的恩人,不怕霍春渡这个赤诚少年不记恩于她。

想来想去孟微之实在是个好用的帮手,孟泉满抚摸着孟微之脸上的红痕,假装心疼的上去轻轻亲了一下。

“哥哥,下次满满一定打轻一些。”声音轻轻软软的,惹得正失落伤心的孟微之顿时春暖花开。

紧蹙的眉头放开,孟微之阴沉的面色好了大半。

看着孟泉满笑意盈盈的模样,孟微之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稍纵即逝。可心底汹涌的情绪已将孟微之彻底的淹没,叫嚣着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可只是孟微之淡淡的蹙了蹙眉,压抑住内心波涛汹涌的欲望,转而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哥哥很喜欢!满满对哥哥做什么都可以。“

孟泉满:“……”?

端然严肃的模样让孟泉满有些纳闷,照她的经验来说,每次她说这种话孟微之不都是红着脸逃避吗?这次怎么这么厚脸皮!

看着他赤红的耳垂,孟泉满无意深究。

像个贪恋温暖的小兽紧紧地抱着孟微之的劲腰。

“哥哥不用担心,到了华京谁也欺负不了我。我会时常给哥哥写信的。”轻哄道。

孟微之微抿着唇角,看着孟泉满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没有开口,心里已经打算将满满偷偷的拦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哥哥,满满能否去军中历练一番?”孟泉满询问道。

孟微之心里正想着将满满留在凉州的事情,听到孟泉满的询问,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想起一个月后的新兵对练,温柔开口道:“再等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刚好是新兵对练,到时候你也可随着他们一起去山上比比看。”

孟泉满跟着武师傅,又时不时的与新兵们一起训练,已在凉州卫学了三年有余,也该到了历练的时候,即使孟泉满不开口,孟微之也早已替她计划好了。

孟泉满大喜,这下连父亲都不用找了,搂住孟微之欢呼出声。

“哥哥太好了,我总算能出去和人比划比划了,那些侍卫都让着我。我还没出几招哪!就说不打了要投降。”不知道自己武力值的孟泉满有些忿忿。

孟微之:“……”

那些侍卫哪里是不敢动手啊?明明就是被孟泉满打得不敢还手啊!哪一次他们使出全身的功夫,不是被孟泉满打得满地找牙,到了最后可不是要学聪明些主动投降。

孟微之轻咳了一声:“满满自是神勇非常,他们又怎能及得上你。”到底是没有点破那些侍卫的小心思。

可孟泉满却被孟微之哄得很是开心,仰着小脸不无得意的挑了挑眉。

“那当然了,这下可是要好好的玩一玩了。”嘴角满是恶意的笑容,看的孟微之替那些新兵抹了一把冷汗。

孟泉满忙问:“上山对练到底是什么样子?哥哥能和我说一说吗?”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都是凉州卫的传统了。‘’

‘’凉州卫新兵每次对练,所有人全部打乱,无论形式无论方法,只要在老兵守卫中夺得更多的旗帜,就是最后的胜利者。每个旗帜有对应的分数,分数多的有机会被选入前锋营中。”孟微之看着孟泉满好奇的小脸,淡淡补充了一句:“今年的守卫是虹然和苏牧率领的。”

孟泉满听到孟虹然的名字瞪圆了眼睛,原本还势在必得,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她可是知道孟虹然领兵的厉害,毕竟那可是靠着自己的军功第一个以女子身份封王的。

想到着孟泉满心生惶惶,可她已然坚信自己的力量,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无力的女孩。

孟泉满的眼睛亮了亮,已经有些兴奋。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想乖乖的当个被宠爱者,盲目的等着别人怜爱于她实在太过恐怖。

这和诅咒她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一样令她害怕。

……

帐篷内,苏牧看着手中的书信,脸上一片阴沉。

父亲命他暗中破坏孟泉满进宫的计划,省得她干扰了妹妹的皇后之路,这正合苏牧的心思。

反正他也看到孟泉满那个家伙就不顺眼,天天顶着那样的一张脸乖戾跋扈比他还要厚脸皮。

让她吃些苦头,也好让她看看他苏牧不是好惹得。

可当苏牧看到父亲的计划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这……是不是对孟泉满太过狠毒了些。

可若是真的事成了,孟泉满是不是只能属于他了?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想到这个可能,苏牧的呼吸忽然急促了些。

脑中不由得出现孟泉满这个娇气包在家里等待的小模样,嗓子莫名感觉有些干涩。

苏牧潋滟多情的桃花眼中微光闪了闪,下面的一个黑衣大汉见此,嘴角泛起一抹讨好的笑,眼中闪烁着恶毒狠辣的神色。

苏武就说少爷想整治那个没长眼的孟二小姐一番,看到苏牧的神色苏武有些得意,朝着苏正咧嘴一笑。

苏正没有理睬,他也是被苏相指派来保护苏牧安全的属下,这些年早已隐约察觉到少爷对那孟二小姐的心思。

看苏牧有些犹豫,苏正趁机道:“少爷,据属下所知,前些年华京就有传言孟家二小姐与那淮南王顾北辰关系匪浅啊!前些日子更是传出淮南王欲想至孟府提亲啊!幸亏相爷即使与太后筹谋,借以为皇上选秀的名义找孟泉满入宫侍选拖延了时间,若不然这孟家必会与淮南王联手啊!越拖下去对苏家越是不利。”看了一眼苏牧的神色,苏正貌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何况这顾北辰为人狠辣霸道,阴沉不定,哪里是小姑娘的良配!哪里能比得上公子温柔体贴。”

站在一旁的苏武听到苏正最后一句话,有些疑惑的看着苏正,却只看到苏正脸上神色莫测的浅笑。

苏武一听有些着急的,瞪大了眼,眼中满是轻蔑不屑。

粗声道:“这孟二小姐,我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哪里配得上咱们少爷,若是真成了,我看顶多当个侧室。娇纵跋扈的模样哪里能主持府中的中馈,当个侧室日日在床上躺着,张开腿候少爷,才是她那狐媚子的出路。”

苏武心里看不起孟泉满,嘴中满是讥讽,半点没有注意到苏牧倏然阴沉的笑意。

苏正斜睨了一眼苏武,心中嗤笑他是个看不懂眼色的蠢货,竟连主子的心思都猜不到一点。没有提醒苏武,苏正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

苏武还欲再说,可看着苏牧脸上的阴翳,哪里不知道他说错话了,被吓的一身冷汗,赶紧低下了头。

“这孟二小姐……当少爷的侍妾也是顶天了?”苏武不知道哪里说错了,看着苏牧的脸色试探性的将侧室改为了侍妾,可看着苏牧那越来越黑的脸色,苏武赶紧跪在了地上。

“属下说错话了,是属下愚钝,属下知错了。”

苏牧冷冷一笑,往日多情潋滟的桃花眼中一片冰冷。

不过刚刚苏武说的几句话的确不无道理,孟泉满那个娇气艳丽的家伙,就该日日躺在床上。

苏牧眉眼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愈发深邃,往日散漫的气息一散,浑身透着压迫,幽幽开口:“孟二小姐岂是你能说的。在我身边可与父亲哪里不同,苏武可不要逾矩了。下去吧!”话中尽是警告之意。

被苏牧警告一番。苏武有些心中有些不忿,他好歹是老爷的人少爷怎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想着想着他的面色愈发阴翳。

可心中再是不满,苏武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弯着腰退了出去。

苏牧阴沉的目光盯着苏武的身影,直到门口方才收回。

而苏武被吓得纸白阴沉着一张脸,退出到门外还没有好。

呆呆的站在门口,半晌苏武才缓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门口那些窥视看好戏的目光,刺得他脸上一疼,阴沉沉的望了一眼屋内的苏正,苏武心中更是妒恨,凭什么都是老爷指派给少爷的人,偏偏苏正得了少爷的青眼。

苏武越想越妒恨害自己被赶出来的孟泉满,泛黄的眼珠阴翳闪过,已将他被少爷厌弃的罪过放到了孟泉满的身上。

等走远了,一脚踹在了一旁老老实实巡视的小兵身上。

“你没长眼睛啊!没看到爷心情不好!”

小兵跌倒在地,他也是苏家的人,哪里敢得罪苏武,赶紧伏地求饶:“苏武大哥是小的不长眼了,没看到你的尊驾。实在对不住,对不住了。”抬眸看了一眼苏武的神色,看着他眉眼间的阴沉,小兵咬了咬牙,对着脸上就是左右开弓,打得砰砰作响。

“……是小的没长眼,是小的狗眼瞎了,扰了爷的路子。”啪啪,直到打得脸肿得像个猪头,嘴角不断的流出鲜血。

苏武才出声:“ 行了,下次可要记住爷的脸,省得再扰得爷浑身晦气,没长眼的东西!”说话间朝着小兵身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将小兵踹的蜷缩在地。

帐篷内,苏牧的面容在光影交错中,不说话时深深地压迫从他身上四散开来。

苏正抬起眼眸看了一眼,斟酌道:“少爷苏武说的也不无道理啊!”

苏牧阴恻恻的斜睨了他一眼,脸上神色莫测。

“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可孟泉满哪里是他这样下贱的人能够说的!”苏牧冷冷道。

将手中的书信靠近蜡烛点燃了起来,垂着眼皮看着手中燃烧的火焰,苏牧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在兴奋!

为即将亲眼见证孟泉满的狼狈无助而兴奋!

“就照父亲的意思去办,但是不要将孟泉满的消息泄露出半分,我不想在外面听到她的风言风语。”苏牧不想让孟泉满成为被人议论的对象,他欺负欺负她出出气,他算计她已是足够了,苏牧盯着燃烧掉的灰烬渐渐出神。

苏正垂着头,嘴角泛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低声应是,弯腰退了下去。

……

而从华京至武威城的官道上,一行劲装黑衣人驾马奔驰而来,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身黑衣暗纹华服,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眉眼格外深邃,狭长的眼眸中尽是危险与晦暗,驾着一匹汗血宝马,面无表情的模样格外压人。

在马背上挺直遒劲的腰身让男人带了些嗜血霸道的意味。

凤眼一扫,看着眼前下高耸狭长的山道,为首的男子勒紧了马绳,淡淡地挥了挥手,止住队伍。

一行人在谷口处停了下来,乌黑的云层低沉似是要坠落打到谷口的两侧山上,马匹感受到了前面的危险,一个个的开始不安的窜动。

只有为首的男子身下的黑色神驹不同,如同它的主人高傲而冷漠的注视着前方的天险。

“前方多半会有埋伏,令众人多加小心谨慎些,准备好一场恶战。”为首的暗纹锦衣男人吩咐下去。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黑沉的乌云昭告着即将到来的大雨,男人剑眉微蹙,不想再在此地耽搁。

若是拖延下去,唯恐凉州夜长梦多,命令下去让众人整装防备。

赶在下雨之前,策马冲进了山谷。

山谷中,寂静异常,一行人屏住了呼吸,只能听到马蹄落在碎石上的声音。

以最快速度行的山谷中央时,山谷中的寂静被一声鸟叫打破,一道泛着诡异黑绿的箭头朝着为首的男子横冲而去。

男人利落侧身躲过毒箭,反手抽出怀中的长剑,打掉不断朝他射来的箭雨,飞身下马将从山谷飞落而下的刺客一个个捅的对穿。

一行人都不是吃素的,纷纷拔出了刀剑与山谷中出现的黑衣人打斗了起来。

没过多时,刺客们被解决了大半,可为首的男子却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拿着手中不断往下滴血的长剑,男人仰头看向了山谷之上,此时刚巧一声轰隆的雷声响起。

天上划过一抹闪电,层层密布的乌云之下短暂的光亮打在了男人深邃立体的眉眼间,男人黝黑的凤眸中寒光一闪。

锁定在了山谷上一道清瘦的身影上,只见山谷上蒙着脸的清瘦男人朝着他大喊了一声。

“顾北辰这一线天就是你的埋骨之地。”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割破后晒干一样晦涩难听,阴恻恻的犹如毒蛇一般。

言语中尽是嚣张。

没有多说什么,清瘦男人捂着嗓子大笑了一声,挥手就下令让山谷上的人全部冲下去!

“拿下顾北辰的首级!”

一滴雨落地顾北辰的眼皮上,他凤眸眯了眯,锁住清瘦男人的身影,眼睛中闪烁着犹如捕食者一般冷酷的寒光。

忽然顾北辰反手一剑,仿佛后背有眼睛一般,将身后偷袭的几人全都划破了脖子。

等他再抬头看时,那清瘦的男人已经没有了影子。

原来上一刻,站在高处的男人看到形势不妙,不管山谷下与顾北辰一行人缠斗在一起的属下,转眼就身影就偷偷消失在了山谷之上。

而刚刚为首的男人正是从华京赶来的淮南王顾北辰,他仰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只留一线天空的山谷,镇静道:“这里被埋了炸药,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