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搞清楚不是她的锅，公司应该也不会叫她回去上班了吧？”
“叫她回去她估计也不会回去了，是我的话反正不会去。”
“要不然叫她来我们公司上班吧。”
“可以耶，她还挺认真的！”
“笑死我们这是在干嘛啊，居然操心这种事情。”
她们闲下来就是会聊各种各样的事情，而且她们都觉得文惠挺可怜挺无辜的。
祁鸣听了她们的话，说：“正好啊，我最近就在想要给你们多加两个助理呢，现在你们越来越忙了，有点忙不过来。”
于是他立刻就联系了文惠。
电话挂断后，俞叶好奇问：“怎么样？她说什么？”
“她说要考虑一下，但我觉得她应该会同意的。”
一起开了会，确认了接下来的签售行程。
大家继续自己忙自己的。
池穗单独跟姜今去楼下买了咖啡，一路她问：“你刚才是不开心吗？”
“什么？”姜今反问。
“别装傻。”
姜今一笑：“没什么不开心的。”
“但你有事没跟我们说。”
“因为说了你们会不开心。”
池穗撇嘴：“重点是你开不开心，想不想说。我们有什么反应那是我们的事。”
姜今沉默走下了几级台阶，说道：“我吃了那些东西没事，真是因为习惯了。”
池穗安静听着。
“小时候总是这样，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光是过期的那都还算好的东西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
池穗的反应也淡淡的，尽管她内心并不平淡：“因为经济问题吗？”
“不单是。”姜今觉得挺好笑的，笑出声来，“他自己吃的都是正常的，只是不让我吃好的，可能，看我呕吐让他觉得很有意思吧。”
池穗皱起眉头来，这个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因为车祸他没有痛苦的马上就死了根本算不上什么惩罚。
就应该一直折磨他。
怎么能让他那么痛快。
姜今看到她皱起的眉头，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知道你们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我现在因祸得福，你们都吃出问题了，我没事。”
不能说她这种轻松的语气是故意装出来的，但池穗至少能感觉到并不是完全的轻松，背后还是有巨大的愤怒和悲伤的。
池穗觉得有的人真不配当父母。
姜今是有爸爸的人，过得却比她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人还要更惨。
买咖啡的时候，姜今说：“你别跟她们说。”
池穗想问为什么，但很快又觉得没有必要。确实，告诉她们，她们肯定会被影响到。
她还好一点，她本身见得也多了，没那么容易被影响。
池穗笑起来跟他开玩笑：“为什么呀？我很特殊吗？”
一边说还一边往她身边凑。
“滚。”姜今把她推开，接过咖啡，往池穗的冰美式里插上吸管递给她，自己拿上另外四杯。
池穗喝了一口后要帮忙，她让她歇着。
-
接到祁鸣电话的文惠表示要考虑一下。
她第一反应是抗拒的。
因为遇到这种事，她都放弃了想在娱乐行业工作的念头了。
但随即冷静下来一想，这次小酌来，除了有一个员工给她的感觉不太好以外，其他包括艺人，她都感觉挺不错的。
觉得这家公司的氛围应该很好，至少不可能比她上次的地方差。
问题在于，一是她要离开家乡去比较远的地方，二是冉安娴的事情让她都不想相信人类了。
她原本以为她很善良，她在帮助自己，实在是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但想了很久，文惠还是决定去。
尽管父母都不同意，觉得她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都会被欺负，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又没了他们的保护，肯定会更难过的。
但文惠不想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
这一次她还是愿意相信小酌找她是出于善意。
她之前就给娱乐公司投过简历，但因为她没有相关工作经验，所以并没有被选上。
现在到了小酌，她也是从最基础的助理开始做起。
但做的是Sherry的助理，让她有点开心。
她原本就对她们还挺有好感的。
工作下来，她发现比想象当中的还要愉快很多。
之前她因为想做这份工作，所以打听过不少，爸妈也给她讲过很多相关的事情。
比如说什么本来是粉丝，结果去做了一段时间助理之后就脱粉了，因为这个艺人太难搞了。
或者是更严重的，这个艺人人品有问题，让正常人根本无法接受。
因为文惠在会场工作也接触了一些艺人，有的确实挺难搞的，一大堆的毛病，就连后台沙发的靠垫都要是他指定的品牌。
不过和Sherry去了几个城市签售，也算是接触得比较深了，但并没有发现她们有难搞的地方。
甚至行李太重的话，她们还会自己搬。
文惠第一反应是：“啊？不不不，你们不用照顾我，我来就可以了！”
池穗冲她笑：“也不是照顾你啊，倒是你，别抢我们锻炼的机会。”
“锻炼？”
“对啊，出差浪费好多时间在路上，都没时间去训练，这点负重有氧的机会就让给我们吧。”
文惠吓得嘴都张大了，知道她们在网上都被叫做卷王，没想到能这么卷。
明明可以享受别人的服务，却要把这个当成训练？
文惠一开始还担心公司看到了会不会骂她，然后发现祁鸣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根本就已经习惯了。
因为在这个方面没有帮上忙，所以文惠发一些细节上就更用功，力图让她们的促销生活过得更舒适。
她帮她们选好用的在飞机上用的枕头，她们都特别满意。
还说选她这个助理选对了。
文惠倒是觉得，自己决定来这里工作，才是来对了。
只不过，她觉得很讨厌的那个工作人员，竟然成了她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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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市的事情发生后，被派到各地宣传馆的工作人员，都一起在公司开了个会。
不过并不是问责，毕竟也不只是这些人的问题，上面确实松懈了，没有派他们选择的安保人员跟着一起去，而是让场馆自己安排了安保。
这个会议的目的是告诉所有人要吸取教训，今后一定要把安全问题放在最优先级。
孙和志在发言中指责了当时和他一起去的三个同事：“我早就说过这里不行，是他们坚持要选这里的。”
最开始提议的女生全程都十分自责，一直低着头，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破了。
现在又听到他这么说，更觉难堪。
另一个女同事反驳道：“你当时是说了不行，但你指出的并不是安全问题，你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
“我怎么没说了？我在说之前，你们就抱团了，根本就不听我讲话。”
“……？ 你在说什么啊？”
“好了，”负责人拍了下桌子，“不要带情绪工作。今天就到这吧，解散。孙和志你们四个留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讲。”
孙和志内心洋洋自得，心想负责人肯定是看出了他占理，看出了他的工作能力和价值。
说真的，虽然公司给的待遇不错，但他并不想去做这种决定场馆的工作，太无聊了，没什么意义。
他想离艺人更近一些，在更中心的位置工作。
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负责人说：“说说你们什么情况吧。”
他对看上去要哭出来的女生说：“你先开始。”
孙和志抢着说道：“我先开始吧，我怕她曲解我。”
负责人蹙了蹙眉头，显然对于他这个举动很不满意，不过他点了头：“那你先说吧。”
四人依次说了当时的情况。
因为刚才负责人说了“不要带情绪工作”，所以她们都只说了情况没有说她们自己的感受，只有孙和志的重点在于她们都不听他的话。
听了他们所有人的发言，负责人也差不多摸清了状况。
他问孙和志：“所以你去的几家怎么样？以后我们肯定还要再去S市做一些活动，先看看你这里的资料。”
孙和志立刻拿出自己的资料。
负责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些照片都不是你到现场拍的吧？”
孙和志刚才一直说个不停，被上级这么一语道破，突然就有些结巴起来。
“我、我是在去现场之前就发现了问题，所以、所以这些地方就没去，我省下的时间看了好几个馆的资料。”
负责人很明显没有被他的话说服。
他让其他三个人先离开，自己单独跟孙和志聊一聊。
孙和志觉得自己就好趁这个机会，告诉负责人自己想要转岗，他想要去离艺人更近的地方。
负责人大手一挥：“行，那你去给Sherry做助理吧，正好那边也说缺人。”
孙和志：“？”
负责人：“这还不够近？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那就从下一次的签售活动开始。”
-
文惠在没活干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做能让Sherry几人更舒心。
而孙和志则总是在给她添堵。
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说上一句：“你做这些有用吗？”
文惠：“怎么没用了？”
孙和志：“她们现在需要的是你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吗，她们需要的是更大的舞台，更好的节目。”
文惠一脸问号，这也不在她的工作范围之内啊，她现在都接触不到这些，让她怎么做啊？
她有些不太高兴，自己做的事情可能带来的效果很表面，但她也尽了自己的努力了。
他这样根本就是在否定她的工作。
文惠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说好像有些不太好。
只好就沉默着让这段对话过去。
本以为孙和志会因为在她这找不到什么存在感，会放弃跟她沟通。
却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一天比一天口水话多。
她都快烦死他了。
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他很棘手，越接触越觉得讨厌。
文惠不知道自己细微的反应被人观察到了。
池穗注意到她工作得好像不太开心。
虽然工作确实很难开心，但她的状态又不像单是因为工作累了。
“你还好吧？”在一场签售结束后的休息时间，池穗接过文惠递过来的水后，问她。
俞叶也凑过来问：“真的，你咋愁眉苦脸的？”
文惠立刻展开笑脸，不让自己刚才被孙和志烦到的心情影响到她们，“没有呀，可能是累了。”
俞叶：“累了就跟我们说呀，累了就要休息！”
文惠看她们结束一场还元气满满的，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点点头：“也没有那么累，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池穗搂过她的肩头，喝着水说：“你有什么心事吧，跟我们聊聊。”
文惠看了一眼在一旁整理东西的孙和志一眼，孙和志恰好也看了过来，吓她一跳。
她还什么也没说呢，就有种自己在说他坏话被他发现了的感觉。
她会有这个反应，是因为孙和志的眼神有点可怕。
孙和志对着文惠说：“你能不能别给人添麻烦啊？别人在台上那么累，下来还要安慰你？”
因为池穗搂着文惠的肩，所以一下就感觉到她的身体僵硬住了。
“诶，说这些干嘛？”池穗说，“这算什么添麻烦？”
“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就是添麻烦啊。”孙和志非常不满的看着文惠，“只知道这些无用功就算了，还把自己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姜今：“你说这些才是耽误我们的时间。”
她冷着脸说完，拿过一盒饭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姜今面无表情的样子本来就给人很强的距离感，现在她又带点不满，更让人瑟瑟发抖。
孙和志也一下子不吭声了，只是又看了文惠一眼，然后继续整理东西。
行啊，这么说他，他本来还有很多意见想跟她们提，想让她们在他的建议下变得更好的，现在他不想说了。
这个文惠就凭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赢得了她们的心，真无语。
他简单收拾完，走出了后台的房间。
文惠也打算一起出去，让她们好好吃饭休息，但池穗没放开她，让她留下来聊聊。
因为刚才孙和志说她耽误她们时间，导致文惠也这么想了，她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结果就对上几个人亮晶晶的眼睛。
除了姜今以外，似乎都特别感兴趣。
文惠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几个光鲜亮丽的艺人，而是几个长得好看的合格的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