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掉坑里了,往下看。”
蔺景行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声的喊叫,连二黄也知道自己要得救了,跟着蔺景行狂吠起来。
唯独顾墨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他一直盯着蔺景行看,手上仍然拿着蔺景行的手机,正照在对面的壁上,反射过来的那一点点光亮照在他脸上,不知是因为腿伤的疼痛感还是因为天色太暗,此刻他的脸色极其的阴沉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这时,蔺景行转头从顾墨手里拿过手机,让手机的光亮往洞口照,边照边晃动企图引起傅谨之的注意。
“蔺景行,我听到你的声音了,你在哪?”
傅谨之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的蔺景行也听到更多人的脚步声,并伴有他们的喊声。
“蔺指导员!”
“景行!”
……
蔺景行和二黄的喊叫以及手机电筒的光亮终于引来了傅谨之几人的注意。
当蔺景行看到洞口处傅谨之探出的头时,高兴的冲他喊道:“傅谨之,你怎么来了?”
看到蔺景行一脸兴奋的样子,傅谨之就知道她应该无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但现在也不是发火的时候。
“傅谨之,还有顾墨,顾墨腿受伤了,起不来。”
经蔺景行一提醒,傅谨之才看到蔺景行脚边躺着的一个人,傅谨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从旁边的人手中拿过手电筒朝洞底照去。
强烈的光线打在顾墨的脸上,顾墨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露出的一只眼睛如狼眼般散发出危险的信号,直视着上面的那个人。
“景行,快抓住绳子,先爬上来。”
王振科将绳子扔下去,让蔺景行抓着绳子先爬上来。
蔺景行把旁边的二黄抱过来,用绳子把它拴上,对上面的人说:“先把二黄拉上去。”
当绳子再次放下来时,蔺景行抓着顾墨的胳膊,吃力的将他扶起来。
“蔺景行,你先上来,先别管其他人。”
傅谨之看到蔺景行有想让顾墨先上来的意思,不满的冲她喊了一句。
“顾墨受伤了,先让他上去。”
蔺景行不满傅谨之的态度,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在较劲。
因为顾墨的腿伤,腿根本用不上力气,几次都没办法把他拉上来,最后实在没办法,跳下去一个士兵,背起顾墨,将绳子把自己和顾墨栓一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上去。
当最后蔺景行被救上来的时候,傅谨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除了轻微的擦伤外,再没有其他部位受伤。
傅谨之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他紧紧的抱住蔺景行,将头埋在她的颈肩,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慢慢平复着狂跳的心。
“好了,别这样,人家都看着呢。”
蔺景行轻轻拍着傅谨之的背提醒他。
傅谨之这才放开她。
“景行,傅总刚到,听到说你被困在山上,几乎不要命的就往山上跑,感情可真是好呀。”
王振科调侃着蜜里调油的两个人,当初他一直担心这俩人的婚姻是否能长久,现在看来是自己当初多虑了。
“切~”
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顾墨讽刺的看着眼前的俩人,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
“傅总不但擅长留情,上演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还擅长播种。”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傅谨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傅谨之的拳头就已经和顾墨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顾墨好着的时候尚且不是傅谨之的对手,现在又腿伤严重,自然这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
众人忙把傅谨之拉开,另一部分人将顾墨扶起来,然而顾墨被打后那挑衅的眼神再次想让傅谨之冲上去。
“傅谨之!”
蔺景行将傅谨之喝止住了,虽然顾墨的那句话多少有点实情,但也确实欠揍,可毕竟是他护住了自己,自己才没有受多大的伤,而且现在也不是打架的时候。
顾墨刚才被打倒在地的时候,似乎又加重了伤处,他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细汗,脸色似乎也更加苍白了。
“我们先去医院,现在处理顾墨的伤口最要紧。”
为防止俩人再有冲突,蔺景行拉着傅谨之走在前面,两名小战士一左一右搀扶着顾墨跟在后面。
张思凡抱着二黄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俩人,万万没想到蔺景行的丈夫居然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她居然是傅家的儿媳,想当初,她刚来的时候说自己的丈夫是干建材的呀,还真是低调。
经过泥石流冲刷过的山路更加艰难险阻,傅谨之一边搂紧蔺景行一边查看着前方的路。
许是路走的多了,顾墨的腿伤更加严重了,这一路都一直无话,也再没力气挑衅傅谨之,虽然有两个小战士搀着他,但腿一点不受力也不太可能,几人上来的比较急,并未考虑周全,也没有准备担架。
当好不容易回到临时安置点时,顾墨浑身汗如雨下,跟水洗过的一样,被蔺景行包扎的白衬衫也已经血迹斑斑。
顾墨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因失血过多导致的苍白色。
医生已经在安置区待命,顾墨一过来,众人赶紧将他扶上床,医生仔细检查他腿上的情况。
“医生,怎么样?”
安置区里光线充足,蔺景行这才看清楚顾墨的腿伤,触目惊心,让她很是于心不忍,他是怎么坚持自己一路走回来也不喊疼的。
医生用剪刀将那一块布料剪掉,又用消毒液将那一块皮肉清理干净后,仔细看了看回答说:“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但这一块的皮肉被扎穿,需要把这块树枝取出来,然后缝合,而且看患者的样子应该是失血过多,还需要输一些血,但这里条件比较简陋,我先给他包扎一下,你们赶紧送他去镇上的医院。”
医生的话让蔺景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旦因失血过多引起休克就麻烦了。
“王连长,麻烦准备一辆车送我们去镇上的医院吧。”
“已经准备了,就在外面呢,现在就可以马上走。”
王振科说完就安排两名战士准备好担架将顾墨抬上车。
顾墨躺在担架上此刻似乎已经有点昏迷的迹象,蔺景行拍打着他的脸,急迫的说:“顾墨,不要睡,醒一醒。”
傅谨之见蔺景行也要上车,忙拉住她。
“你也要去吗?”
“摔下那个深坑的时候是顾墨护了我,我才安然无恙,我不可能不管。”
蔺景行没有理会傅谨之骤然冷厉的神情,拨开他的手跟着上了车。
傅谨之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车子极速驶了出去。
“傅总,上车吧。”
跟在傅谨之身边多年,林立自然了解他此刻的想法,将车子开过来停在蔺景行身边。
王振科和张思凡站在一旁看着傅谨之上了车朝着前面那辆车追去,俩人面面相觑。
到了镇上的医院,顾墨已经完全陷入昏迷,蔺景行跟着医生推着病床朝着手术室的方向狂奔。
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亮起,蔺景行不安的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双手的手指紧紧的搅着,心脏也狂跳不止,眼睛无意识的看向地面,静静的等待手术结果。
这时,一双男士运动鞋出现在蔺景行眼前,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傅谨之,她这才发现傅谨之穿着的是一身运动服。
男人摆着臭臭的表情坐在了蔺景行身边。
“你刚刚才发现我穿的是运动服?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刚才蔺景行那一瞬间的打量就让傅谨之看出了她的心思。
面对傅谨之的责问,蔺景行实在好气又好笑,她使劲儿嗅了嗅,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醋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