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问春说完这话之后，她们沉默了一会儿。
俞叶和顾桃拿了牛奶块来给她们吃，说帮她们选过了，这个好吃。
池穗接过，一边吃一边问奚问春：“所以不是这样的吗？”
“至少我觉得不是吧。”
池穗眯眼：“那可能是你性格原因，就不爱把人往坏了想。”
奚问春笑出声：“当然不会啊，陌生人我都不会，更何况他是我家人了。”
池穗撇撇嘴，倒是有点道理。
但她先怀疑所有人，在跟这个人接触，看了他做事的风格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信任，这个流程好像也固定下来形成习惯了。
姜今：“所以他今天会来吗？”
“应该不会吧，他挺忙的。”奚问春说。
令人意外的是，大忙人出现了。
不过并不是奚问春的哥哥文沂，而是文康。
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几，但身体还特别硬朗，头脑更是相当清楚。
每天都还要处理公司事务，并且隔三差五就要组织些活动，人文类的运动类的。
不过他出现在年会的排练现场，还是让一众员工都十分惊讶。
奚问春也没想到爷爷来了，还好自己戴着帽子。
文康有意无意地往孙女那瞟了一眼，接着扫视了一下所有排练的人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一副叫大家不用在意他的模样。
于是真就没人在意了。
大家开始正式排练，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的出场。
俞叶小声说：“感觉你爷爷是个好老板耶，员工都不怕他的样子。”
奚问春笑了笑，她爱的家人被夸奖，她也跟着开心，“当然了。不过他要是生气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只是他一般不会生气就是了。
排练结束后，文康才离开。
为了看孙女，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硬是坐着看完了全场。
不过文康挺满意的，能亲眼看到孙女在舞台上活力满满的样子，可太满足了。
连带着他看自家员工都觉得可爱了起来。
文康走后，Sherry也离开了。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走掉，有的约了一起吃饭。
他们聊着天。
“你们刚才注意到文总看节目的表情了吗？”
“哈哈哈哈当然注意到了，他笑得眼睛都没了，好慈祥一老头，我都想起我爷爷了。”
有人说起在谁谁谁的节目时文康的反应，“他们那个相声表演，文总一脸疑惑的表情笑死我了，虽说文总自诩紧跟年轻人的步伐，但还是老了，get不到网梗。”
最开始挑起话头的人，见话题没有朝着他想的那样发展，赶紧拉回来说：“不是，我是说你们没有注意到他看那个女团表演时候的表情吗？”
“咋了？”
“就是看漂亮女孩们表演时的表情啊，我看她们也那个表情。”
“你脸都笑烂了，比文总还夸张好不好！”
“说起这个，她们真的好漂亮我的天，又高又白又瘦，比电视上还好看，还很健康有肌肉的感觉，好羡慕。”
那人为同事们的迟钝叹了一口气：“你们真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啥啊你倒是说啊。”
“我们公司年会从来没有请过女团，今年请了，还不是我们投票投出来的。现在文总看到她们又一副那种表情，很难不多想！”
“哪种表情啊？”
“就是色眯眯的啊。”
“？？”
众人齐齐疑惑脸，“哪有色眯眯啊。”
有人还笑出声来：“我只看到慈祥老头。”
不过也有人开始附和那人。
“确实挺不对劲的，这是文总指名请的人吧，文总都七十多的人了，怎么还看这种女团啊。”
“咦……别这样吧，让我以后还怎么直视文总。”
不过这种还是少数，更多的人并不这样觉得。
还有人翻起了白眼：“拜托，就一定要扯到这种肮脏的关系上来吗？就不能是单纯的欣赏吗？”
“猥琐的老头千千万，但文老头我看着不像那种人。不过要是他真抱着这个目的请女团来，那我先呕未敬。”
一开始那人见大家都不同意自己，有点破防了，“你们都还太单纯了，还涉世未深，不过抱有美好的幻想也是正常的。”
开始说教起来了。
有人反感地皱眉。
他继续说：“文总是不是这种人你们可以存疑，但那几个女爱豆肯定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本来其他人只是觉得可能他们意见不一，这很正常。
但他这句话一出，其他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以前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啊。
这也太武断了吧。
你很了解人家吗？
就说这样的话。
但他们都是一组的，明天还要一起上台表演。
于是没人说下去，直接无视了这个话题，迅速转移到其它的话题上。
那人不乐意极了，不过话题已然被拉开到毫无关系的地方，他也找不到机会再说下去了。
回家之后他在网上，发了很多骂Sherry的文字泄愤。
还有一些人给他点赞。
尽管他的内容只是单纯的情绪输出，没有一点事实证据和有价值的东西。
他以为会有“脑残粉”来骂他，都想好了要怎么激情输出了。
然而没有人理睬他。
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公司同事的小群里，是有人知道他的这个小号的，虽然是小号，但只要是熟悉的人，才加上推送的机制，很容易就知道这个人是谁。
有人把截图发到群里。
【他疯了吧？】
【看他平时挺开朗的，原来内心这么阴暗】
【还以为我身边不会有这种人的】
没想到网络喷子竟然就在我身边。
不过到了年会这天，要正式表演，他们还是没有表现出异常，正常地演完了。
Sherry自然是靠后的位置，在她们后面就只有一个几乎年年都来年会的歌手了。
一个年会，整得像明星拼盘演唱会。
不是乐仁的员工都羡慕死了，免费看演唱会，还能抽奖娱乐。
文康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其它的节目他就装模作样地看看，在孙女出场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嘴角也泛起笑意。
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