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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巨响,云舒一掌打在床板上,她力气比吴丽娟只大不小,那一声巨响只吓得几个人同时尖叫出声。

“你要搞清楚自由恋爱跟搞破鞋的差别,说破天,我妈也只有我爸一个,我姐也只有我姐夫一个,至于你妈是不是只有你爸一个……”

“李四丫!”吴丽娟尖叫一声跳下床,站在过道上指着云舒骂:“李四丫,你敢再说一句!”

云舒眉目不动,锁上箱子,拿起书:“哦,你妈能做,我却不能说,看来脸这种东西,你真的没有。”

吴丽娟跳下床,看到云舒,气得发晕的脑袋就清醒了,要打架,她还真干不过李四丫,没办法,她往床上一趴,大哭起来。

偏偏云舒还冷笑:“就说嘛,有的人的理,不是讲出来的,是哭出来的。”

有人冷冷地说:“把人都骂哭了还在说,要不要那么狠毒!”

云舒不鸟她:“我一个姑娘大晚上的被关在门外不叫狠毒,她骂我我回嘴叫狠毒了?请问,你对狠毒的定义是什么?你也算是个初一学生了,要不要我跟你解释狠毒这个词的词义?”

晚上在赵老师那里受了气,云舒心里到底有气,也不怕麻烦了,逢人必怼,一人勇挑八女,舌战群雌,李四丫的机敏叠加她穿前的文化素养,又非常文明地把宿舍的人都不带脏字地骂了一遍,若不是她又提起理是哭出来的,都有几个舍友被她骂哭。

毫无例外的,这一晚的激战第二天又流传开来,虽然只传出个大概,但松山大队的师生们都深刻地感受到了云舒的战斗力,意识到了云舒的厉害,没人再莽莽撞撞的怼上云舒。

云舒终于有了正常的学生生活。

上课专心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既然想留在学校里混,那她就得拿了点成绩来,至少不能让让她顺利入学的林主任脸上难看。

白天练字,晚上还点着灯盏看书。

这段时期本来就不重视成绩,乡下的更不重视,突然冒出一个那么热爱学习的学生出来,学生们自然很看不惯,然而他们又不敢惹云舒,只阴阳怪气一番。

只要不指着去舒的脸骂,她都视若无睹。

外忧暂停,内患依旧沉重,看又小又密地方块字依旧头晕脑涨,写起字来依旧脑子和手各自为政,云舒发现这副身体虽然不是什么冰肌玉骨,但真的很少出汗,但她每次做作业练这,都能憋出一头大汗来。

虽然不用交作业,但老师们眼睛又不瞎,黄老师很快发现她的异常。

周二是作文课,早上两连两节课都是他的课,上课的模式是布置作文内容,再简略讲一下作文的要求,读一篇范文,约莫占用小半节课,剩下的时间就是留给学生写作文。

本来云舒是不怕写作文的,她从小学到高中毕业,作文都是拿高分的。

但是,当她摊开作文本看到上面的小格子时,云舒沉默了。

她目前还真的没有能力把她的字压缩进那么小的的格子里。

然而黄老师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讲台前,正用他一双温润但又不失威严的眼睛扫视着一众学生——两节课是专门给学生写作文的,但实际上大部分学生只在作文本上写上几个字就开始小动作不断,如果他不在这里坐镇,两节课后,教室里就能反了天。

他不能强逼这些学生都热爱学习,但他至少不能让他的课堂成为养猪场。

他的目光一直重点抓后排,毕业捣蛋的基本上都在后排,等他无意间目光浇到下面第一排的云舒上时,目光便情不自禁地凝滞了。

小姑娘正在认认真真的写着,从他的视角里,只看到桀骜不驯的发顶和她紧握的铅笔……等等,她怎么用铅笔写字?她怎么还用铅笔写字?难道没有告诉她初一了,得用原子笔写字吗?

黄骅突然想起各种关于她的传言和赵老师对她的态度,犹豫一下,他还是站起来,走下讲台,然后从她旁边走过,从第一排第一张桌子边走下去,遂个看了走了一遍后,停在了云舒身边。

云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她正全神贯注地与手中的铅笔做生死博斗,黄老师把作文题目写好,范文一读,作文框架和第一段就她脑海里形成了。

但要把那几句话写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摁在她作文本上,她真的几乎用尽了力气。

不能太用力,不能写得太大,不能写歪……实际上,用了许多力,写得太大了,又写歪了……写了十几个字,擦了二十几下,纸已经擦破了两个地方……

忽然……

“你先把第一句话写通顺了。”黄骅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云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铅笔一按,早已不堪重负的笔尖应声而断。

云舒一抬头,两张脸都有一瞬的呆。

黄骅看到了小姑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暴起的青筋还有发白的脸色。

云舒看到黄老师眼中的惊讶。

云舒理解错了黄老师眼中的惊讶,急忙解释道:“黄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写的,我只是……”

她语塞了,不知如何向黄老师解释下去。

其实黄骅的惊讶是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是生病了,但,他不能出言去关心一个女同学的身体,只得委婉地说:“这个作文并不是要求你作文课一结束就得交,你可以慢慢写的。”

黄骅又扫了一眼她的作文本,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但是,你写作文的时候,要自己先多读几遍,起码你得清楚你自己想要说什么,把话给写完整,通顺,明白不是。你看看你这句话,写通顺了吗?”

黄骅忍不住伸手来,在她作文上那一行惨不忍睹的文字上点了点。

他属于那种冷白皮,手指修长又白皙,云舒真还没见过如此好看且活色生香的手,不过她可不敢细看,只低声嗫嚅:“哪里不顺了?”

可以说她的字难看,但怎么可以说她句子不通顺呢,这句话真心的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