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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政治题不是你想答,想答就能答的,在李蔓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云舒不敢抓耳挠腮,只能硬着头皮,极力思考着,试图从浆糊般的记忆理出一些对得上号的文字来。

好不容易抓住了几个字,写了上去,左看右看感觉不像,又擦了两个……实在想不起来,没办法,下一道题吧。

就这样,云舒把上面的题都答了,但,无论是简答题还是论述题,都只有一句话。

还擦了几次。

李蔓拿过她的试卷一看就笑了。

云舒不知道怎么的,竟觉得她的笑有点毛骨悚然,连屋外盛夏的骄阳都带点凉意。

李蔓把数学试卷拿过来,和政治试卷摊开铺在一起:“看看,有什么差别?”

数学卷子,虽然密密麻麻的写满答案,但不影响卷面整洁,字体整齐,大方。

政治卷,每道题就答一两行字,还擦过几次。

不能说毫无章法,只能说惨不忍睹,。

“你告诉我,这是同一只手写的?”

云舒说不出话来。

幸好她知道李蔓穿过来前也比她大,不然她真活活羞死。

李蔓拿过政治试卷扫了几眼,姣好的面容都狰狞了,她极力控制自己,心里对自己一连说了几声“她是跳级上的,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只是个一年级的留级生。”才把火气……

不,压不住,实在压不住!

“四丫,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上面驴唇不对马嘴的都写了些什么?真好,真有本事,你都自己都能创造理论了。”

云舒:……

“你但凡分一点精力到政治上……你怎么敢这样……你,你们师生两个,真是绝配了,一个傲慢,一个无知……”李蔓气得把试卷抖得哗哗直响,“你这政治,零分,知道吗?零分!!!数理化全满分都救不回来那种!这个时代,政治敢考零分,李云舒,你怕是嫌你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吧?啊?”

她一直担心云舒的数理化,结果数理化没问题,偏偏是她认为老奶奶都能考上几分的政治,云舒竟敢给她来个零分。

这不是智力问题,这是态度问题。

问题很严重。

李蔓在屋里来回踱步,不行,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她理解闻老师对政治的厌憎,理解归理解,该学还得学,把四丫转到祁阳上学是不可能的,可是四丫这基础,等到知道恢复高考通知发出来死补政治同样是不行的。

云舒看她的样子,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心里着实感动,软软地说:“蔓蔓姐,我,我暑假会多看多背它的。”

李蔓呵了一声,不想说话。

云舒很怂,云舒不敢说话。

她其实也不是毫无计划的,她的计划就是这个暑假好好抄一抄,背一背政治的,但是……呃……暑假才刚刚开始……

她虽然不敢说话,但她的眼睛敢说啊,那表情,险险让李蔓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李蔓的解决方案很快出来了,安排云舒和胡知青在一起晒稻谷。

茶园村人便看到了这两人是如何晒谷的:

长凳当桌,李四丫和胡知青一人一把四脚凳,一个拿书在讲,一个拿笔在写,直把大晒场的库房的走廊当教室。

真正守在场边看稻谷赶鸡的只有李大宝一人。

李大宝也很无奈,四姐的拳头很硬,蔓蔓姐的糖也很甜,他都拒绝不了。

一九七六年的暑假,除了忙,热,和累,茶园村人还看了几场热闹。

首先是李四丫和胡旭川的。

强迫症遇到阅读障碍症,那真是……呃,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仅仅教了半天云舒,大晒场四周就响起胡旭川的绝望的怒吼:

“这都几次了!就一句话,你都漏了几个字了?!啊?你自己读读,这句话成啥了?这意思都反了……”

“就一句话,你用了多少逗号!啊?这么断句,让改作业的人怎么读得下去……”

“写一句话你擦了多少,李四丫,你是高中生,不是小学一年级新生,你,你这卷面,你戳瞎我的眼睛吧……”

“这是政治,不是语文,不是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的……啊啊啊,能不能把你学数理化的聪明劲放一点给政治啊!要死了,我还是去收稻吧……”

云舒就抿着嘴,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听他骂着,那样子,是真怂,觉得自己在逼死强迫症。

本来,李蔓安排李四丫和胡旭川晒稻,村里很多人是有意见的,毕竟,谁不想坐在阴凉处拿工分呢,况且,李蔓只是队长的女儿,又不是队长。

但这次李蔓的态度非常强硬,直接打招呼,谁有意见来跟她提,谁敢去跟她提啊,去年起来准备做罐头厂的房子还孤零零的搁水库边上呢,大伙都有点怕了她了,怕她一气,又搞出什么事来。

现在一看李四丫天天被胡旭川骂得灰头土脸,心里的气都消了许多。

齐皓远远的看着,感觉李蔓这个安排不靠谱:“要不,还是让苏轶男来吧,小胡这样子,我怕会血冲脑。”

李蔓含笑反问:“你不觉得这是胡知青那么多年来最鲜活的样子吗?”

老父亲齐皓:……还,还……就是,大气伤肝……

第二场笑话是刘丽丽热情奉献。

黄兰英新得佳婿,一天炫耀八百回,连赵春秀都不太敢跟她对线了。

年轻英俊的人武部部长干部服一穿,往哪里一站都是一道风景,不得不承认,吴江,都无法与之相比。

这就实在惹人眼红了。

别人眼红,也就是背后悄悄议论没准又象李二丫那样,嫁去几天就滚回来。

刘丽丽就直接守在大路上拦截。

她经验老到的往闻松身上扑,结果直接被闻松一拉一带,毛都没碰到一根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刘丽丽痛得眼泪都流了一脸,还跟闻松嚷嚷:“我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李大丫有多坏,又坏又毒辣……”

闻松看都没看她一眼,掸掸灰尘,推车就走,说起来刘丽丽也不笨,还知道选一个急转弯加陡坡的地方堵人。

这事当然还是被人看到了,没半天功夫就传遍全村,连刘红梅都臊得好几天走路不敢抬头。

李大丫急得要死,云舒眉毛不动:“你怕吗?”

李大丫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妹妹不会有什么好话,但还是小声啐道:“小娼妇,破烂货,见个男人都想抢。”

云舒平静地说:“两种选择,一,悔婚,不嫁;二,收起你的脏话,趁我还在家,多学点东西。”

李大丫当然不可能毁婚,晚上,被骂了一天的云舒还得教李大丫李三丫识字,读书,看报。姐妹情归姐妹情,逼急了又一通菜鸟互啄,云舒的七月,委实过得不容易。

李蔓过得比她更难,南方偏远小地方的人,为了让一个北方重镇的人避开那场地震引起的重大伤亡,李蔓和齐皓拼尽了全身的钻营能力,差点累得出师未捷身先死,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