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老祖几人神色庄重，并非不信任夜羽，实在是对方的话过于惊世骇俗。
天阶上品功法，即便以他们的身份也很难见到。
而今掌控天阶上品功法的修行势力无一不是高悬天外天的超级宗门，常人难以仰视。
如若功法殿获得天阶上品功法，将有很大可能名动尘世间。
见几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夜羽也没藏着掖着。
寒冰玉凭空而现，整大厅瞬间被灼热气息笼罩。
“烛龙望苍生。”
太上老祖惊呼一声，瘫软在地，眼中全是骇然。
其余几人心中满是不解，在灼热气息面前，大家连维持生机都很困难，更别提探知这部功法的来历。
屈指一弹，灼热气息化作一条沉睡火龙，安详趴在夜羽肩头。
太上老祖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惊骇久久无法散去。
原以为夜羽不过是侥幸获得古遗迹的幸运小子，可烛龙望苍生的出现推翻了一切猜想。
见老人目光痴迷盯着趴在肩头的小火龙，夜羽心中已有计较。
“阁下莫不是见过这部功法？”
在场诸人中，除夜羽外，其余几人若有所思，神色复杂。
冥仙虽早知夜羽修为深不可测，却也没想到其手中握有天阶上品功法。
数千年来他吞噬的强者中不乏神境高手，却从未见过天阶上品功法。
此刻，冥仙心生悔恨，早知夜羽手中握有如此逆天之物，说什么也要阻拦其参加功法对赌，避免烛龙望苍生暴露。
太上老祖沉默许久，“道尊猜的不错，数千年前我便有幸亲眼目睹了烛龙望苍生的恐怖威力。”
随着太上老祖的描述，气势磅礴的画卷出现在诸强眼前。
数千年前，虽是炼狱宗同噬灵族最先挑起了纷争，可其下手有分寸，并未大肆屠戮中原大地生灵。
不过有股势力全然不顾一切，一心想覆灭中原大地所有生灵，其便是消失在时光长河中的血海宗。
血海宗是股极其邪恶的修行势力，依靠吞噬生灵精血增加自身力量。
血海宗弟子为提升修为，不惜在荆州，幽州两大州布下灭绝人性的杀阵。
仅一天功夫，除为数不多的顶尖修士外，所有生灵尽数被杀阵吞噬，化为养料滋养血海宗弟子。
太上老祖当年外出未归，这才侥幸逃过一劫，等其回去后，一切都没了。
为给枉死的亲族复仇，太上老祖联合一群修士摸到血海宗附近。
虽无法摧毁血海宗，可灭杀落单的血海宗修士不成问题。
截至今天，那些东躲西藏的日子依旧清晰印刻脑海中。
后来众人被血海宗强者围杀，眼看逃生无望，即将化成血水时，那道伟岸身影出现了。
一袭黑色皇袍的苍穹女帝一拳轰碎血海宗守护法阵，独自镇压一切。
面对血海宗修士反扑，秦无念无惧一切。
火龙咆哮，将血海宗团团围住，紧接着便是一面倒的屠杀。
一切罪恶在烛龙望苍生下覆灭。
那是苍穹女帝破关而出后的首战，此后，她征伐天外诸势力，铸造了属于太上女帝的神话。
听完这则往事，在场所有人心情沉重，就连夜羽也未能幸免。
世人皆说人皇可以比拟太上女帝，可只有那些在开天之战中活下来了的老怪物才清楚，双方从始至终都不在同一层面。
正是基于对太上女帝的尊崇，古老存在才会默许光明帝国统治永夜大陆。
否则五百年前秦嫣然带领的光明军团根本走不出南洲，更别提统一永夜大陆。
……
“不知道尊跟太上女帝有何关系？”
太上老祖沉默许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疑惑。
要是夜羽拿出的是其它天阶上品功法，指不定众老祖会出手抢夺，可烛龙望苍生除外。
一方面是感念太上女帝功绩，另一原因是其过于强大，不可随意触碰，公平交易是最好选择。
一切皆源于诸强对那位拯救万民于水火，开辟天地的创世者的尊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烛龙望苍生是我在清风山脉一处古遗迹中得到的，我本人同太上女帝没多少关系，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众老祖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古董，自然清楚夜羽在说谎。
可见其故意隐瞒，也未刨根问底，事关太上女帝，稍有不慎可能引来大麻烦。
“也罢，不知道尊亲临功法殿究竟所谓何事，我想应该不是为了区区数百亿灵石吧！”
太上老祖尽管心中有很多疑惑，可也明白有些事不该自己触碰。
夜羽清秀面颊上浮现出浅浅笑容，同这些家伙交流就是痛快。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隐瞒，本尊就是冲着它来的。”
众人打量着普通灰色碎片，神色莫名。
碎片上虽弥漫奇特气息，可怎么看也是普通物件，大家伙儿真不明白夜羽为何打它主意。
“这枚碎片可以交给道尊，不知尊者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太上老祖语气平淡。
夜羽眼底闪过惊诧，这老家伙的确不简单，看来自己往后需要留心开天之战中活下来的老怪物。
“此外，我还需要一批晶石，放心，不会白拿的，我愿用道经十三卷做交易，买卖公平。”
众老祖眼中闪过奇异色彩，大家伙儿觊觎青鸟丹，窥视烛龙望苍生，却也不想放弃道经十三卷。
如若没有足够实力做支撑，即便获得天阶上品功法，也无法发挥出其威力。
道经十三卷则不同，其适合任何境界的修士，一旦有所领悟，指不定可以原地化龙，一步登天。
太上老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需要天阶上品功法，可也明白对功法殿而言道经十三卷更重要。
其是一部可以全面提升功法殿实力的经书。
夜羽已在功法对赌中取得决定性胜利，他生怕其带着道经十三卷离去，到时功法殿损失可就太大了。
“功法殿会拿出足够晶石交换，这点还请道尊放心。”，胖老祖激动莫名。
协议达成，几位老祖长长舒了口气。
“道尊，烛龙望苍生价值太大，功法殿根本拿不出相应晶石交换，不知你可曾有解决方案。”
思忖片刻，太上老祖道出心中忧虑。
抚摸着手中碎片，夜羽沉默不语。
烛龙望苍生的价值难以估量，除其他天阶上品功法，尘世间确实不存在跟其相媲美的东西。
“烛龙望苍生就当是我寄放在功法殿的东西，你们所要付出的利息是一些灵草，符篆，这点要求可以接受吧！”
太上老祖等人面露惊喜之色，压根不想去思考夜羽真正意图，眼中只有烛龙望苍生。
经过交流，几人达成了一系列让双方都满意的合作协议。
至此，夜羽参加功法对赌的意图全部实现。
……
功法殿，隐藏空间。
太上老祖将烛龙望苍生与青鸟丹密封保存后，将视线投向道经十三卷。
“大哥，那枚碎片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何道葬甘愿付出这么...”，红衣老者目光闪烁。
其余几人眼中同样充满困惑。
那枚碎片是太上老祖从古遗迹所得，大家研究了许久，并未有任何发现。
沉吟片刻，太上老祖决定将自己知晓的一些事和盘托出。
而今碎片已落入夜羽之手，他也没必要继续隐瞒秘密。
“你们可知我是从哪里得到碎片的？”，太上老祖语气中夹杂着颤音。
几人一脸疑惑，只知碎片来自古遗迹，可具体位置并不清楚。
“那玩意来自终极战场！”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寂静无声。
年轻一辈修或许不曾听闻终极战场，神境强者却对其心生畏惧已久。
传闻神境强者想要突破，必须要在终极战场接受考验。
数千年过去了，关于终极战场始终是个谜。
“大哥，你莫不是去过终极战场？”，红衣老祖满脸惊骇。
太上老祖微微摇头，“刚抵达终极战场边缘便被强大气息压制回来，根本没法踏足其中。”
“可...可那枚碎片不是来自终极战场吗？”，几人着实被太上老祖搞蒙了。
太上老祖眼底闪过惊骇，“那是我从一位逃出终极战场的神境强者身上捡到的，当时我见他...”
听完太上老祖叙述，诸强久久无法言语。
“大哥，终极战场在哪里，里面究竟有什么？”
太上老祖摇头苦笑，“终极战场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只知无妄海现世时终极战场便会出现，许是两者存在关联吧！”
诸强眉头紧锁，太上老祖这番话解开了过往隐秘，怪不得其从未进入无妄海寻觅机缘，原来是去了终极战场。
“大哥，夜羽会不会知道终极战场的秘密？”，胖老祖目光闪烁。
太上老祖眉头紧皱，“老三，我劝你不要打夜羽主意，其修为通天，恐怕我们几加起来都不是对方敌手，莫要...”
几人神色复杂，似乎对太上老祖的论断并不认同。
夜羽虽是神境道修，可他们几人早已踏足神境巅峰，怎么可能镇压不了对方。
为打破诸人幻想，太上老祖向几人讲述了一些仅存太古时代的隐秘。
……
夜羽两人在飘风雪亲自陪同下尝试了一番功法殿其他好玩项目，随后便在众多同情目光中离开了功法殿。
王姓剑修等剑宗弟子望着夜羽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尽是嘲讽。
富可敌国又如何，最终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功法殿。
“草木诀又落到了功法殿手中，还有必要继续盯着他们吗？”
王姓剑修心思急转，眼下只需从功法殿购买即可完成任务，一想到草木诀现今价值，不由得怒火中烧。
“找两个精明弟子跟着他们，有合适机会立即汇报，我想两人手中还有其他珍贵物品，我就不相信那些得到消息的饿狼忍得住，只要将...”
“师兄英明。”
……
“父亲，道尊明明可以得到功法殿庇护，其为何要放弃？”，飘烟表情错愕。
飘风雪顿时感到牙疼，自己这女儿无比聪慧，可有时候脑子就是转不过弯来。
夜羽随身携带道经十三卷以及灵脉，怎么可能是人畜无害的存在。
“估计是不愿欠功法殿人情吧！这年头人情账最是难还，夜羽是聪明人，放心吧！短时间内两人不会有危险。”
对于父亲的话，飘烟不置可否，她还想向父亲请教一些事，转眼便发现其已失去了踪影。
就在飘烟生闷气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声音。
“丫头，见到我难道不开心吗？”
“青莲姐姐，你何时来混乱之城的，为何没有要告诉我，你知...”
望着紧紧相拥的青莲两人，蓝衣眼底闪过艳羡。
因身份原因，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朋友。
此次拜访望都，这才意识到原先活的有多憋屈。
万幸遇到了青莲，否则真不知此次南洲之行如何渡过。
……
特色餐馆内，冥仙盯着香气扑鼻的兽肉，眉头微皱。
“我们被盯上了，要不要解决掉这些爬虫。”
尝了口当地特有佳酿，夜羽满脸幸福。
“不用，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对我俩下手的。”
见冥仙面露疑惑，思忖片刻，夜羽道出了缘由。
“这些家伙办事前总想着弄清对方来历，美其名曰不想造成过多伤亡，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其调查身份需要一些日子，权当零成本聘请护卫了。”
冥仙差点将口中碎肉喷出来，任何事到了夜羽嘴里，总能说出一些歪门邪道的道理来。
“道尊，你明明不缺晶石，为何提议功法殿用晶石购买青鸟丹以及道经十三卷？”
放下琉璃杯，夜羽神情郑重，“别看功法殿家大业大，能拿出手的除了晶石外再无其他，给了其一个台阶，我好顺利拿到碎片。”
冥仙心下暗惊，感情玩半天都是为了人情世故，人族的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那枚碎片究竟有何来历，道尊你为何要费尽心机得到它？”
“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我好好给你说说，知道无妄海吧！”
冥仙重重点头，虽说数千年来他一直生活在黄泉秘境，可对无妄海还是有所了解的。
每隔一段时间，无妄海总会莫名在永夜大陆现世。
其中蕴藏无数机缘，更让修士疯狂的是只要进入无妄海，必有收获。
“无妄海出现位置飘忽不定，没有人能提前预知其出现方位，因此，有许多修士总会错过机缘。”
“道尊，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这跟碎片又有什么关系？”
“世人都知无妄海现世没有规律，殊不知天地间存在打开无妄海的钥匙。”
冥仙眼中尽是惊骇，“道尊，你的意思是这枚碎片是进入无妄海的钥匙？”
把玩着碎片，夜羽表情复杂，似乎有其他想法。
“这只是钥匙的一部分，等凑够所有碎片，便可自由进出无妄海。”
“道尊，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晓这么多隐秘？”，冥仙目光复杂。
“只要活的够久，你也可以洞悉世间一切奥秘。”
听闻此言，冥仙心中满是吐槽，他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为何并不知道这些奥秘，如若信了夜羽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傻瓜。
……
功法对赌的消息在有心人传播下迅速传遍混乱之城，无数大人物都在寻找那个肥的流油的道士，期望同其进行一次愉快交流。
可不知为何，夜羽两人在离开功法殿后便神秘消失了，这让磨刀霍霍的众势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望着空荡荡的院落，李师直皱眉头，明明感知到道葬两人来到了这里，可等追来时却是空荡荡一片，什么也没有。
青铜大殿，夜羽望着东张西望的黑袍道士，眼底划过好奇。
两人本想钓条大鱼，不成想引来黑衣道修，这让夜羽有些头疼。
如若换做他人，夜羽定会毫不犹豫将其当场斩杀，可黑袍道士却让他心生亲切感。
这还是涅盘重生以来首次见到纯正道修，夜羽想从此人口中得到道宗消息，这关乎未来计划，甚至有可能影响天地格局。
见夜羽神情恍惚，擅长揣摩他人心思的冥仙已有决断。
“道尊，要不要将他拘过来！”
夜羽眼神一亮，随后摇头否决了冥仙的建议。
“时机未到，还是先不要招惹，继续等，我就不相信钓不到大鱼。”
冥仙不清楚夜羽盘算，既然其已有计划，自己只需照做就行，谁让自己有把柄捏在夜羽手中。
……
盘膝而坐，静心感悟体内诞生的白雾。
经过这些天的探索，夜羽已对白雾有了些认知。
随着认知深入，夜羽心中疑惑也越来越多。
按最初推衍，要想超脱需经化道境，大道境，灭道境三个层次，如今情况似乎偏离了既定轨道。
三方体内世界被强行打入彼岸剑后，他已失去判断自身实力的参考物。
这让夜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举动是否太过草率。
而今弥漫在身体中的白雾愈发强大，隐隐脱离掌控。
要是任由情况发展，夜羽真怕有一天自己被这股力量迷惑，丧失修行本心。
在他人看来掌控强大能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夜羽并不这么认为。
强大力量的确可以实现很多事，可夜羽的初衷并非高高在上。
他只想见到夜未央，见到秦无念，见到那些被他强行从灵魂海中抹去的身影。
虽不知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种下的，等想铲除时，一切都已来不及。
眼下只能按这种想法继续走下去，期待未来有一天可以揭开所有真相。
沉吟再三，夜羽决定趁自己还有能力控制白雾，率先对其下手。
有意牵引下，白雾被彼岸剑强行切割成四小块。
夜羽趁机将自身灵识注入其中，将白雾产生的源头用杀阵封印。
也许是感受到了危机，源头刚想反抗，便被金色劫光击溃。
眼见源头有脱离杀阵的趋势，心一横，彼岸剑直刺源头。
随着源头被刺穿，夜羽身体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强忍着痛苦，四道虚影连同彼岸剑尽情吸食源头散发的能量。
直到源头渐渐变得干煸，这才停手。
驱世界之力慢慢将彼岸剑插入源头，直到将白雾覆盖，夜羽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世界之力对自己来说也是个麻烦，但总好过神秘白雾。
世界之力暴走可以用彼岸剑压制，可白雾爆发，自己却无任何办法解决。
两相对比，夜羽情愿让世界之力取代白雾。
凝视着迸发世界之力的源头，夜羽心中已有盘算。
既然世界之力可以取代白雾，那其它力量也可以取代世界之力。
虽说自己还未找到那种力量，最起码有了解决这些麻烦的思路。
心下大喜，以杀阵笼罩源头后便将其用大道囚笼封禁。
他相信在严密监控下，源头闹不出多大动静来。
……
“有人来了！”
顺着冥仙视线望去，夜羽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
鲜美肥鱼，道爷可算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