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到下榻酒店,蔺景行一直等着傅谨之回来,可一直等到晚上11点,仍然不见傅谨之的身影,看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正当蔺景行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时,门突然响了,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紧紧盯着酒店客房的玄关处,直到门打开,那抹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怎么还不睡?”
傅谨之的声音略显疲惫,整个身体也似乎透支般歪倒在蔺景行身边。
“她怎么样?”
看着蔺景行脸上的那抹担心,傅谨之笑了起来:
“怎么?你这么关心她?”
傅谨之还有心思开玩笑,蔺景行就知道没什么大碍,再懒得理他,穿上鞋回卧室休息。
“摔了一下有点先兆流产的迹象,流血不多没大事,明天我让人送她回京城。”
傅谨之说完就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蔺景行感觉傅谨之变了,变得没那么关心晏斯秋,想起之前傅谨之对她的处处维护,包括那次“云端”餐厅,那次贺家晚宴,那次邮轮画展,那次游轮上的绑架,晏斯暖葬礼,这次自己被举报,还包括傅谨之带她四处露面见世面,花钱如流水般支撑着晏家那个烂摊子。
而这次他居然带着自己出差,还不顾晏斯秋有孕,甩开她,害她差点流产,蔺景行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傅谨之擦着身上的水渍从浴室出来。
“在浴室擦干再出来,容易寒气入身。”
蔺景行不经意的提醒了一句。
“你老公皮厚,寒邪入不了身,既然不睡,帮我擦一下头发。”
傅谨之将毛巾扔给蔺景行,坐在了床边。
毕竟他又救了自己,蔺景行勉为其难的接过毛巾,坐起来爬到床边,跪在床上给他擦头发。
“确实皮厚,脸皮最厚。”
傅谨之很少见蔺景行玩笑似的骂他,呵呵笑了几声就不再说话。
“她有孕在身,你推她之前没想过后果吗?”
蔺景行试探的问道。
傅谨之默不作声,好半天待头发快擦干时,他好似玩笑的说了一句:
“原来你们女人怀孕这么脆弱,我以后确实该小心一点。”
听到他的回答,蔺景行直接把毛巾扔他脸上,躺回床上。
对于傅谨之的回答,蔺景行自然不相信,是个人都知道女人怀孕是很小心的,尤其前三个月,傅谨之是要做爸爸的人,她不相信他没看过这方面的知识,这个男人一向隐藏的很深。
但不管傅谨之对晏斯秋的感情有没有变,这次他抱起晏斯秋冲出去,直到这么晚才回来,蔺景行相信他对晏斯秋的感情总是存在的。
傅谨之爬上床,从后面搂住蔺景行,带着点倦意说:“今晚的酒局改到明天了,看来是应该带你多出来走走,在家理都不理我,出来这两天你这张小嘴叭叭的,骂我是一点都不留情。”
........
“滚,都给我滚出去。”
晏斯秋摸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疯狂的朝墙上砸去。
“秋儿,你别生气了,你还怀着孩子呢,孩子要紧呀。”
晏母心疼的看着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女儿。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要这个孩子有什么用。”
听到晏母的话,晏斯秋开始死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晏父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赶紧上前阻止她。
待晏斯秋安静下来,晏母扶着女儿躺下,安慰道:
“傅总不是说了吗,他不是有意的,你看他给你安排这么好的病房,外面还安排了三四个保镖保护你的安全,今天一早还让自己的好友贺先生亲自送你回来,让贺先生专门负责你的身体,贺先生可是留学回来的,医术高明,想约他号的人都约不上,傅总怎么会不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多了。”
“是呀,这不,今儿一大早傅总的秘书联系我又要给我介绍一笔业务呢。”
晏父附和的说。
“真的吗?那他最近对我怎么这么冷淡,很少联系我,也再也不带我出门。”晏斯秋难过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爸爸怎么会骗你,他不带你出去,是因为你怀孕了,傅总怕你有闪失,把你藏得很紧,所以才不带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听到晏父说的,晏斯秋脸上终于出现笑意。
“秋儿,妈妈问你,你怀的这个孩子是和傅总什么时候发生的关系?”
“就是我被林传阳助理绑架出院那天,那次我和瑾之喝酒都喝醉了,就发生了关系。”晏斯秋有点脸红的回忆道。
“怎么了?”晏父疑惑晏母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哦,没什么。”我就问问,晏母有点不自然的回道。
待晏斯秋睡下,两人出了病房,晏母心神不安的问晏父:
“朝南,我有点不放心,上次秋儿被绑架,真的没有发生关系吗?傅谨之这次推了秋儿一把,是不是也有几分怀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才这么不小心?”
“放屁,你给我闭嘴,少胡说八道,当时医生不都检查过没有被侵犯吗?而且秋儿也聪明,觉得不对劲马上就给傅谨之打电话了,傅谨之来的及时,当然不可能发生什么。”
“可是,当时傅谨之赶过去的时候,秋儿已经晕倒了,而且人都已经跑了,他又没看见。”
晏母还是忧心忡忡。
“好了,不许再胡说八道,医生的话你也不信?秋儿的话你不信吗?有没有她难道感觉不到吗?”
“这倒也是。”听到此,晏母也算放下心来。
........
当傅谨之带着蔺景行赴宴时,刚到门口,蔺景行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嗲声:
“老王,怎么样,我可是旺夫的,你昨天不带我酒局没成吧,今天带上我,这不就成了?”
“是是是,你最旺我了。”
听到这嘻嘻哈哈的笑声,蔺景行想到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余生终将孤独老去的王妈妈,想到此时此刻正冷冰冰的躺在地下的王韵童,心沉了沉,感觉有一层冰封住了那颗火热的心。
“冷吗?怎么抖了一下?”
傅谨之搓了搓蔺景行的双手。
“没事,进去吧。”
当俩人走进来时,诺大的豪华包间就坐着三个人,那俩人蔺景行自然认识,旁边还有个长相还算端正,年纪应该和王韵童爸爸差不多的男人。
“哎呦,傅总,您来了,这位就是傅太太吧?”
“傅太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墨。”
男人热情的迎上来。
“刘总,您好。”
面对如此热情客气的人,蔺景行并不适应,但还是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傅谨之拉着蔺景行的手走向餐桌,他看了王韵童爸爸俩人一眼,似乎也认出了是那天见到的那对老夫少妻。
“傅总,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发,这位是他太太,都别站着了快请坐,快请坐。”
刘墨边招呼着就坐边喊来服务员上菜。
“傅总,感谢您能来赴宴,王某真是三生有幸呀。”
傅谨之向来不擅长回应这些溜须拍马,点点头没有说话。
饭桌上,几人彼此交谈,蔺景行也听出了些名堂,傅氏集团的众多领域中有一部分涉及到日化产业,而王发则想要给傅氏集团提供日化产品的原材料,主打的就是含有温泉矿物质。
傅谨之一边听他们吹的天花乱坠,一边给蔺景行夹菜。
“傅总对太太真是好呀。”
一声艳羡的声音响起。
“王太太,王总对你也很好呀。”
蔺景行回应了一句,上次给王韵童送行,墓地里一片混乱,饭桌上这么久他们俩也没有认出蔺景行。
“哎吆,我们家老王就是个土老帽,哪比得上傅总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王太太怎么称呼?”
蔺景行自然要问清楚害死王韵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锦。”
“哦,苏锦,这名字可真好听,你怀孕了吧?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这个月底就五个月了,我找医生专门查过,是个男孩。”
苏锦得意的看了一眼王发,王发也笑的合不拢嘴。
蔺景行心里冷笑一声,问道:“王总有几个孩子了?”
在外人看来,原本就是很平常的问话,而王发则有些尴尬,脸色有些难看,半天没说出话来。
“当然就一个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呀。”
苏锦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
“是吗,我还以为以王总的年纪,前面还有一位呢。”
一句话让王发和苏锦同时变了脸色,而傅谨之就跟没听见似的给蔺景行扒着碗里的虾。
刘墨看了看傅谨之,忙打圆场说道:
“吃菜吃菜,傅太太,听傅总说您爱吃鱼,尝尝这道鱼汤,是用地下温泉水专门熬制的,很是鲜美。”
蔺景行道谢后,喝着碗里的鱼汤,不知是不是味觉出问题了,尝不出任何鲜美来,后面再没说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傅谨之问道:“他是前两个月你死去的战友的父亲?”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傅谨之。
“嗯,她叫王韵童。”
傅谨之点点头,幽幽记得林立上次提过这个名字。
“那个女人害死一条人命,又怎能活得如此心安理得?”
听到蔺景行满怀恨意的话,傅谨之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