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大人,下官是在府上听见了方才那动静……”
说了半截儿,反应过来,江铎是在给他挖坑呢!
这老不死的东西,自己就要了他几两银子,如何,哼……
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泼脏水!
老不死的。
什么龌龊活儿也要往他身上推。
雄赳赳气昂昂站直了身子。
下一瞬,一把揪了江铎,嘴贴了他的耳朵,耳语起来。
“如今风儿我给你送过来了,你瞧瞧,怎么留下,就端看江大人的本事了。”
眼睛往贺城风那边儿瞟了瞟,示意起来。
吃了那么大一个闷亏。
那贼人借了自家陛下的名义将自己骗了去。
偏生站了理,还没法子同自家陛下说道。
瞧着这一个两个的,上赶着不是来挖苦,就是来看热闹,哼……
如今这老东西,倒还算是靠些谱儿。
想起来方才自己给人推的那口子黑锅。
真是闲得没事儿找事儿。
还得圆回来……
如今只一把将贺知推开,两眼睁圆了看他:“贺大人,你真是不知羞耻,派人跟踪本官,是何居心?”
贺知如今脑子直懵了半截子去,眼瞅着江铎一张嘴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想到如今江铎说成什么,情况也该是比他勾结那放火器的贼人要好些。
到底虽然不懂,装着懂的样子,直埋下了头下去:“江大人,下官,下官……”
瞧着眼前这一个两个的,为了圆谎话儿,呵……
还真是什么话儿都说得出口。
说来也是巧得很,上回去沈府,那不怕死的倒是心眼子不少。
一早便给他套了张假面皮子。
如今,这老东西还没认出自个儿来。
本便掩在了人群中,瞧着也再没什么乐子,转头抬脚走了去。
却是贺知,眼瞧着沈戍这瘟神走了,如今又直撺掇起自家蠢头儿子来。
三两步将贺成风拉到了小巷子里,演起戏来:“儿啊,你不是想寻逸儿吗?如今江府也成了这般样子,爹和江铎那老东西说了,让你去帮着张罗着收拾乔迁。”
贺成风自是知道自家这没良心的爹是个什么尿性。
如今只乖乖应下来,心中想着他应是一回事儿,去了走不走又是另一回事儿。
况且,他倒要瞧瞧,江铎那老东西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一阵子的功夫,江墨初也回了花满楼,眼见着宋妤迎面走进来。
登时一把直将人抱了个满怀,狭长眉眼泛了泪光,红唇嗫嚅起来。
“小师妹,多谢你替师姐我出了这口恶气。”
抚了把眼角的晶莹,复又说道起来。
“你师姐我瞧得真是痛快,江铎那个老东西,打我小时便不待见我娘,害得我娘郁郁寡欢。”
“哼,活该他。”
到底不知道自个儿劲儿大,如今直将宋妤的脖子都勒得通红了一片。
宋妤眼见着自己一口大气儿快喘不上来,咳了两声,直挣扎了起来:“师姐啊,师妹我快喘不上气了。”
松了手,颇有几分不自在。
心中埋怨起自己来,真是空有一身蛮力气,如今将师妹勒得难受了,丁点子不知道。
又同宋妤待了一阵子,转头回了江府。
她得去瞧瞧,那个老东西到底跟她玩得什么心眼子。
说来也是可笑,如今自己对那老东西还存着几分希冀。
待她彻底看清那老东西虚伪的真面目,回江家这条心也便能死得彻彻底底。
这厢,裴淑回了府,眼见着自家二哥昨日没有盘问她,当下一颗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大清早儿,正要出门,想着宋妤那混球让她去添一把火,该是要尽快些。
一出门,瞧见自家二哥那审视的眼神儿,登时心里又直打起了鼓。
莫不是自家二哥这反应比寻常人慢得半拍,如今才想起来盘问自己。
当下摸着身子便想从裴砚身下的缝子里钻出去。
怎没瞅见自家妹妹这般鬼精灵样子。
到底人再柔弱,裴砚也是个大男人,手儿一伸,直抓着裴淑的手将人扯进了屋里。
唇角紧绷着,漆黑的眸子里让裴淑瞧不清神色。
“淑淑近几日,忙得很啊!”
登时一身的汗毛直竖了起来,裴淑怎不知,自家二哥这该是要秋后算账了。
自家二哥一般是不发脾气的,若真动了气,她小时有幸见过一回,便正是眼前这般样子,直温柔得让人觉不出他是生了气的。
如今脸儿皱成了一团,抬眸睨一眼自家二哥。
瞎话张口就来。
“二哥,淑淑最近出门是频繁了些,那也都是为了给娘亲寻生辰礼啊,再过几日,不就是娘亲的生辰吗?”
又一瞧自家二哥那似信非信的样子,越发来了劲儿,能扯多远就直往多远扯:“二哥,你给娘亲备胜生辰礼了吗?”
裴砚如今还真有一瞬被自家妹妹给绕进去了,脑子里直想起来自己该给自家娘备个什么礼。
一瞥裴淑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神色,登时回了神。
合着自家这好妹妹,如今还晓得忽悠起自己来了。
想起来自己去福记酒楼时,听的那一耳朵墙角儿。
自家妹妹可是左口一个宋妤,右口一个宋妤的。
那屋里,却是只有那么个大男人。
心下也不免起了怀疑。
“淑淑啊,说来也是巧,你去福记酒楼那日,你二哥我正在隔壁喝着闷酒。”
裴淑当下便是一个大激灵。
自家二哥这可是好家伙啊,都上演到跟踪狂啊!
她可是不信什么凑巧的事儿,眼见着前几日自家二哥逮着自己就问鬼医徒弟东鬼医徒弟西的,怕是昨日是自己刚出门,自家那贼二哥就跟了上来。
脑子里想起来自己和宋妤的对话来,心觉不妙。
依着宋妤那混球的臭名声,若是真让人知晓了她的下落……
倒实在不是她不相信自家二哥,她是太知道自家二哥那张碎嘴子了,逮着什么事儿也能给人说出去。
若真是跟自家二哥实话实说了去,宋妤那混球怕是直接连条活路也没了。
到底是厚着一张脸皮子,眼不眨脸不红地扯起慌儿来:“二哥啊,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昨日那卖镯子的小厮其实是……”
指尖儿一动,捏了帕子抚上眼角。
圆眸中水光泛滥,鼻尖儿通红一片。
“宋妤那混球临死前寻的给我托话儿的。”
“我跟她那么些年的交情,虽总是吵闹,却是实打实的好闺友,可怜她如今却,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