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焦灼复杂，明明是应该浓情蜜意且紧张的时刻，却充斥着悲情的别离色彩。
面对我的主动，完颜阿骨打先是一愣，而后摇摇头。
“你不喜欢我了？”我问。
“不是。”他继续摇头柔声道：“等我回来。”
“可是我不想等。”我有些生气说道。
明明之前他那么主动，可现在，他反倒……矜持起来。
“听话。”完颜阿骨打摸着我的头试图抚慰我的情绪。
“我不！”我生气站起身，心想：“豁出去了。”
然后便开始脱衣服。
现在回想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可能……是不想让自己遗憾？
亦或者，出于某种……不可言喻的冲动？
反正我就是十分笨拙地毫无性感可言地拖着自己的上衣。
可脱到一半，他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表情逐渐严肃认真起来，却皱着眉端详着我。
“为什么！？”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问。
“因为，娜拉，我爱上你了。”他站起身，将我脱下的衣服重新披回我的身上。
“这是什么逻辑，因为爱上，所以拒绝吗？”我红着脸撅着嘴。
“是。”他点点头，冷峻严肃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可是……不是都说情难自已吗？爱到一定程度不是会难以控制吗？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是对我有欲望的样子，难道……我不够有女人味？”我挺了挺胸膛。
“不不不。”完颜阿骨打笑出声。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他说。
“我已经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儿了。”我不服气地纠正。
“对我而言是。”完颜阿骨打面色逐渐恢复凝重。
看他跟以往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同，表情十分严肃认真，我只能低头作罢。
过了一会儿，他便出门与完颜吴乞买他们商议出兵的对策。
次日，他们决定带着约四千精兵提前去往出河店。
“萨满姐姐，萨满姐姐，阿大要出兵了。”野鹤气喘吁吁地冲进马厩，在十二号马厩的石槽旁边找到蜷缩在角落发呆的我。
见我窝在干草堆里不吭声，她晃了晃我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
“阿大要出兵了！”
“我知道，听到了。”我双臂环腿将头埋在大腿内侧。
“那萨满姐姐怎么不去呀？我刚刚看到阿大回头望了好几次，定是在找萨满姐姐您。”
“唉——”
纵然是闭着眼，我也能感受到眼睛一阵酸痛，随后泪水从紧闭的眼缝中流出。
随着屋外出征队伍躁动出征的动静越来越小，我抽泣的声音也随之愈来愈大。
“讨厌！”我嘴里埋怨道。
野鹤看出我在哭，手足无措地半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萨满姐姐，你还有野鹤。”野鹤用小巧的手轻轻拍打我的背。
“谢谢你。”我依旧将头埋在胳膊内不愿抬头。
“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我说。
“好，野鹤这就出去。”她二话没说便踉跄起身走出马厩。
待屋内安静道只有隔壁马房偶尔的马儿喷气的声音，我才缓缓抬头，起身，趴到窗前。
完颜阿骨打和他的兵早已不见踪迹，留下的只有仆仆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