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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长剑,一个人,每一步踏出,就有一名秦卒倒下。

项羽此刻眼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所过之处,一片血海。

李由率亲卫进入城中的那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不是粮仓,而是一个人间地狱。

执掌生杀大权的也不是阎罗,而是项羽。

只见他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染红,远远看去,竟如从地狱而来的杀神,面对不断涌来的秦卒,举手投足间就有无数人倒下。

“这,太可怕了……”

李由不禁脱口而出,再这样下去,两万人很快就会葬身在这敖仓之中。

“下令,鸣金收兵!”

他不忍地闭上双眼,不敢正视眼前发生的事实。

“项羽之勇,世人不可挡!”

项羽一甩头,就看到了李由的到来。

他射出一道精光,死死将李由锁定,李由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挪动分毫。

“这便是死亡凝视吗?”

心有余悸的李由毫不犹豫地带领秦卒仓促撤退。

汹涌而来,狼狈而退。

满地留下的尸体,只有默默见证着刚才那场激烈无比的战斗。

项羽之名,至此名扬天下,咸阳震动,天下震动。

“将军,我们不追吗?”

龙且虽是气喘吁吁,但眼中仍是战意十足。

他刚才对战李超,两人打成平手,难舍难分。

项羽一甩披风,驻剑坐了下来。

“随他去,倘若还敢卷土重来,战即可……”

简短的一句话,众士卒为之精神亢奋地难以抑制。

这就是霸气,从不需要任何修饰就能震撼人心。

此战,单单项羽一人,杀敌过千,即使他坐着不动,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足可以让虎狼见了都退避三舍。

所率骑兵受到项羽鼓舞,每人皆斩敌过百,一场战斗,折损五百,灭敌一万三千余人,随李由撤退的秦卒不过七千。

若不是项羽始终都秉持着王非土交代的不斩大将,恐怕连李由也休想完整走出敖仓的大门。

吓退秦军,项羽做到了。

项羽仰头看血色天空,默默道:“大哥,你若再不来,就莫怪项羽不听告诫了。”

……

车轮粼粼。

王离痛苦地翻了个身,嫌弃地将司马仁的大腿推到了一边。

“我们这是到哪了?”

坐起身,王离看向还在行进的队伍。

押解囚车的小校受王非土的特意嘱咐,要对囚车里的人好生伺候,遂答:“前面就是敖仓,王将军不用问,继续睡便是。”

王离随之一个激灵:“敖仓?!”

回头看看司马仁还在呼呼大睡,一脚踹上去道:“快起来,我们到敖仓了。”

司马仁睡眼惺忪正待发脾气,抬头一看是王离踹的,只好压下火坐起身:“王将军何事?”

王离很是不爽道:“还何事,据说敖仓被他们占了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战事吗?”

司马仁挠挠大腿道:“将军,咱们都成了阶下囚了,他们想占占去便是,关心这个有用吗?”

见王离不再搭话,于是顺着他的眼睛朝前望去,一瞬间就张大了嘴巴,整个人保持扭头的姿势,呆愣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此情此景,任何一人见了都会惊掉下巴。

只见敖仓犹如一座孤城,四周遍地都是大秦的旗帜东倒西歪,密密麻麻全都是尸体,尤其是城门口处,那尸山血海把城门都堵地有些模糊不清。

随着马车渐渐临近,视觉的冲击给人的感觉无比震撼。

而城头之上,项羽率领身边一众武将傲立其上,他的身上早已被血污染红,在凛冽的寒风中岿然不动,目光直直地望着车队从城门前经过。

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冷颤,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实在不敢想象,这里是经过了几番惊心动魄的厮杀才能造就眼前的惨烈场景。

王非土走马观花的从城门前经过,他面无表情,和项羽遥遥相望之后继续一往无前,那坚定的眼神告诉世人,这,不过是天下太平的必经之路,历史的车轮永远不会为了卑微的生命而停滞不前。

“项羽,果然是一名绝世猛将,非土,你说韩信真的能打的过他?!”

嬴政的声音响起,王非土淡淡一笑,扭头看向前方的茫茫大地。

“若论武勇,项羽无人能敌,若论打仗,韩信无人匹敌,二人各有千秋,不可同日而语。”

王非土知道,若是把韩信放在敖仓,也一定可以守的固若金汤,只不过过程会大不一样,仅此而已。

“陛下,此去咸阳,接下来命数如何,且看天意了。”

王非土喃喃道。

嬴政略沉默了一下,叹道:“艰难险阻亦是常态,何必自扰,尽人事,听天命罢。”

……

三川郡已无力阻挡王非土的脚步,李由只能将眼前的情况上报咸阳,扶苏看到战报,只是无力地任凭竹简滚落龙案,随之站起身道:“既然他们是前来和谈,那便由他进城便是,不必再徒增杀戮。”

“陛下不可!”

李斯站出来道:“皇都乃是我国之心脏,岂能任由反贼自由出入,体统何在?”

王绾冯劫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扶苏又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武官行列,开口道:“王贲将军?”

王贲出列道:“启禀陛下,臣,附议。”

扶苏又看向其他人:“众卿也是此意?”

蒙毅、李信、尉缭、司马欣、公子高、子婴、等众人纷纷齐声拜道:“臣等,附议。”

扶苏坐回龙案,揉了揉眉心,略显焦虑。

如今大秦已是国力疲弱,他很有心坐下来和六国谈判,奈何有始皇帝的丰功伟绩做前车之鉴,直接甩手把这么大的国家交给他,顿生无力之感,扶苏有些接不住也是正常。

“众卿可曾想过,若是再让禁卫军倾巢出动,这咸阳可就成了空城,若逆贼兵临城下,便再无可战之兵,又拿什么和他们谈判呢。”

蒙毅出列道:“陛下,西垂边防已趋于安定,蒙恬将军不日便可率领十万大军凯旋回朝,若是拖上几日,皇城可安然无恙矣。”

扶苏两手一摊:“闭门不战岂不更是有失我大秦威严?”

“甚也别说了,末将愿领五千禁军前去荡平贼寇。”

王贲犹豫再三,还是站了出来。

不是他不想请战,而是谨遵了老父王翦的家训,朝堂之中不得强出头。

可是如今放眼整个朝堂,又有谁有那个魄力,敢承担起剿灭贼寇的大任?

“老夫愿为将军出谋划策,伴为军师!”尉寥站了出来。

如今大秦的国尉是王贲,尉寥早已退居幕后,如今国难当头,先后两位国尉都站了出来,可见其狙敌之决心昭然若揭。

“那便有劳二位爱卿,朕心甚慰,即刻命你二人率八千禁卫出城迎敌!”

“臣,遵旨!”

……

过了三川郡,前方便是大秦的门户,天下第一关,函谷关!

嬴政深知此关易守难攻,曾经六国伐秦,就是被眼前这座雄关阻挡了西进的步伐,五十万大军在此望关兴叹,铩羽而归。

夕阳如血,照耀在这座雄关斑驳的城墙上,散发出淡淡的古朴光泽,让人为之肃穆。

王非土立于高岗之上,久久矗立望眼欲穿。

“主公,饭已造好,且先用饭吧。”

范增扶着腰走上来,劝慰道。

王非土收回目光回头看看范增,重新接着又转过头叹道:“我还不饿,先生何不与他们一起用饭,上来作甚?”

范增随着王非土的目光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前路漫漫啊主公。”

王非土微笑回头看着范增:“不知先生可有高见?”

“哈哈。”范增摆摆手:“高见谈不上,只是一点拙见而已。”

闻言王非土连忙转身拜道:“非土洗耳恭听。”

范增连忙一手托起王非土,这才道:“函谷关只因深在谷中,深谷如函而得名,此关东至贿山南至秦岭西接潼津北靠黄河,实为西进咸阳必经之路。但主公可曾想过,如今河岸退潮,既然不能轻易破关,何不沿黄河岸边西行?”

王非土皱眉想了一下,犹豫道:“可先生想过没有,我军车马辎重一旦陷入淤泥,将寸步难行。”

“哈哈哈哈……”范增抚着胡须笑了起来。

“主公聪明一世,怎么此刻倒犯起糊涂了?”

”非土愚钝,还请先生言明。”王非土倒也干脆,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什么可丢人的,只要有会的,不耻下问就是了。

范增凑过头来道:“主公可知纤夫如何打纤使船逆流而上乎?”

王非土点点头苦笑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不过纤夫拽的是船,而车马辎重有千斤之重,轻舟无法承载,大船又一时难以打造,更有守关秦弩日夜把守,如之奈何?”

等王非土说完,范增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

嬴政忽然开口:“非土,你误会他的意思了。”

“误会?”王非土一愣:“难道……”

王非土怔住了,在脑海中快速体会着范增的意思,一瞬间,思绪豁然开朗,猛然间发出一声大笑震彻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