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混乱河，三人一路向前，根本未将如影随形的暗影放在心头。
白鹿获得洪级功法的事早已人尽皆知，根本躲不掉偷袭。
与其偷偷摸摸，还不如光明正大。
一路上，帝风让夜羽两人见识了什么才是古老势力继承人。
本以为净灵湖中的肥鱼味道鲜美。
自从尝过帝风须弥戒中的珍馐，白鹿才明白自己坐井观天了，从始至终都是个土鳖。
相比白鹿的单纯可人，夜羽跟帝风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两人讨论的话题常常令白鹿娇羞不已，戴上了流氓帽。
帝风时常通过美食刺探夜羽信息，每次都被夜羽理智化解。
真要说起对美食的了解，十个帝风捆在一起也不是夜羽敌手。
涅盘空间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研究美食是夜羽唯一爱好。
为做出独一无二的美食，他甚至创造了各种稀奇物种。
离开涅盘空间后，夜羽随手将其抛入了星域，也不知现在活着没有。
他准备抽个时间前往星域找找，免得引发波折。
试探无果，帝风放弃了，只要跟在夜羽身边，他相信夜羽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除探寻夜羽底细外，帝风对白鹿好奇满满。
白鹿这丫头天真，善良，身上却有解不开的谜团。
帝风已知晓白鹿是灵怪化形，可其身上的气息跟传统灵怪天差地别。
其灵力纯度甚至比帝族修士拥有的能量更加纯粹。
特别是获得洪级功法后，她整个人似乎处在真实与虚幻中，让帝风百思不得其解。
帝风进入混乱秘境的初衷是为探查异变。
他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一切源头都将在夜羽身上找到答案。
这也是帝风挖空心思跟夜羽做朋友的原因。
……
帝风这边欢歌笑语，云林一伙人却是喜忧参半。
云族修士各个天赋绝佳，均从白玉石碑获得了好处，云林更是收获颇丰。
令大家闹心的是中途杀出了白鹿，其天赋比云林更加惊人，获得的机缘更是让人眼馋。
休息时分，云林见云瑶半天不说话，便猜到了其意图。
虽说云林也想得到洪级功法，却也明白此刻时机不成熟。
有帝风时刻守护，诸强很难找到机会。
要知混乱秘境是帝族乐园，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其眼睛。
避开帝族拿到洪级功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小瑶，听堂兄的话，千万不要莽撞行事，眼下我等没有跟帝族对抗的资本，一旦触怒帝族，没有人能保的了你。”，云林表情郑重。
云瑶沉默不语，紧攥的拳头暴露了其心思。
云林见堂妹油盐不进，有些后悔带其进入混乱秘境。
“小瑶，你放心，我已做了周密安排，出了混乱秘境，一切都是我等说了算，无需担忧。”
“兄长，帝风会让家族轻易得到白鹿吗？更别提其身边还有个摸不清实力的家伙，我真担心...”，云瑶语气哽咽。
“你想怎么做？”
云林目光躲闪，夜羽的出现扰乱了整个计划。
云瑶秀眉微蹙，“兄长，那些狗该放出去了，只要能摸清夜羽实力，一切都值得。”
“值得吗？”，云林心中不断询问自己。
云林将计划告诉云海等人，获得一致认同。
大家跟云瑶心思一样，为洪级功法，一切冒险都值得。
就这样，一场针对夜羽跟白鹿的阴谋展开了。
要是计划顺利，夜羽俩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混乱秘境。
……
混乱秘境处处蕴藏危机，每次开启都有不同变化。
不过有片区域纹丝不动，那便是虚无峡谷。
从古至今，无数修士都将视线放在虚无峡谷。
到了现在，谁也不敢谈及虚无峡谷。
那里是梦魇之地，但凡进入虚无峡谷的修士，没有一个活着走出来。
即便是掌控混乱秘境的帝族，也无法看清虚无峡谷真相。
摆脱帝风等人，夜羽独自一人来到了虚无峡谷。
需要的东西就隐藏在虚无峡谷，这也是夜羽进入混乱秘境的缘由。
狭长山谷被深不可见的深渊拦腰切断。
一半长满了各种珍贵灵植，外界难得一遇的灵兽，如人间仙境。
可另一半被黑雾笼罩，无人能够窥见其真容。
虚无峡谷就是这般神奇，生机与死亡并存，希望跟绝望交织，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传闻有强大生灵走过生机路，当抵达亡灵路时退却了，最终陨落在虚无峡谷中。
修士的世界从来不缺少冒险家，即便虚无峡谷危机重重，依旧挡不住疯狂先驱者。
当先驱者陨落后，一切都变得安静，此后，虚无峡谷成为了禁地。
清风拂过，生机路入口杂草纷纷沉睡。
入口处那块被岁月侵蚀的石碑蓦然散发出古老气息，浑然碎裂。
捡起一块块碎石，夜羽将它们重新拼凑成了石碑。
玄妙力量将石碑包裹，紧接着夜羽识海中出现了一副古老地图。
这是他从冰雪宫得到的进出虚无峡谷的方法。
本以为冰雪宫之灵在诓骗自己，如今看来是他过于谨慎。
“但愿不是陷阱，否则道爷也不知愤怒下的自己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情来。”
手提彼岸剑，夜羽缓缓走向虚无峡谷。
……
修补法阵时帝青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刚才，他再次失去了混乱秘境掌控权，这还是无数纪元来首次出现这种情况。
混乱秘境虽是偶然所得，可其对帝族意义深远，在这个紧要关头万万不能有失。
帝青仙决定亲自前往混乱秘境一探究竟，他想知道混乱秘境发生了何种变故，以致丢失了秘境掌控权。
得到混乱秘境的那一刻，帝青仙便知其有自我意识。
帝青仙多次试图跟混乱秘境意识交流，始终未能得到回应。
眼下混乱秘境意识主动联系自己，这更让帝青仙错愕。
短短一刹那，帝青仙便猜到混乱秘境意识失去了权柄，种种迹象让他心惊肉跳。
因此，在进入混乱秘境前，他需要做好各种安排。
一旦无法平安归来，帝族也不至于发生动乱。
“帝金，族老会准备的怎么样了，都到齐了吗？”
帝青仙将法阵中枢递给帝金，漫不经心问道。
……
帝界除了帝族外，还生活着其他古老种族。
其大都是中央地域古老势力后裔，在流亡途中贡献甚多。
帝青仙为感激其先辈们的付出，特意组建了族老会，让其参与帝界决策，守护帝界安危。
此次，帝青仙召开族老会，除了确定帝风身份，更重要的是让一些家族得到警醒，他不希望英雄后代以悲剧落幕。
“除了帝火那一脉，其他人都到齐了。”，帝金面露尴尬。
“唉！帝火还是不愿回头吗？”
为更好的维护帝界，帝青仙征求各方意见后将各家族分派到五大长老手下。
这样做一方面是增加五大长老权威，另一方面也希望五大长老能够约束各家族，免得做出无法收拾的事情。
时光流逝，围绕五大长老身边的各家族之间出现了无形屏障。
帝青仙曾试图打破这层屏障，碍于重重阻拦，只能放弃。
修士本就是群居性生灵，有自己的选择。
即便帝青仙掌控帝界，依旧不能替众家族决定一切。
帝金面容惆怅，心神不定。
想他们五人过去亲密无间，共同走过了那段黑暗岁月。
可不知什么时候彼此产生了裂痕，以致大打出手。
帝青仙知晓帝火心思，却又无法跟帝金几人言明。
双方出发点不同，强行要求彼此理解反而会引发更大矛盾。
“辛苦你了，帝火那里我亲自去说，你跟帝水几人亲自接小风回来，记住，千万不能让云族伤害那个小姑娘。”
帝火重重点头，非常清楚白鹿对帝族的重要性。
只有突破圣境，诸强才有可能触摸到死寂星域边荒之地真相，到时返回中央地域的几率也将更大一点儿。
“族长，要是云族强行阻拦，该怎么办？”，帝金道出了担忧。
帝青仙眉头微皱，“帝族先祖曾跟圣人并肩作战，云族算什么东西，之前可以允许其放肆，一旦触碰到底线，不必手下留情。”
骇人杀意从帝青仙身上汹涌而出，多次加固的法阵颤抖不已。
帝金浑身一震，此刻的帝青仙才是记忆中的样子，带领诸强走出黑暗的至强。
……
手持彼岸剑，砍翻诸多不开眼灵兽，宛如修罗。
这是夜羽首次动用彼岸剑，彼此契合度远超预想。
彼岸剑降生以来一直被夜羽孕养在体内空间，平时由妖黎淬炼。
妖黎照顾世界树后彼岸剑获得了自由。
为使彼岸剑不脱离控制，夜羽决定亲自锤炼。
在这个不被死寂星域规则意识关注的地方，淬炼正好合适。
本能以为虚无峡谷最危险的区域是亡灵路。
当夜羽进入生机路后才发现此地同样充满了危机，稍有不慎将形神俱灭。
迈入大道境以来夜羽以为世间不存在敌手，毕竟似妖夜那等强者他都可以与之对抗。
可当夜羽进入虚无峡谷，这才发现自己过于乐观。
要不是足够谨慎，彼岸剑过于逆天，自己很可能已遭劫。
躲过灵物围追堵截，夜羽来到生机勃勃的山谷。
就在准备休憩片刻时，此地已被浓浓生机淹没。
对命不久矣的修士来说生机之力是救命稻草。
可在夜羽眼中这些东西跟毒药差不多，随时可以将自己送入黄泉。
为避免被生机之力吞噬，夜羽唤出了游手好闲的妖黎，希冀其解决麻烦。
他觉察到体内沉睡已久的源头苏醒了，需要立马解决源头带来的隐患，没空处理生机之力。
被夜羽强行唤醒，妖黎心生不满。
可当它看到浓烈生机之力，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它一直找不到培养世界树的原料，生机之力给了其灵感。
不顾夜羽提醒，妖黎怀抱世界树冲向了生机之力，压根没将危险放在心上。
观察良久，见妖黎没遇到危险，夜羽松了口气。
紧接着将心神放在暴动源头处，此次他彻底解决源头这个麻烦，即便身死道消也不在乎。
……
冷冷扫了眼装傻的四大分身，夜羽脸上满是讥讽。
“各位，戏演落幕了，道爷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见四大分身依旧无动于衷，夜羽恼怒不已。
“别逼我，想必道爷的脾气你等非常清楚，真把我惹急了，大家一起完蛋，我敢保证到了那一步，倒霉的一定是你们。”
“唉！真是小瞧你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太玄脸色阴沉，看向夜羽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夜羽目光平静，“四大分身诞生的那一刻道爷就觉察到了异样，要知其来历都是分魂之术，其中缺陷道爷非常清楚，你等表现太过完美，难免不让人...”
太素看向道葬的眼神中满是鄙夷，恨不得宰了这不靠谱的家伙。
“道葬，这就是你说的计划，真拿夜羽当傻瓜不成！”
“你想如何？”，太玄目光悠长。
“解决源头，道爷还你等自由。”
轻轻擦拭着彼岸剑，夜羽全然不顾太素带来的威压。
太素四人对视一眼，显然已做出了决定。
“抱歉，做不到，源头是一切的起源，大家不可能帮你。”
夜羽嘴角泛起苦涩笑容，似乎对太素等的做法早有预料。
太玄等人看夜羽的表情狰狞万状，已快压抑不住心中愤怒。
“大家相识一场，能说说你们的来历吗？”
太玄舒展了下身子，“小子，我劝你不要搞事，我承认你天资不凡，来头不小，我等却不是你能招惹的存在，大家平安相处即可，没必要撕破脸皮。”
没有搭理狂妄太玄，夜羽将视线放在太素身上。
“白雾是你搞得鬼吧！意图引诱道爷修行分魂之术，让你们重获自由。”
太素沉默不语，其态度让夜羽明白一切猜测都是真的，从始至终自己都在这群家伙算计中。
他已得到了答案，心中谈不上失望。
既然太素等不想说出自身来历，他也不强求，毕竟对方是谁他也不在乎。
从彼岸剑中取出几坛神性佳酿，夜羽挥手抛给太素四人。
“不管如何，你我相识一场，做个了结吧！”
太初面露痛苦，“非要如此吗？你应该清楚对上我等你没有任何胜算，看在你助我们重生的份上，大家会给你个璀璨未来，完全没必要这样。”
夜羽没搭理老好人太初，不断灌酒，似乎要驱散恐惧。
“不识趣的蝼蚁，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随你，放心，看在你帮我脱困的份上，本座定然给你个痛快。”，太玄目光阴狠。
“该死的混蛋，凭你也配。”
扔下酒坛，夜羽手握彼岸剑扑向疯魔太玄。
……
若非躯体已迈入大道境，夜羽估计早被太玄击碎。
太素等正是看到了夜羽躯体的神奇，这才决定留下来感悟变化。
否则在大家拥有意识的那一刻，早就离开了。
接二连三的攻击都被太玄轻易化解，夜羽各种手段对上太玄起不了任何作用。
“蝼蚁，现在停手，本座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定要让你遭受炼狱之苦。”，太玄神色复杂。
夜羽的攻击虽未造成任何创伤，太玄却心生不妙。
这是常年战斗培养的感知力，想来不会有什么偏差。
“蝼蚁？现在说这话也太早了吧！给我爆。”
话音落下，太玄几人的躯体瞬间化为灰烬。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太玄神色震怒，为重生付出了太多，他绝不容许夜羽毁掉一切。
“小丑，你不会天真的以为道爷我没有留后手吧！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寄居的躯体是道爷创造的，真以为能翻了天不成。”
盯着四道虚影，夜羽满脸讥讽。
“真是小瞧了你，什么时候布置的陷阱？”
太素仰望头顶法阵，面露狐疑。
“你们跟邪破月几人对峙时，法阵已布好了，原以为今生都不会用到，呵呵，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夜羽眼神疯狂。
“夜羽，你我本为一体，听我一句，放弃吧！”，道葬面露慈悲。
紧握彼岸剑，夜羽一脸愤恨。
“老杂毛，就数你最可恶，不要以为道爷我不知你的想法，觊觎我这副躯体有些时间了吧！要不是道爷留了个心眼，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你灭杀。”
太素三人望着道葬，不太理解夜羽的说法。
意图被夜羽毫不留情戳破，道葬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将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道葬的控诉，太初三人默然无语，就连对夜羽恨得咬牙切齿的太玄也不知说啥是好。
“夜羽，我太初向你保证，只要你收手，我定然给你个光明未来。”，太初一脸郑重。
夜羽清秀脸庞上满是嘲讽，都到这一步了，一切都无法挽回。
今日要么他身死道消，要不就是太玄四人硝烟云散，双方压根不会达成和解。
……
“动手吧！没时间犹豫了，一旦源头苏醒，大家都得完蛋。”，太玄语气坚定。
太素本想再劝劝夜羽，可当看到夜羽冷漠眼神，便明白一切都该结束了。
太玄四人摒弃嫌隙，决定放手一搏。
重获生机，自然不愿再次被斩杀。
夜羽感知不到一切，此地的阴冷甚至超过了涅盘空间。
要是没有过往经历参考，夜羽估计早已奔溃。
经历涅盘空间打磨，夜羽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既然你们要将道爷困死在虚无，那就破了这片天。”
彼岸剑散发出九彩光芒。
“破。”
暴喝一声，虚无空间如镜子般，霎时四分五裂。
太玄四人望着身披九彩霞光的夜羽，眼中尽是恐惧。
几人经历过灭世大战，太清楚九彩光芒代表的意义。
“你...你跟创世女皇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掌控创世之力？”
太素拼命抵挡创世之力侵蚀，却怎么也做不到。
“别白费力气了，真以为道爷会用创世之力灌注分身，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擦了擦嘴角血沫，夜羽一脸疯狂。
“还有你们，都是活了无尽岁月的老怪物，难道就没觉察到吸收的力量不正常吗？怪不得你们会陨落，一切都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太初几人面色阴沉，惊恐发觉自身已被黑光浸染。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我的力量为何会消失？”，道葬一脸惊慌。
“小丑，你也不瞧瞧道爷是什么人，为了这一天，我可准备好长时间，还真拿道爷当冤大头呀！”
“你...你该死。”
不待触碰到夜羽，道葬横尸虚空，不知生死。
……
“太初，你早察觉到了！为何放水？”，夜羽迟疑不定。
太初摇头苦笑，“天命不可违，又何必多费手脚，小心上苍，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警告。”
在夜羽震惊目光中，太初消失不见，就连太素两人也没觉察到其是如何消失的。
“哈哈，原来自始至终我都是个笑话，夜羽，我承认你很有心机，可我绝不会妥协，一起死吧！”
趁夜羽不留神，太玄径直冲向源头。
霎时，夜羽体内空间支离破碎，躯体上出现了道道裂痕。
“靠，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