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暗暗在心中大呼过瘾。
让你装逼,让你清高,让你大冬天摇着羽扇玩深沉。
这下不呲了吧?可算装过瘾了吧?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估计这会张良的心里在骂娘。
可是任凭众人眼睛都伸到张良的脸上了,依然没有发现一丝慌张的神色。
“子房?如此是否能痛击秦军?”
项梁还是有些不太忍心,毕竟用两万抵御十万大军,这事丢给自己都没有半点把握。
正待他想补充一句把彭城的守军再分给他一些,却不料张良轻轻一笑道:“如此甚好,吾定不辱命,誓保沂水沿岸无虞。”
好,如果这么玩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项梁当即拍案:“既如此,诸君便各领本部人马即刻布防,准备迎战!”
众人一拍即散,纷纷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在别人嗤笑的目光中,韩信跟着张良出了大帐。
“军师,此战可有把握?”
张良停下脚步笑看着韩信,问道:“怎么?韩将军怕了吗?若是怕,大可以禀告主公,再从郯城增调人马如何?”
韩信连连摆手:“军师说的哪里话,我蒙主公知遇之恩,怎敢有半点藏拙,此战定当全力以赴,为主公击退秦军,定不会为我大齐蒙羞!”
张良哈哈一笑:“如此,我便放心了。”
说着继续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又随口道:“将军且随我前去帐中,我有妙计交与将军,定可保我齐军无恙。”
韩信一听,连忙跟上两步,随着张良行去。
……
三日后,济北的粮草已经运达,章邯挥军,三十万大军如洪水般汹涌而来,各部枕戈待放,纷纷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整个战场,彭城率先开战,七万盟军面对十万秦军,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面对如蚁群一般漫天遍野的秦军,项梁长剑一挥,楚军先锋将士们发出震天呐喊,迎头冲了上去。
战场之上,昏天暗地的厮杀弥漫开来,所有人都凭着一腔热血和遇到的一切敌人针锋相对。
秦军的这些前方步卒皆是赤膊上阵,他们悍不畏死,被章邯命为死士,竭尽所能地冲入敌阵与上来的楚军肉搏。
他们只有一个信念,杀一名楚军得到人头,就能换来一级爵位的军功奖励,所以要想人前显贵,必须奋勇杀敌,丝毫没有退路可言。
别只看多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但那可是鲜活的三万个生命。
楚军被秦军淹没之后,才知道这三万人可不是儿戏,分分钟将拿着长矛的楚军扑倒,随后被万剑穿心。
有些人死了,他活不了,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秦卒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如猛虎一般扑来,吓得楚卒纷纷后退。
“后退者死!”
负责监军的校尉一剑就将后退的士卒人头斩落,吓得同行之人纷纷鼓足勇气冲上前去。
抬眼望去,一番人间炼狱的景象,到处都有人在疯狂厮杀。
章邯一马当先,手中铁戟蛇矛上下翻飞,杀得楚军鬼哭狼嚎。
“随我杀!”
章邯身后的精锐为之一声大喊,快步跟了上去,沿着主将撕开的裂口冲上去肆意冲杀。
“杀,杀,杀!”
位于城头的项梁惊恐地发现,城前涌来大批秦军,已经把楚卒杀地退到了护城河前。
“快,下令,关闭城门!”
先锋大将蒲将军回头看见吊桥升起,城门关闭时,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
但当他回过头的那一刻,章邯已杀至跟前,只见长矛划出一道流光,蒲将军的人头就已飞起。
先锋大将被斩,楚卒们为之哗然,更是步步后退直至吊桥旁。
一时间,无数人葬身护城河,瞬间就把河水染成了红色。
河中尸体越聚越多,河水阻塞溃及两岸。
章邯横矛立马,指挥中军冲击护城河。
前线的楚军伤亡不计其数,最终全部被涌上来的秦卒踩在脚下。
“传令,攻城!”
秦卒们踩着楚卒的尸体游到对岸,紧接着吊桥绳索被拦腰斩断。
“轰隆!”
吊桥轰然砸落,彭城门前一片坦途。
“冲呀!”
无数秦卒如决堤的黑色洪水,抬着云梯冲过了吊桥,想要趁机爬上城头。
“反击,反击!”
校尉们来回奔走与城墙之上,鞭策着楚兵们奋勇御敌。
“快,上檑木!”
粗壮的檑木从城墙上呼啸而下,无数想要爬上城墙的秦卒们瞬间被檑木一扫落地,梯子被砸断,无数人被砸地脑浆飞溅。
“嘿呦,嘿呦,嘿哟……”
随着一阵低沉的号声传来,项梁抬眼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一辆发石车刺破战场阴霾横空出世,被无数秦卒推着冲上了战场。
十几名壮汉拽动绳索,随着木轮和杠木前后猛地撬动,将填装好的巨石射向高空。
“楚王小心!”
迎着飞来的巨石,楚王熊心已经看傻了眼,被一旁的项梁扑倒一边。
“轰!”
脚下的城墙被巨石砸的震动起来,起身的项梁惊恐地发现被砸下一个大坑。
这黏土夯筑的城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城墙上垒砌的青砖被砸地碎裂一地。
项伯连忙指挥:“快,放火矢,烧掉那架发石车!”
无数火矢被高高举起,一匹快马带着火把,迅速将沾染了火油的箭矢点燃。
“嗖嗖嗖……”
破空声起,火矢密密麻麻全部射向发石车。
周围的秦卒被无情射中,一股焦糊味瞬间蔓延开来,一片鬼哭狼嚎满地打滚。
很快,由巨木组成的发石车被火矢点燃,迅速成为一架熊熊燃烧的木架。
章邯深吸一口气,大喝:“冲城车,上!”
“嘿啾,嘿啾,嘿啾……”
又是一阵整齐的号子声传来,一辆由千年松木制成的冲城车出现在城门前。
这架冲城车前后总长十余米,前尖后粗,被一辆木架车牢牢捆在上面,被上百名赤膊壮汉推动着,正朝着城门快速冲来。
车轮无情碾过地上无数的尸体,直指城门毫无停顿。
“快,给我放箭!”
锋利的箭矢在城头亮出,如蝗般顷撒下来。
无数人被箭矢射中,当场倒下。
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秦卒补上来,推动着冲城车继续前进。
“滚油,快,烧滚油!”
烧地冒着刺鼻味道热气熏脸的黑油被人抬上来,顺着城头顷撒而下。
城头下,有人一身腱子肉,但遇到黑色滚油当头浇下时,只有张大嘴巴满地打滚,嘶喊最后变成了悄无声息的一句黑色尸体。
箭矢、檑木、滚油轮流上阵,城头下一片炼狱,战火无情地收割着无数个鲜活的生命。
这是就是战场,人命如草芥,死不足惜。
一时间,彭城门外变成了尸山血海,无数人丧命于此,只化成了一缕青烟,扶摇直上九天。
彭城下的战斗陷入胶着,没有人想到后退,只有前仆后继的向前冲才是唯一的活路。
相比与彭城大战的热闹景象,位于左翼的刘邦,也显示出了超凡的战斗力。
刘邦认命陈平为军师,樊哙为统军大将,曹参夏侯婴为都尉,悍然对位于粟县的苏角军发动冲击。
一旦此战获胜,立刻就能解了彭城之围。
面对冲上来的三万刘邦军,苏角稳扎稳打毫不激进。
要知道,自己这边五万人呢,五万对三万,看似胜算很大,可粟县是开封的门户,一旦失守就会直接导致整个战役的失败。
所以他不傻,只在粟县等待刘邦来攻。
这里的城防不比彭城那般坚固,所以最主要的还是以战阵御敌为上。
樊哙是个急性子,可是面对步步为营的秦军,也不敢贸然单兵突进。
这就好比鬣狗遇到了刺猬,干着急却无从下口。
左右试探了一圈,折损千名士兵后,只能回营商定对策。
“大哥,这差事不好干呀!”
樊哙一进大帐,就直接将斧钺摔在了地上。
刘邦一抬头,叱问:“你干嘛?给我捡起来!”
樊哙一看刘邦怒瞪着自己,嘿嘿一笑,赶紧将武器重新捡起来。
“整日就知道喝酒吃肉,遇到点事你就这点能耐?”
樊哙连忙解释道:“我这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呀,他苏角不敢应战,我又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
樊哙转过身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道:“反正啊,那苏角不应战,我是没招了,谁爱想谁想去,我这先锋当的,没劲!”
“你!”
刘邦看着樊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恨不得破口大骂。
“主公。”
陈平笑着站出来,刘邦转过目光道:“使君请讲。”
“平有一计,可令苏角不得不战。”
一听这话,樊哙也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凑过来道:“快说快说,我正愁没计策呢。”
刘邦瞪他一眼,他这才缩了回去。
陈平笑笑道:“那苏角之所以不愿出战,正是怕误了章邯大军的大计,不如樊哙将军将计就计,越过粟县,直奔开封。”
“暧?不愧是陈使君啊,我老樊早就想这么干了,管他粟县如何,不知直逼开封,好办法!”
刘邦随即骂道:“你懂个屁!”
“你敢绕过粟县,他苏角若是出动,你我首尾不得兼顾,这不是找死?”
樊哙一愣随即醒悟道:“大哥说的对呀!那使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