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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部分剧情节点3】

-古来圣贤多寂寞,一洲豪杰皆死尽,如今再不是昔年那个“板上钉钉”的白衣小丫头,而成了止境圆满修士的凌潇潇,曾依靠傲风山击败翠霜城城主冰海凝的那一战,化取万卉洲水道气运入了大道境,而这一位白衣若真仙,翩然美无边的凌家八女,今番大战过后,剑碎地狱城,成功与混沌洲全部“海运之道”相契合,地域范围更为辽阔,气运数目更加雄厚,道行底蕴更上一层楼,以莫大神通,凭借曾经从天君仙豪那里学来的一些术法手段,凌潇潇将天神山庄里的那一座“海上天宫”,整体从瀚蓝洲搬迁至了混沌大陆的亚特兰蒂斯,顺理成章代替“海王”尤利塞斯,成了天使族新一届的海上气运之王,自封“亚特兰蒂斯圣主”,称霸一洲海域,混沌洲本土陆地外,凡有海洋之处,白衣剑修凌潇潇就是所谓无敌的代名词,宛如“水神”的化身。

-凌凤歌踏步人族十大高手之列,已是货真价实的大道境剑修,独自去了万卉洲的花仙福地,和二妹凌桀骜提出了“邀战”,在花语嫣和叶一檀正副两位百花族大帝的护阵之下,两人彼此间开打,以半座大洲作为战场,上空有春雷大响,天罡阵阵,红纱紫绸,剑仙武夫的战斗,十大高手候补之一的黄衣公子杨豪杰在极远处观看二人的此场较量,说是姐妹的切磋,实际上每一剑每一拳的分量都属实不轻,杨豪杰瞧着着实有些汗颜,内心暗自感慨道:“此战对等地位,差不多就相当于是嬴老爷子和那位武神凌璞开战了吧?”

-约莫四分之一山河地界,都已留下了凌家长女和二女打斗过的痕迹,实在是惊为天人到了极点,此战结果,因某对都姓凌的“父子”介入,未有决出真正的胜负,只是作为大姐的凌凤歌,其本命剑锦绣的剑尖,被凌桀骜所出的拳风罡气,磨损了肉眼几不可见的一个小角,锐利程度大幅下降,这一点细节,唯有经历这场“剑争武斗”的亲姐妹本人知道,心知肚明。

-与最西面混沌洲的位置走了极端,位于最东面的那座星辰洲,中央地带有极大一片“洲中海”,那片星辰海的面积,大概相当于三个瀚蓝洲,海中岛屿林立,皆有丰沛且充实的灵气和机缘,每座海岛都是修士们争相占据,彼此掠夺侵占的“宝地”,可谓是群雄割据,各大宗门的势力划分不停,切割岛屿归属,战事纷纷,血流冲突日日夜夜无有暂歇,今日你杀你不死,明夜我定要你性命,于利益方面,出身星辰海的修士与“野修”无异,人人心里都极有计较,就算谈不上什么“锱铢必较”,却也近乎都十分在意个体所得和宗派整体的收益,吃不得半点亏,丢不得半分面子,毫不夸张的说,一个稍微命长些的岛上修行中人,家里或宗门内用来“记仇”的本子,必然都厚得能砸死个人,可随意拿着当武器使用。

-本名金芒,后得冢皇赐了一个“璨”字的一位顶尖大修士,已觊觎圣光族大帝的位置多年,在经历这些年的辛苦谋划后,他金璨,终于成功策反了与自己同为“星辰洲十大星君”的冢虎,与己共谋大业,若能成事,则同分天下,立不世之功,奠千载之帝业。

-冢家一脉史上天赋最高的修士,千年来,无论近战搏杀还是剑术神通,绰号“天王君”冢虎都有着当之无愧的绝顶造诣,冢皇所有后辈子孙里无人能出其右,且个个儿都望尘莫及,视若天神转世。

-星辰海之上不下万座岛屿,万余海岛中,有“最强”之称,灵气机缘最丰富的,当属一座名为“璀璨”的大岛,而金璨正是那璀璨岛的岛主,此人,乃一洲圣光族最精通炼气手段者,禀赋绝高,天资纵横,传闻其当年用了短短八年光阴,便从二阶辟谷期,一举证得了大道,连跨六境,被誉为星辰洲大帝冢皇以下的第一人,金璨除了炼气术法超绝,举世无双,他还是位擅长各类杀伐阵法的超一流“阵师”,昔日战亡于其大阵内的修士,其量之巨,实已不可计数。

-被璀璨岛岛主策反了的冢虎,以及岛主金璨本人,两位圣光族盖世强者,亲赴雷云岛之上的“雷火玄云大殿”,去找那位姓姜名卓蒙的雷云岛岛主,希望其也能加入反叛大军之中,怎料刚入大殿,便赫然看到了两颗高高悬挂起来的人头,无半分元神魂魄残剩,其余肉身也全都被打烂,消磨殆尽,早早在此地痛下杀手之人,现已不在殿内久矣,那厮仅仅在这里留下了两颗头颅,其中一颗头颅,冢虎认得是那岛主姜卓蒙的,至于另外一颗的身份,他就全然不认得了,一旁同样甚是震惊的金璨,一脸肃穆紧张,他压低嗓音,慢慢沉声道:“另一颗,是姜卓蒙本家兄长姜斛的。”

-一场厮杀过后,雷火玄云大殿之中,雷云岛岛主姜卓蒙作为兵家修士,耗费二十年打造出的那一百零八具“兵王傀儡”,尽被某个黑袍修士的五柄本命剑击毁打烂,一个瀚蓝洲人族的无极境巅峰剑修,在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自己这边的恶劣条件下,仍是成功反杀了一个圣光族的止境修士,跨一境杀敌的剑修,先杀姜卓蒙,随后追上了那个试图从殿门口出逃的焦发男子姜斛,黑袍剑修单手从后头掐住姜斛的脖子,令之双脚离地,就这么被提了起来,满眼尽是愤恨意味的剑修,咬着牙,狠狠唾骂道:“狗贼,你当年对我七姐凌易水施以那般暴行之事,可曾想到会有今天?!”

-把姜家兄弟的肉身和神魂全部毁烂,徒在殿内留了两颗姜卓蒙和姜斛的人头后,凌真意外在岛上某处死牢内,遇到了一个独臂老者,竟然是被拘押在此多年不得脱困的圣光族“刀圣”关璧,以德报怨,解救了曾经在青灵山上差点砍死自己的关老刀圣后,凌真得了一部分关璧的刀法意气,并顺利将一整座雷云岛的海岛灵气汲取一空,化为己用,借此拥有了半步八阶止境的修为,距离大道境只堪堪剩下“一步之遥”。

-在某座以“精卫”为名的岛屿之上,凌真认识了一个坐骑是头极品凶兽“太岁”的玄衣少女,模样精巧,甚为好看俏丽,少女名叫玄卿卿,其师父是这座精卫岛的岛主,但因为不肯归顺金璨,而遭了毒手,且死法是被一寸寸碾成了肉末,为给恩师复仇,玄卿卿顶着天大的风险,冒死偷了一件璀璨岛上的护岛法器“神农架”,在得知雷云岛岛主姜卓蒙已死在眼前这名黑袍剑修的手上后,师父已命丧敌人之手的少女玄卿卿,十分慷慨的将神农架赠予了凌真,只求“凌大哥哥”能帮忙报仇,把此宝融入老君炼丹炉炼化,以增幅神剑极乐的锋芒程度,在离开精卫岛之前,凌真微微躬腰,语态温和,与那玄衣少女道:“卿卿,你名字真好听,长得也这般漂亮,所以一定要努力活着,你师父他在天上肯定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至于他老人家的仇,等着,我凌真,报定了!”

-星辰海里不下百座灵气岛屿,沦为那一场“鏖战”的牺牲品,被不幸波及,直接岛碎人亡,接二连三沉入大海,漫天星辰自下方望去颗颗硕大如斗,却是被海面上的出剑之人,以剑气击碎,杀招威势之横绝足可“沉岛碎星”,令星辰海地利天时皆大乱,所谓地裂天崩,也不过如斯,共有四位强者在海上展开决战,一位是如今已取得了三分之二海岛岛主投靠,势头正旺,运道正兴的“野心家”金璨,还有一位则是与之结盟,被世人冠以“天王君”称号的冢家千年第一天才冢虎,至于另外两人,一个年纪瞧着还不到三十岁的黑袍剑修,手握雪白锋刃,剑上神机流转不息,另一个则是位穿着黄金甲胄的魁梧大汉,肤色黝黑,体格雄壮,双手把持一根长柄的萱花巨斧,与那黑袍剑修并肩作战,极是英悍无双,出招只图杀伤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千军难易之威。

-星辰海一番大战,交战双方,金璨和冢虎,两大排名靠前的圣光族星君,二者所敌战之人,一袭黑色法袍,一位金铠神将,黑袍剑修自是半步八境的凌真,而那名英勇无匹,几近疯狂,厮杀起来一门心思唯有豪斗的大汉,其实是萧念北用徒弟灵威元仅剩的那一点点魂魄所制造出的“假人”,其名“萧天元”,战力与萧念北本人趋同,都是不掺一丝水分的大道境,这具与昔年山庄神将之首“苍穹星”灵威元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金甲大汉,在身体即将被金璨剑气搅碎之时,给不远处奋力作战的黑袍剑修留了一句话:“少爷,威元走了,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大天才冢虎被其先祖,圣光大帝冢皇分离出的那一尊阴神,出剑当场斩杀,算是向来以臭脾气闻名的圣光族大帝冢皇,在此“清理门户”,剑斩叛逆后生,不讲半分香火之情,而金璨,则结结实实中了某个突然现身海面的“青衫中年人”两剑,肉身和神魂俱已处在崩溃的边缘,最后被黑袍剑修凌真一剑斩落,本名金芒的顶尖修士,其身体和元神魂魄皆已彻底消亡,死得不能再死,一日之内,毙命的圣光族修士冢虎和金璨,按照一洲地界的老惯例,化作了两道“圣光”于海面飞升上天,成了天幕星辰里的两抹转瞬即逝的流萤。

-金璨彻底死去后,星辰海璀璨岛之上那一大片“沧海桑田”里的无数株五彩仙灵芝,尽被那名黑袍剑修服下,吃了个干干净净,半株也无留存,不仅是岛上的那些仙株灵芝,一整座名唤璀璨的大岛,皆被一人所炼化,成了某一个剑修独有的“本命道场”,炼岛之人正是已经没了瓶颈,突破至八阶大道境的凌真,炼化璀璨岛,便类似他自家二姐凌桀骜坐镇万卉洲的花仙福地,所谓“道场”即是大道凝练之场,于修士而言,裨益极高,而凌真的那条通天大道,在那个朝金璨递出了两剑的青衫魏剑仙的护持下,踏上得十分稳妥,并无任何风险,便已跻身止境,凌真所合之道心,与那具在海上自称“萧天元”,形貌却摆明是灵威元的金甲傀儡的那句遗言有所相关契合——“你要活着,好好活着”,凌真的止境大道,由此而出,简简单单唯有二字,“求活”。

-凌真入八阶止境后,在四姐夫仙豪各类玄妙道法的辅佐之下,再度塑造出了一尊那日在地狱城决斗西蒙时损失掉的“阳神身外身”,从此,阴神、阳神补齐,阴阳兼备,不至于阴盛而阳衰,免去了一份将来走火入魔的可能性。

-银河岛岛主宿参的那一片“星河”里,被困入了星辉长河归墟内的凌真,暂借了大天君仙豪那一身堪称造化无穷的道教修为,于此战中,直入八阶巅峰,一人敌斗三大止境强者,三者,一名“尚霄”,云升岛岛主,本命剑“破云千万里”,一剑的杀力可达万里之外,此范围内无人不可杀,另一个圣光族的大道境剑修名“凰图罡”,乃凤翔岛岛主,有双飞剑在窍,一柄曰“天罡”,一柄曰“地煞”,坐骑是一头通体蓝色羽毛的魔蜕毕方鸟,第三个便是这“星河归墟”之主宿参,不是剑修没有本命剑,但只要身处这座归墟境内,目力所及的每一颗光辉星辰,皆可化作一缕剑气,以此神力诛杀敌人,逃无可逃,唯有一死。

-三人皆已被凌真所斩,其中云升岛岛主尚霄死于凌真那具崭新阳神之手,凤翔岛岛主凰图罡则是在天罡、地煞两柄飞剑,尽被凌真本命剑“暗黑”吞没后,遭“明镜”剑强行拉入了一重“境内之境”,惨死于心魔反噬,相当于是自己杀了自己,而银河岛岛主宿参的那座宝贝归墟,没能撑住凌真“九转”剑所幻化出的那尊大型法相,骤然爆裂开来,无数已成飞剑的星辰未能伤那名黑袍剑修半分,从星河归墟内解脱之后,凌真唤出阴神,令其两手握住雪白极乐剑柄,顷刻劈斩而下,蕴藉着无边杀力和无上道法的一剑,瞬时便将那宿参击毙,似扑火飞蝇,死得无声无息,从始至终,凌真的本体都未有半分位移,如作壁上观,持游戏心态,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已杀尚霄、凰图罡、宿参三位大道境修士,三道圣光族死后的“流光”冲天入云霄,凌真之名,真正响彻星辰洲。

-同洲另一处大战之地,犹有另一场“三对一”的激烈围攻,结局,与凌真的这场并无多大出入,皆是“单方面虐杀”,与猎户狩猎山中精怪、飞禽走兽无异,轻易取胜的那个“被围杀之人”,准确而言并非是什么“人”,而是一头天魔。

-济苍,星辰海中心,释玄岛岛主,佛、道两脉的传奇人物,唯独对儒家一脉的修为极其厌恶排斥,曾言“浩然气虚而不实,毫无价值”,虽如此,他却也是海中万计岛屿之主里,为数不多肯主动救济弱者,帮扶平民的存在,拥有护身之用的那份“莲花体魄”,和一柄作为攻伐法宝的道门三山浮尘,跻身大道境已有十年之久。

-慎学,浩然岛岛主,儒家子弟出身,精通排兵布阵之法,尤为擅长凭少敌多、以弱胜强的战事,一件视若性命般的本命法宝叫做“谨言”,是其恩师当年所赠的一本修行秘法,书中所有文字皆已被这位慎姓岛主炼化,以自己大道相连接,密不可分,作为一洲知名度极高的儒统宗师,剑修,本命剑名“慎独”,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其另有一方通灵法印,印上刻有此八字,虽与那释玄岛岛主济苍关系很差,但今日还是破天荒与之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共克敌凶。

-乌缘臻,机关岛岛主,身高一丈,膀阔十围,肌肉雄壮,体格尤为彪悍,曾是兵家出身,甚至与那位雷云岛岛主姜卓蒙一同参加过战役,只是后来自觉不适合沙场,便主动舍弃了旧派道行,改投墨家门下,如今八阶止境的乌缘臻,已是响当当的圣光族“墨家巨子”,算是十分成功的破而后立,孤身坐镇一座“淋漓尽致归墟”,原本,那座“淋尽归墟”是颇为适用于战场之上的法宝,只因后来被此人炼大为小,以此归墟秘境来提升个体某一方面的修为,不断强化打磨至巅峰造诣,剑指最高楼,一切只求“极致”,故而这位机关岛墨家岛主,他的大道境异常稳固,各方面均无弱项可言,在“星辰洲十大星君”里稳坐一席之地,绝难撼动。

-释玄岛代表了道家和佛家的济苍,浩然岛代表了儒家的慎学,机关岛代表了墨家的乌缘臻,儒释道墨,举洲地界,四教第一人,四大止境“星君”齐聚,只为合力围剿一个魔头。

-金阴,本名“金全”,千载之前魔主元夏的嫡系子孙,乃昔年焦土大陆秦王朝的开国皇帝,一国境内坐拥了近千万头天魔,若非被某个复姓诸葛的人族剑修毁掉了大半座王朝疆界,金阴身负的那一份“国运”只会更多,这位目前焦土洲外唯一一头天魔,千载光阴前,曾以儒教浩然气扛下了十八重天雷,入渡劫境,再以佛门观想里的绝六根之术,破开瓶颈跻身七境无极,最后再以道教的三清归一法,聚拢道心,外加一条主旨在于“啖尽天下”的本命大道,踏步八阶止境修为,可算是某种意义上史上第一位的“三教合一大修士”,按此辈分,连仙豪都要喊其一声前辈,在耗费本土数百万头魔族修士的性命,从焦土洲上空天幕的封印“钻”出,阴神获得了自由身后,胸中满怀抱负,笃定要为魔族出关铺平道路,其内心想法,便如同对弈之前企图先手落下几手黑子,入瀚蓝洲后,魂魄有了寄宿躯壳的金阴,先以化名为“夏远”的黑袍年轻人之形象示人,因皮囊肉身毁坏于辉雪峰,后续,只有阴神的金阴又连续夺舍了三位巅峰强者,分别是鬼王卢通玄、黑龙领袖漆皮,还有黑暗战神西蒙,至今他那副外观体貌,已基本稳定下来——手握魔杖,身穿黑斗篷、黑披风,后背有幽蓝色“撒旦”火焰,至于那背部的那一对黑色天使宽大羽翼,可随时隐藏和展露,完全凭心而来,十分自由。

-星辰海偏南部的位置,三星岛玉龙峰上,济苍、慎学、乌缘臻三位圣光族“星君”,不幸陷入金阴精心布置的那一座“心乡天罚阵”内,一座法阵有着毁天灭地般的神威,令整片三星岛所在的海域之水,皆成了猩红血色,极度瘆人凶骇,偌大的玉龙山峰不知何时,已化作了满是尸体堆积,骸骨如林的恐怖之所,字面意义上的“尸山血海”——这是金阴心湖内部之天地,其“心境”的对外显化,以所谓道心化阵,以心湖外显作为阵力,心中杀意有多强,大阵的杀力便有多高,此法神通,纵是圣光族超一流阵师金璨都无法做到,决计难以实现这等杀伐手段,连望其项背都异常困难,而对于遭天罚大阵持续困厄的那三人来说,此时此刻的煎熬程度,实已夸张得超出了想象,阵内的三大止境修士,当下,不亚于是在承受一场无比震撼且生不如死的“大道碾压”,须亲身经历一种犹要惨过剥皮割肉数倍的“酷刑”,忍受自身道行逐步溃散,消融入阵中,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难以控制回天乏力,比钝刀抹脖子还痛苦得多得多,心乡天罚阵里苦苦“受刑”的济苍、慎学、乌缘臻三人,其境界被迫跌了一半,丢掉的那一半,尽归金阴一人所有,顺着那根魔杖入了那个黑色“斗篷客”的体内,于是就好似堪堪剩下可怜兮兮的“一个半”大道境修士,修为底蕴涨幅喜人的天魔金阴,唤出三件身外法宝,是两柄一红一白之色的细小飞剑,分别唤作“鲸吞”和“饮虹”,和一柄宽刃飞刀,刀名“蠹鱼”,并非蕴于剑修本命窍内的那两柄剑,红的飞剑“鲸吞”戮去杀那释玄岛岛主济苍,白的“饮虹”剑则袭向了那位浩然岛岛主慎学,那一柄刃身较宽的长刀“蠹鱼”,以飞快速度,直直朝机关岛岛主乌缘臻猛掠,眨眼间,三者全死,他们的肉身体魄以及元神已悉数湮灭,散于金阴“心境”所化的那座大阵之内,混沌洲地狱城一役夺了西蒙皮囊的金阴,此刻笑声奇响,身临高空的他,那阵狂笑震起了下方无数血色海水,大浪涛涛,汹涌澎湃,重回千年前八阶最圆满境界的金阴,边笑边得意大叫道:“你们三个一生所修之大道,已尽入我手,用西蒙那家伙死前的话来说就是,这就叫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辛勤劳苦,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

-十余年来,锦绣国武林邪派必杀榜第一人的“巴蜀斩龙狂”周云烟始终未曾伏法受擒,常年高举榜首而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今日,持剑欲入天子城,打算进京刺杀已是皇帝陛下的“原天神山庄庄主”凌璞,亲手屠杀了这一条天底下最大的“真龙”,手刃造反并**的万古第一贼人,一举扬名人间,流芳百世。

-老剑圣鱼幽琮打开玉玺山白龙雪瀑的禁制,将前世为洞庭湖白龙剑窟老祖宗龙蠡,这一世为白龙剑门门主的“剑狂”龙阖从瀑布后方的洞窟内释放了出来,还他自由,曾经败于老剑圣嬴春之手的剑道狂人龙阖,身材高大庞然,健硕无比,着浓黑长袍,袍上绣白龙一条,满头白发胜雪,双眉斜飞,目若含刀,鼻似鹰钩,面相堪称霸气十足,颇具王者风范,白发黑袍的龙姓老人,在锦绣王朝的皇城国都内,使用他那一双先天具备的“至尊眼”,随意便看会了周云烟那一门靠斩杀无数头蛟龙之属方才领悟出来的屠龙技,全然无有苦战,老人便已用那柄“倚天”本命剑,轻松切下了巴蜀斩龙狂的那一颗头颅,杀掉了邪派榜首的周云烟后,龙阖并未及时归剑入“窍”中,而是有些惆怅,在雪瀑之后的“囚牢”内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回忆起来,唯一有点乐子的,就是那一段陪那个凌姓年轻人练剑的时光了,刚从剑神的瀑布禁地里出来没多久的“剑狂”龙阖,望着天,愣愣出神,没来由自言自语道:“空有屠龙技,这天底下,可还有当真值得被我斩杀之‘龙’?我龙阖两世为人,活也活得有点儿腻了,不知此生还能否与真正的强敌酣畅淋漓战上一场……”

-转眼已过了十年,三十而立的年纪,凌真即将迎来那一场十年前便约定好的“比武”,始料未及的是,重返瀚蓝大陆的黑袍剑修凌真,得到最新消息,一洲地界的新一代魔道第一人,以喜好残忍杀戮而闻名,位列瀚蓝洲十大高手之一,仿佛是昔年鬼教卢鬼王重生于世,无数山下百姓遭其毒手,莫名身亡,凡夫俗子的性命在其眼里,比之草芥还要不如,瀚蓝洲北面大地尽成了他一人的“私域”,凡踏步北方者,皆被视作是在与那人公开启衅,下场都一定是暴毙惨死,因行径过分跋扈恶劣、唯我独尊,那一位人称“武神”的锦绣天子凌璞,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率军亲征,往北进发去攻打“那人”,而叫凌真感到万分震惊的是,那个惹得自己父亲都要忍不住出兵对付的新晋天下第一大魔头,某一邪道魔宗的宗门领袖,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在红粉镇初次见面,曾经的“对手”——石破天惊山山主之子东方即白。

-天下武运出东方,一山之莫大气运,可与数座王朝相抗衡,那一座如日中天,而今已成了“魔道巨擘”东方即白私人道场的巍峨雪山,山巅,离天最近处,黑袍对白衣,正派对邪道,凌真正视着远处那个人浮空而立,与己相距不近的“白衣大魔头”、“一洲魔派头号枭雄”,现如今,也已有了三十岁年纪的“武神”后裔凌真,此刻面容肃然,眼神阴沉而无光泽,似是失望到了极点,他看着对面那个有些陌生的东方即白,不禁叹出一口气,用腹中内力将言语遥遥送了出去,不致被漫天风雪挡住了自己的声音,凌璞之子凌真肃声道:“东方兄,你为何会如此丧心病狂?!若非有那件金翠法袍和那一枚混元金锁,莫说已经死去的东方伯父,就连你妹妹东方纳兰和你娘纳兰洁白都要死在你的拳下了!东方兄啊东方兄,你是魔怔了还是怎的……”

-因金阴相赠的那一具东方修武的仿真傀儡,其内部,暗藏有一缕能够操控人元神的“心魔粒子”,修士一旦被此粒心魔上身,欲望越大,身上的魔气就越重,越难以摆脱控制,这也就是东方即白会遁入魔道,发疯般活活打死自己的父亲,并将东方修武的“刑天体魄”转入自己体内的原因,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都只是金阴,奈何事实的真相,凌真不知,而那位现已是石破天惊山新一代山主,瀚蓝洲十大高手之一,魔道领域巅峰强者的东方即白,已然全不在乎,复姓东方的他,目标纯粹而颇为简单,就是不断杀人掠地,强占资源,扩充势力范围,让自己开创的那一个魔道门派“石破天惊宗”,成为一洲大地的统治者,他东方即白,能够就此成为整片瀚蓝洲的“大洲共主”,自封石破天惊宗宗主的魔头东方,一身磅礴武运依旧纯粹无垢,如其衣衫那般纯净若雪,一尘不染,只是这位对外打出口号“日出东方,唯我无敌”的雪山新山主、东方宗主,其人的那对眼眸,已不见半点白色,目中无眼白,俨然漆黑一片,白衣飘然若雪花,双瞳黑漆浸墨,真无愧是当世天下的头号大魔头,魔宗宗主东方即白。

-当蓦然间从“故人”双目之中察觉到一丝熟悉的魔气后,黑袍剑修凌真两眼一瞪,立时大声道:“东方兄,你与我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识一个叫金阴的人?!或者……夏远?”

-却是无有与之闲聊交谈的雅兴,一袭武道气运浓郁熏天的白衣魔头,目色漆黑,十大高手之一的东方即白,眨眼间的光景,便已缩地成寸,来到凌真面前,拉至了近身搏杀的距离,双方,都朝着彼此递出了第一拳,一场十年之约的“问拳”,就此拉开序幕。

-雪山巅峰,黑白分明,魔宗邪主,正道剑修,既决武学,也拼大道,十年约战,今赴全力。

-一方拳高于天,粹然至臻,一方天神下凡,拳意凛然,单论“拳法”,今日这场发生于石破天惊山最高处的大战,胜者并非凌真,而是真正做好了在拳术造诣方面无敌、无败的东方即白,那一位令瀚蓝洲北方大地闻其名便丧胆的魔头——东方。

-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了压制并扼杀魔宗宗主的那份滔天野心,不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受害,拯救北方百姓于水火,此战不管怎样都务必要取胜的黑袍剑修,在喊出了那句“此番问拳我已败北”之后,下一刻,凌真先后将五柄窍内飞剑祭出,火神第一,引雷第二,九转第三,再明镜,后暗黑,凌姓剑修以本命剑之神通力,攻杀那袭曾让自己心生无限钦佩,十年前就觉得人间罕有如此风流无敌的白衣武夫,衣如雪,眸似漆,姓东方,号无敌,威风八面,拳罡震天,一身白衣风流,一生武运昌隆。

-因有“刑天体魄”护身的缘故,即使肉躯神魂皆被重创,白衣浸透猩红,面部七窍皆有鲜血狂涌的东方即白,这会让仍是未有垂死的迹象,保持着最初那一份凶猛至巅的出拳势气,丝毫不肯收力半分,山峰最高巅处这一番剑修和武夫的厮杀,最终以魔头东方即白拒绝了凌真留其一命的“好意”,选择崩断心脉,当着黑袍剑修的面“自我了断”正式结束,砰的一声,似有春雷凭空炸响,冬季雪峰之巅,白雪纷飞的茫茫天幕下,这一瞬,绽放出了一团极美的“血红烟花”,那是山主东方整个人炸成碎片时所带来的盛景,人族十大高手又少了一个空缺,此战获胜后,那个空的“位子”由一人坐了上去,继凌璞、凌桀骜、凌凤歌之后,凌家第四位登榜有名之人,凌氏九子,凌真。

-这天,一个几十年从来都只穿青色衣裳的男人,独自一人走在那座大雪磅礴的高山脚下,本名“石破天惊”的连绵大山,随着魔宗宗主东方即白的身死,山之名也被改成了“落日山”,山下,有一片占地近百里的竹林之海,青衣人形单影只,一个人缓缓走在林中,随处可见大片竹海不堪负重,被厚厚积雪压得倒伏,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脚穿布鞋的萧姓青衣人,在竹林之间穿行,却是目中光彩不减,仿佛这风饕雪虐、满目皆白的光景,并不会对其视线有任何影响,只管往前走便是,总能有路可走,要是路被堵上了怎么办?那就斩出一条新路来,剑修练剑为的什么?为的就是“开路”。

-穿梭在洁白一片的林海里,青衣人的衣裳也已成雪色,他故意不用丝毫真气加以震散,就让自己渐渐变成了一个不断朝着前方行走的“白”衣人,若自高处俯瞰下去,看待此人,便会如同是一颗小小的雪白“棋子”,姓萧名念北,一生最擅长后手执白的男人,忽然想起了当年,故土宝霖国破之时,天上,也下着如这般仿佛永远不会有尽头的大雪,他身负厚重积雪,仍是坦然且坦率的负重前行,且脚步好像愈发迅捷,身形貌似越来越快的青衣男子,在向前“奔跑”的途中,嘴巴里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兀自嘀咕着一些言语,含糊不清,“这场雪,注定会很大很大,大到足可压弯六座大洲的脊梁,六大种族各有多少修行之辈?而那些修士里,又能有几根够看的硬竹?骨头再硬,被啃上那么几下,也便软了。最坏的结果,怕是这天下都要受不住厚雪的分量,倒上那么一到了……”

-千年期限已至,分别镇压魔主元夏六分之一肉身残躯的各洲“剑阵”,不多时,即要彻底崩坏,六位与阵法契合道心的各种族大帝,俱已命不久矣,最南面的那片焦土大陆,数以亿万计的天魔族人,尽皆蠢蠢欲动,魔域腹地的“黑厦”上方空中,穹顶处的那一层已固千载,于大洲本土天魔而言,无疑是可憎、可恨至极的封印,很快便要消失,如被大剑仙斩开云幕般荡然无存,天下,大厦将倾,“浩劫”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