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行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亦或者老毛病犯了不知何时晕厥的。
当她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亮。
因为晚上并没有盖被子,又躺的很是随意,蔺景行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感冒,鼻子有些堵塞,脖子似乎还落枕了。
从今日开始,她似乎真的能放下一切仇)恨了,放下原本就不存在的仇恨。
但蔺景行并没有轻松感,有的只是对过往被欺骗的无可奈何与不得不去接受的事实。
她换下衣服,收拾好,准备去部队。
她今天就打算跟领导打申请,开离婚证明。
刚下楼,蔺景行就看见客厅里站着一男一女。
她想起昨晚傅谨之走前说过的话,看来,这是打算来真的。
其中那个男人走上前来恭敬的说:“太太,这几天就由我们俩个来保护太太。”
保护?不过是傅谨之派来监视自己,害怕自己真的会把孩子打掉罢了。
蔺景行并未再看他俩,随口说道:“随便你们,不要打扰我。”
“太太,您感冒了?”
刘妈从厨房出来关心的问了句。
“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哎吆,太太,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万事都要小心呀,快来把早点趁热吃了。”
刘妈扶着蔺景行坐在餐桌旁,边给她布置吃食,边劝道:“先生这气来的快,走的也快,那两个人是先生派来保护您的,等过几天,先生气消了,您跟先生说说也就撤了。”
“哼,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也许过几天,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刘妈听后,吓了一跳,忙说道:“太太,可别胡说呀,这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可不能赌气乱来,先生可是真在乎太太到骨子里了。”
刘妈不知其中原由,蔺景行也懒得跟她细说,便不再说话。
吃过早餐,蔺景行开车去部队,后面那辆车则寸步不离的跟着。
蔺景行也只当做没看见,毕竟自己不可能真的去流产。
离婚后,她并不打算再婚,已经体验过一次婚姻,没必要再体验第二次,她也知道应该没有男人会比傅谨之更爱自己吧,再婚只会让自己更失望而已,后半生有这个孩子陪伴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上,许穗儿打来了电话,蔺景行猜测,这么早应该是晏朝南的审判结果出来了。
“喂?穗穗?”
“景行,我爸的审判结果出来了,刚刚接到通知。”
“什么结果?”
“定的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15年有期徒刑。”
蔺景行知道,这是许穗儿的谅解书起了作用,不然不会只有15年,表现好的话再减刑,估计11、12年就出来了。
对于许茹的那条性命以及她生前所付出的,再加上许穗儿这些年没有父母陪伴吃的的苦,这个审判结果真的不重。
“因果而已,你不要太难过。”
蔺景行安慰了一句。
“不会,希望他在里面好好改造,不过,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对了,你感冒了?我听你的声音不对呀。”
许穗儿察觉出了蔺景行不对劲。
“嗯,昨晚着凉了,感冒了,没什么大碍,我开车呢,过会儿说吧。”
俩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蔺景行开车便进了军区大门,而后面跟着的那辆车无法进入,只能停在外面等着蔺景行下班。
蔺景行自然懒得管。
一进办公室,蔺景行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直奔政治处。
蔺景行是傅家的儿媳妇这件事已不再是个秘密。
政治处领导拿着离婚申请书看了又看,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看样子着实不好办。
“蔺指导员,这离婚不是儿戏 夫妻哪有没矛盾的,可不能一时赌气就离婚。”
“领导,我已经想好了,您给批了吧。”
政治处领导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唉!既然这样的话,那咱就按规矩办,我们先调解,调解不成,咱再批好吗?”
蔺景行不想调解,傅谨之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规章制度,自己又不得不遵守。
一旦调解,势必傅家大伯和老宅那边就会知道,不过知道了也好,省的后面再解释。
“好,那就听领导安排。”
蔺景行刚走,政治处的电话就被拿起,随之声音响起:“你好,我找傅参谋长。”
傅氏集团。
办公区,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
“看见没有,今天傅总那个脸黑的跟个炭一样。”
“可不是,我也看见了,脸臭的都跟什么似的,吓得我赶紧跑了。”
“我听秘书处说,昨晚傅总在顶层睡的。”
“在顶层睡有什么稀罕,傅总又不是没睡过。”
“你是不知道,门口保安说昨晚傅总回家了,半夜又回来的。”
“啊,跟老婆吵架了?被赶出来了?”
“八成是,没想到傅总还是个妻管严。”
“干什么呢?”
一声怒吼,围在一团的众人纷纷做鸟兽散。
林立站在那,怒视眈眈的看着,又说了一句:“公司不养闲人,谁要是再谈论八卦,就给我走人。”
众人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出声。
林立这才上楼去。
他一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连带着林特助脾气也不好。”
“嘘,别说了。”
办公室里,
傅谨之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豁然睁开眼,直起身来,看着走过来的林立。
“他们俩个反馈,太太今天一早就上班去了,并无异常,也并未去医院。”
傅谨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匀,桌上的手机不安的响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疑惑自家大伯怎么打电话。
傅谨之没多想,就接了起来。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傅谨之脸色紧绷起来,越来越严肃。
最后,林立只听到傅谨之说道:“我会处理好的,那就麻烦大伯不要告诉老宅那边。”
挂了电话,傅谨之再次靠在椅背上,满脸的不安与悔意。
“她向部队申请离婚证明了。”
林立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看来,太太这次真的生气了。”
“林立,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让她原谅我?”
林立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他自然也没经验,这次自己老板真的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算是自己坑了自己吧。
“我家是农村的,老一辈的农村夫妻没有什么浪漫可言,结了婚就一心一意的过日子,我妈不会讲大道理,但她说过,过日子过的就是一个实诚。”
“实诚?”
“嗯!”
傅谨之不断咀嚼着这个词,也许挽救这段婚姻的答案就在这两个字里。
咖啡厅。
晏斯秋悠闲的喝着咖啡,似乎这段时间她调整的不错,状态又回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憔悴。
总得来说,傅谨之那笔钱也确实能让晏斯秋高枕无忧的富足的过一辈子,才能让她能这样自在。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对面。
“看来,你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呀。”
晏斯秋皱了皱眉头,讨好的说:“哪比得上傅小姐养尊处优。”
傅谨娅不耐烦的回答:“找我来干嘛,有话直说。”
她昨晚忽然收到晏斯秋发来的消息,约她第二天见一面,傅谨娅原本不想理会。
但晏斯秋后面的消息勾起了傅谨娅的兴趣:不想让蔺景行付出代价吗?
“傅小姐跟顾先生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
原本分手只是自家内部的事,傅家并未向外人提起过。
“你调查傅家?你胆子挺大?不怕我哥收拾你?”
“哼!”
晏斯秋不屑的轻哼一声,自从给了自己钱以后,傅谨之算是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