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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就在那里坐着闷等,一直等到快11点,就听见外面高喊:“哈哈,宇老弟,宇老弟!你终于来嘞,哈哈哈!”

肥头大耳的荆大月满面笑容地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手里拎着个大包。

我站起来,一抱拳:“哦,荆先生,不好意思,前来叨扰。”

“哎唔系哦,唔是叨扰,系帮忙啦!”荆大月一脸的兴奋:“我出去帮人看货嘞,看了六件青铜器,可是有两件拿唔准哦,子耀给我打电话说累来嘞,我高兴坏嘞,所以就带着那两件东西回来,让累掌掌眼,有报酬的哦。”

我笑了一下:“荆先生,我也不是神仙,也不是都能看准的。”

“先别谦虚嘞,看看再说喽。”

他对身后的两个人挥挥手,两个人过来,把包袱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打开,一个是青铜圆鼎,一件是一个博山炉。

我把两件抄起来掂掂、敲敲,又掏出放大镜来仔细看了一番。

“怎么样嘞?”荆大月紧张地问。

“这个鼎,看形制是战国时期燕国的器物,可以说是真的,也可以说是假的。”

“啊?什么意思?”

我一笑:“这个鼎出土的时候破碎了,还丢失了一些碎片,是有高手把它修复,大概用了三分之一的新料修补了丢失的部分,所以这个东西是‘扒散头’,真伪掺杂。”

“哦,对对。那这个宝鸭(香炉)……”

“高仿货,仿西汉制博山炉,假的,只是工手很不错,而且造假的人比较有耐心,在土里埋过好长时间,至少有两三年。买这个东西的人我估计是被人埋了地雷。”

“嗯嗯,有道理。”荆大月点着头,然后对那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番,那两个人拿着东西走了。

荆大月掏出一个金怀表来看看:“哈哈,宇老弟,来的正是时候,11点嘞,走,煲仔饭,我请客!”

“哦不不,荆先生,我此来呢,其实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私密的事。”

“哦?那,”他看看我旁边冬瓜仔,说:“那好吧,到我书房一叙。”

出了客厅,到了他的书房,里面也是古色古香、琳琅满目,墙上挂着好多幅字画,也不知道是什么名人的,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旁边的茶几上还有茶具、茶海等物件。

落座之后,他问:“宇老弟,有话直说好嘞。”

我笑了一下:“荆先生,就是为了‘镇海魂’的事。”

他明显地一愣,接着笑了:“那东西被抢了,你又唔系唔知道。警方找到的四个,全系假的,你鉴定过了哦。”

“是的,可是,那‘镇海魂’,在香港这里,不仅仅是那个黄金的,还有两个,一个是铅的,一个锡的,对吧?”

他大吃一惊,嘴巴张了张:“啊,你、你怎么知道……”

我立刻知道我说对了,笑笑:“是您告诉我的啊,就在我们在警察总部鉴定的时候。”

“唔……我、我冇讲过哦。”他开始抵赖。

“您说了,”我仍然面带微笑:“我们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吧,我记得我当时问:除了这金印之外,是否还有一个或几个别的这样的东西?您是怎么说的呢?我记得很清楚,您说的是没有,金的值钱,锡的、铅的就不值钱了,对吧?我当时并没有说是什么材料,可您竟然说锡的、铅的,这可让我记住了。”

“啊……我、我那只是打个比方嘞……”

“不对,搞古玩的都有一种惯性思维:除了金的,之后会想到银的,再后会想到铜的,再后会想到铁的,甚至想到玉石的,很少会有人想到不值钱的铅的和锡的,而您竟然一张嘴就说出了铅的、锡的,这说明,您知道‘镇海魂’除了那个金的,还有两个,一个是铅的,一个是锡的。”

荆大月目瞪口呆,直愣愣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事儿也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根据鲁老爷子的说法,五个“镇海魂”里应该是金、银、铜、铁、锡五种材质的,可现在里面却有一个铅的,和鲁老爷子说的不一样。

我说:“荆先生,我们是朋友,而且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一起赚大钱,对吧?”

“嗯,是,当然嘞。”

“所以,我不想举报你,也不想对别人讲,可你得明白,‘镇海魂’关系到香港的安危,你看警方出动那么多警力来搜缴就会明白这事情有多大、多严重,我不认为那两个‘镇海魂’在你手里,但是仅仅这知情不举的罪名落下来,您可也够喝一壶的吧?”

“可是,我真的……”

我往门外一指:“您知道接待室里坐的那位是什么人吗?警方专门办此案的警务人员,如果让他知道这些,再来问你,您觉得会怎么样呢?”

“唉,我明白咗吖,原来,老弟你接了公差。”荆大月汗下来了。

“其实我也是身不由己,公安部和香港警方的领导看得起我,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既然接受了,就得把它办妥。但我不会用公事来压您,所以这次我自己找来了。而且这事儿关系到香港安危,您作为香港人民的一员,不该也出一份力吗?”

“好吧,宇老弟你火眼金睛,什么也逃不过你的法眼嘞。”荆大月满脑门子汗珠,扯过一张纸巾来擦着:“我、我承认,我见过那两个‘镇海魂’,而且是和那个黄金的一起见的。”

“在哪里?”我问。

据荆大月说,一个多月前,他有两个陌生人来请他,说请他看样东西,给估估价,他就跟着去了。

结果不是到什么古董店,而是到了一艘比较旧的机船上,那里还有三个圈里搞鉴定的名人。他们看到的是三个长条形的印章,一个金的,一个铅的,一个锡的,上面的印文都是符咒,也都带着刻铭“大明永乐七年古宿子奉敕制”,只是那个黄金的印文和铅、锡的两个不同,知道这种东西叫“镇海魂”,是古人在海船上用来镇压亡魂的宝物。

可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解释不了为什么有金的,还会有铅的、锡的,而不是银的、铜的、玉的,争论了很久也没个结果。

最有有一位大佬建议:那个黄金的贵重,吹嘘一下能卖高价;而那个铅的、锡的,无论怎么吹嘘都卖不上价,建议先放放,再研究研究,先把那个黄金的拿到市面上变现。

之后,香港古玩市场上就出现了“黄金镇海魂”的各种传说,说它是明代皇帝的御用宝物,是皇帝出海时用来镇压邪魅的法器,能驱鬼辟邪,降妖除魔,拥有它的人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吹得神乎其神的,自然,那个黄金“镇海魂”一夜身价暴涨,也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好几个高仿的“镇海魂”,让人真假难辨。

我问:“货主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哦,”荆大月擦着汗说:“当时有四个人,都一样的打扮,戴着墨镜和口罩,根本就看不见脸,没法认出来是谁啊。后来我也打听过,可没人知道货主是谁。他们还威胁我们,不许说出去还有两个‘镇海魂’,否则,要杀我们哦,好吓人的,我怀疑是黑帮的人……”

“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我有点失望。

“哦不不,也不是哦,”荆大月说:“我记得那艘船,凤梨侯的船,他经常用那船从台湾运凤梨。”

“凤梨侯是谁?”

“他叫侯三朝,是个老头,在油麻地水果市场作生意,卖凤梨嘞。他喜欢玩古玉哦,以前经常到我这里来买古玉,我也跟着他的船出国几次海,还去过台湾。可前几年他病嘞,生意也不大做嘞,是由他小儿子侯昌管生意了,人称‘小凤梨侯’,那小子才二十二岁,年龄不大,可搭理生意倒是有一套,而且会开船……”

“那么,往外租船的应该是这个‘小凤梨侯’了。”

“是哦,开船的就是他,所以我才认出来的嘛。”

我松口气,笑笑,站起来:“谢谢荆先生提供的线索,太棒了,非常感谢。我得告辞了。”

“哎哎,唔好走哦,咱们煲仔饭……”

“不必啦,我还想去别处逛逛,外面随便吃点行了。冒昧打扰,不好意思。”

“宇老弟哦,我求求你,可千万别给别人说这些是我告诉你的,否则,我可能身家性命不保哦,至少圈子里没法混了。”

“您放心,我说了不告诉别人,我向来说到做到。我们还得继续合作生意,继续赚钱的嘛。”

“当然当然,没问题的嘞。宇老弟只要有货,在香港这里都交给我好嘞,谁和钱有仇哦。”

他大概还不放心,跑到书桌那里,拉开抽屉,拿出一摞钱来,数出来一摞,拿过来递给我。

“干什么?收买我?封口费?”我看着他。

“不不,刚才的鉴定费哦,刚才说了嘛,有报酬的,规矩,四千块,老弟不要拒绝哦。”

我怕他不放心,就伸手接过钱来揣进内衣兜里;他见我接了钱,长长地松口气,我心里暗笑。

和冬瓜仔出了齐云宝斋,让他找个地方吃饭。

饭间我问他:“油麻地水果批发市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