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故去的上古血脉蓝羽泠鸢，毕生的记忆都出现在卫罗烟主仆二人的脑海。
透过记忆碎片，卫罗烟看到了上古时期的世界。
泠鸢在空中翱翔，俯视一片从不曾见过的大地，那里有许多高耸入云的宝塔，也有伞状的妖植托起的云中城堡。
各色的龙族在不停的追逐打斗，无意间惊到了老梧桐树上的凤凰，一瞬间天际全是龙凤的嘶吼与啼鸣！
而这只泠鸢只能悄悄躲在林间瑟瑟发抖，避免被那些打斗的龙族和凤凰波及。
卫罗烟彻底震撼住了，这是神明的世界！
传说的上古神龙也只不过是神明世界里的一个普通族群，人人向往在梦中得见的“凤栖梧桐”在神明看来恐怕不过是一只鸟儿落在了树上。
难道这就是上古时期的四国原？
四国原从前真的有神明存在？
卫罗烟简直不敢置信！
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四国原又为什么堕落成如今这般模样，成为了凌之境的附属小世界？
华烨曾经说过，世间万物无不是物极必反，新势力的崛起再由盛转衰是历史的必然规律，有些看似永恒不变的事物或许仅仅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如同沙砾消散，流水过隙一般消失不见。
那么，神明消失的契机又是什么？
卫罗烟感觉自己好像无意间撬开了惊天大秘密的一角，窥见了必须带进棺材里的某种可能，不由得心惊胆颤地咽了一口口水。
那可真是.......哎呦卧槽？
卫罗烟还没找到准确的形容词，就感受到一阵阵的灵力开始迫不及待地往体内钻。
糟糕，忘记了！
她和金乌签订的是上古本命契约，法兽的实力增长也可以带动契约者进阶。
凌水做为金乌的仆兽，血脉上的进化以及实力的提高也对金乌的伤势恢复有一定好处，金乌的实力恢复了一点儿就够卫罗烟这个小垃圾提升一个品阶。
天阶术师了。
卫罗烟呼出一口气，快了，如果她能够提升到法师，金乌也差不多该醒了。
“凝神果！”
凌水的清脆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主人，我的传承记忆又恢复了一些，只要再服用两颗凝神果就可以让大人痊愈了！”
“凝神果？”
卫罗烟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就是这种！”
凌水迫不及待地把凝神果的样子通过识海共享。
“我想起来了！”
卫罗烟恍然大悟，这果子她在《神志》上看到过，有凝神魂养神元的功效。
金乌本体上的伤势经过这数万年的沉睡其实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然而神识方面的伤最是难办，若是在四国原这灵力匮乏物资简陋的地方恐怕还要沉睡个数万年，但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神明之地”反而有利于金乌恢复。
而且这里有太多外界见不到的东西，说不定就能得到凝神果。
陆谦等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警惕地与凌水形成对峙。
凌水是真的出息了，圣兽阶的威压并没有刻意释放，仅仅是一点不小心泄露的余威就迫使那些人双股颤栗。
“谦谦谦、谦哥，这威压该、该不会是天阶的法兽吧？”
那群少年里年纪大的都有二十多岁了，若是天赋够好想必已经突破玄阶，但是在凌水的威压下仍然毫无反抗的想法。
如果仅仅高了一个大阶只会让人毫无反抗之力，却不至于连反抗的想法都扔在脑后只想要跪下唱“征服”，只有远远高出两个大阶的差距才会让人感觉自己就是站在巨象脚下的蚂蚁，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天阶？怎么可能？！
陆谦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通“华烟”一个奴隶怎么还会有一头这么强大的法兽，固然有传承带来的好处，但是想要走出传承就是天阶的话，起码得是地阶法兽吧？
谁家这么奢侈，给一个奴隶配上一头地阶法兽？
卫罗烟已经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这些人怎么办？”
华湘抱手站在一旁：“你看着办，你想怎么办。”
她想怎么办？
要卫罗烟看着办那自然是一个不留，这些人知道了凌水得到传承的事，如果他们出去瞎嚷嚷卫罗烟岂不是必死无疑？
“如果你担心他们泄露消息，也可以让他们发心魔誓或者天刑誓，绝对不能透漏在这里看到的任何人和任何事。”
卫罗烟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好麻烦的样子，都让凌水吃掉多好！
华湘看着一脸茫然的卫罗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吧，你看好了。”
还不等卫罗烟反应过来，华湘想让她看什么，就看见华湘走了过去。
卫罗烟看了看周围巨大的白色骨架，下意识跟上去。
“喂，小子们，想活吗？”
华湘抱着剑问他们：“想不想活，说句话？”
陆谦年纪在一群少年里不算大，但他显然算是个领头的，当即问道：“你想怎样？”
华湘一脸的无所谓：“刚才是一群人欺负我们两个，现在是它欺负你们一群。怎么样不该问我，该问你自己，想不想活？”
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气得整张脸通红。
羞耻，太羞耻！
他们一群人居然要被两个小丫头威胁？
哦不对，其中一个还是个不敢说话的怂货！
陆谦也一脸阴狠，但他显然更为理智：“发誓！我们都发天刑誓！”
“我陆谦在此发誓，如果透露再次看到的任何人任何事，就让我被天道降下雷罚劈死！”
陆谦发了天刑誓，其他人再不甘也只能陆陆续续地跟着发下誓言。
等所有人都发完誓言，凌水也已经适应了新的血脉浓度和新的实力。
余威收敛了起来，少年们无不死里逃生一般松了口气：“得救了！”
然而少年人好面子，他们离开之前还忍不住回头愤怒的瞪了两人一鸟好几眼，像是要把这两人一鸟给牢牢记住。
华湘并不在意，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足为惧，若不是怕吓到卫罗烟她干脆直接杀掉，省的秋后的蚂蚱一样什么时候蹦跶出来。
“怎么样？学会了吗？”
卫罗烟用力点头，华湘刚才的样子太酷啦！
说话这么多话一点都不打艮，气势还很足，不用见血就打发了，真是好棒呀！
华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费那么大劲儿说这么多话麻烦死了。
唉！都怪阿烟太单纯太善良了，她都不敢随便动手！
想到这里，华湘身形一顿：“卫罗烟，你，看到了什么？”
卫罗烟：“......”
卫罗烟抬头，看见伙伴眼底晦暗明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