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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三和李四登时便想笑了,这不怕死的老东西,感情是真的瞧不出来。

他们害怕自家副阁主呢!

站在原地齐齐瞟了一眼江铎,一动不动。

心里实在有几分同情,这老东西,也还真是倒了霉运,遇上他们副阁主来处理这档子事儿。

若是阁主,还是个好心肠儿的,许是还能给他留个老窝。

可副阁主这般黑心肝子的,可就不好说了。

江铎却是纳了闷了,这两位分明是他请来收拾自家这逆女的,如今怎的一动不动,总不至于是和自家那逆女有什么私交吧?

“两位先生,不知……”

话儿还没说完,却是宋妤朝着崔三和李四点了点头。

瞬间,两人跟鬼魅一般,将江铎压在了地上。

“主子,这人该怎么处置?”

又捏着茶盏呷起了茶水,宋妤却是垂了眸子下去。

江铎这老东西,实在是心思歹毒得很。

若是自家师姐在,怕是又要心软了去。

“将人捆了,扔柴房里去。”

江铎却是脑子也懵了半截子,自家这逆女什么时候成了七杀阁的主事的?

到底没细想,却是又扯着嗓子喊起宋妤来。

“初儿,我是你爹啊,你我父女虽没多少感情,可我总归还是生了你的亲爹啊!”

知晓自家女儿心软,如今是为了活命,一张老脸儿说变就变。

不要脸地打起感情牌来。

宋妤瞧着这老东西这把子可耻嘴脸儿,直想笑得厉害。

若是自家师姐在这儿,说不准还真的心一软,就将这老东西给放了去。

也亏得她有先见之明,知晓自家师姐虽在旁的事儿上瞧得开,在这亲情上,……

还是存着些顾忌的。

如今特意将师姐支开,就是为了好好治一治这个老东西。

浓密睫羽下杏眼儿眸光一闪。

打衣襟里捏了帕子擦起泪来。

“爹啊,说来也是好笑,前些日子,爹才找人要毁我的清白,如今,我将爹扔去柴房,不算过分吧!”

倒是个为老不尊的,他自己干了些什么没良心事儿是半点儿不想。

打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想起自家师姐是他女儿,呵……

“逆女,逆女,你,你……”

一口气没喘上来,江铎抬手狠狠顺了顺胸膛。

两只眼儿瞪得圆鼓鼓,瞧着宋妤。

上气不接下气。

半句话儿也完完整整说不出来。

——

得了宋妤的吩咐,齐三将隔壁院子里的尸体和冰块一同搬到了江府。

处理了自己身上的痕迹。

迈了步子往……

良久,又回了江府。

“主子,妥了。”

听着这四个字儿,宋妤也放心下来,如今抬了脚又去了柴房。

她得赶在那老东西临死之前,再好好气上他一气。

崔三和李四眼见着自家副阁主要动身,着急忙慌地踹开柴房的门儿,就想在自家副阁主面前搏个好脸儿。

宋妤大摇大摆走进去,瞧见了一脸儿震惊的江铎。

老脸儿上难掩褶子,眉头紧紧蹙起来。

“你们是串通好的,逆女,你们,你们……”

活一口气又没喘上来,差点儿晕过去。

却是宋妤掀了脸上的那张假面皮子,走近了几步。

“怎么,江大人,可还识得我?”

知道自己当时臭名远扬,眼前这人该是听说过几分的。

江铎怎么不认得,这京中有名的恶霸惠安郡主。

从前他听说是这恶霸杀了陆尚书的儿子,如今,这贼女竟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真是大胆。

“若是让陆大人知晓你在这里,势必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也是要泄愤的。”

宋妤当然知道,沈戍那狗贼将陆得逸的死嫁祸在她身上。

可如今将这老东西弄到这里,就是为了将这杀人的罪名移到他身上。

真是可惜了,这老东西还不知晓。

“如今江大人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处境吧!”

吩咐崔三和李四给江铎解了绑,抬脚出了门。

如今事儿已经板上钉钉,她再留在这里也没了意思。

宋妤离开没一阵子,陆沉便得了大理寺的消息,闻讯赶了过来。

瞧着院子里放的那具尸首,是他儿的身量体形,那张脸儿已经不成样子,可还能依稀瞧出来,是他儿无二。

又一瞧江铎那一张老脸儿,登时也顾不上什么文人架子,一拳便揍了上去。

“畜生,将我儿磋磨成这般!”

说来宋妤在这做手脚的功夫上,还是足以以假乱真的。

上回说宋妤杀了他儿,陆沉压根儿没瞧见自家儿子的尸首。

如今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便是连腰牌也没错的。

直至气得和江铎打作一团。

江铎虽长着嘴儿,可如今没有一人听他说话,尸体就在他府上,铁板铮铮,也再辩解不了。

被下在了牢里。

如今宋妤洗脱了嫌疑,也大摇大摆回了花满楼。

却是一眼瞟见沈戍那狗贼直愣愣从床上坐了起来。

登时气儿不打一处来,这狗贼作姜戍时,便对她那般,如今成了沈戍,是越发混球起来。

抬脚进了门,方才在江府才出了的那口顺气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又没了好气儿。

“说说吧,沈将军,或者说是姜公子,怎样才肯将我身上的情蛊解了去?”

手中捏了茶盏,大剌剌坐在了凳子上。

知晓眼前这狗贼是姜戍后,宋妤是装都懒得装了。

“妤儿说的什么话,什么姜公子,我可是不认识的,这情蛊,我也实在不知如何解的。”

抬手顺了顺被自己压皱的发丝儿,沈戍的一双眸子又盈出了泪泽,唇色因着受伤难掩发白。

只是如今眼角没了朱砂痣。

也正是因着将那颗朱砂痣点了去,他才有这般底气抵死不承认自己是姜戍的。

“既如此,那本郡主也不强求了。”

一张唇泱泱,难掩病色,一眼望过去,难望到眉眼尽头,黑眸里尽是化不开的浓郁神色。

宋妤怎还指望,这人就是个没心肝子的。

从前对自己做了那事,自己不过言语间激进了些,便再也没来寻自己。

如今……

她怎还敢指望他什么事。

转身出了屋,又抬脚去了裴府。

如今给江铎送了一口大锅,宋妤的罪名也洗清了,也不再遮遮掩掩。

素白着一张脸儿。

——

裴府。

裴砚正撺掇着自家妹妹,何时去见上一见这偷他牌子的小贼。

不想瞥头一眼瞧见了宋妤的身影,一溜烟儿,逃得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