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族众人漫步蔚蓝城街头，满脸好奇。
一直以来，天外古族看不起永夜大陆生灵，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某些方面做得比自己更出色。
“真是一帮懂得生活的家伙，安逸太久，恐怕已经忘记世界真相。”
金裙女子打量着水蓝色华服，眼中满是嫌弃。
战天涯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飘忽不定。
“唉！成也铁律，败也铁律。”
长叹一声，族老回想起了那段屈辱时光。
“几位客官，本客栈有豪华套房，要不要进来瞧瞧？”
一张大胖脸突然浮现在战天涯眼前，吓了其一大跳。
“嗯？”
战天涯快速收敛杀机，否则壮硕汉子早已饮恨当场。
“族老，大家也都累了，要不休整一番？”
族老闻言微微点头，已经来到了蔚蓝城，永恒森林就在眼前，不急于一时。
更何况使者即将抵达蔚蓝城，大家也好借机探查守门人实力，为进入永恒森林做准备。
风情老板娘望着战天涯一行挺拔身体，不由抿了抿嘴唇。
住在上层的夜羽虽清秀，不过是个道士，很难下手。
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现今终于可以施展自身魅力了。
没过多久，胖掌柜卑躬屈膝回到了大厅，为大赚一笔兴奋不已，丝毫不知自家女人的盘算。
……
“外公，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水仙泪眼婆娑，不敢相信获知的真相。
水无痕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合上了眼眸。
他本想将归元诀的秘密带入地狱，没成想还是泄露了。
暗分身对水仙的表现相当满意，不愧是血脉至亲，爱憎分明，值得培养。
水仙从水无痕表情中得到了一切，此时，她不知如何面对两位外公。
双方都是自己的亲人，因修行反目成仇，导致家破人亡。
可笑她还想着成就神灵，唤醒亲人，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个傻子。
“水无痕，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暗分身通过情感催眠解决了水仙，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只要吞噬了水无痕灵魂，两者合二为一，他将一步登天。
将瞳孔涣散的水仙抱到一旁，水无痕替其整理了一番衣襟，顺便梳了发髻。
“傻丫头，今后一定要幸福呀！”
水无痕跟暗分身相对而坐，玄妙气息将两人笼罩其中。
大殿撒下灵雨，吞噬正式开始。
就在水无痕灵识即将被暗分身吞噬的刹那，一柄长矛洞穿了暗分身躯体。
“你。”
暗分身表情狰狞，怎么也没想到水仙会在这个时候下黑手。
“去死吧！杂碎。”
暴喝一声，长矛剿灭了暗分身生机。
“外公，快，我带你离开这里。”
水仙拉起水无痕朝着大殿门口跑去。
“桀桀，小丫头好厉害，要不是外公早有准备，还真要被你算计了。”
大殿深处传来张狂的笑声。
水无痕将水仙护在身后，注视四周，满眼警惕。
……
次元空间，嘴里叼着杂草，夜羽饶有兴致观摩水无痕跟暗分身对决。
不可否认，水无痕是一代天骄，对自己够狠，可他想凭归元诀突破圣境无疑痴人说梦。
此方天地规则有缺，因此，即便双方融合，也不可能踏足圣境。
水无痕创造的归元诀跟离歌修行的分魂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差别是离歌背后站着曼陀罗，而水无痕只能单打独斗。
更让他意外的是水仙的选择。
本以为水仙会选择暗分身，毕竟所有罪恶因水无痕而起，更别提她有如今的成就全靠暗分身暗中支持。
看得出来暗分身虽心机深重，对水仙却是真情流露。
否则也不会将后背暴露给对方，可怜一片真心还是白费了。
站在夜羽角度来看，暗分身是个可怜人。
报复水无痕的手段虽有些肮脏，可都是被对方逼的，很少有人心甘情愿做他人嫁衣。
如若站在水仙一边，其选择也能理解。
虽说两人都是外公，可坏就坏在暗分身气息邪恶。
外婆愧疚自杀，母亲消亡，这已成了水仙心结，不拔除这根刺她是不会安心的。
“不愧是一代枭雄，道爷小瞧了你。”
……
被水无痕爷孙压着打的暗分身骤然发力，瞬息功夫，两人躺在地上口吐血沫，失去了战力。
“本想温柔解决一切，可你们一心寻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生机流逝，水无痕头发重新变回了雪白色。
“放过水仙，否则你休想得到我的灵识。”
暗分身猛地睁开双眸，表情古怪。
“水无痕，你不会以为本尊没有准备吧！”
“你...你竟然修习禁忌功法！”
水无痕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暗分身如此疯狂，为突破居然触碰罪恶。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要不是你苦苦纠缠，我怎么可能走上那条路，不过我也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发现禁忌功法背后的秘密。”
暗分身仰天长笑，心情畅快。
“浑蛋，你会遭报应的。”，水仙双目喷火。
“报应？哈哈哈，只要突破圣境，天地都要听本尊的，难道本尊还会畏惧虚无缥缈的报应，笑话！好了，时间不多了，你们可以上路了。”
望着挡在身前的外孙女，水无痕肝肠寸断。
此刻，他需要力量，为守护孙女他愿意放弃一切。
蓦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他脑海中。
“真的可以放弃一切吗？”
“我愿意。”
“不后悔？”
“绝不后悔，我愿立下重誓，若犹豫，必遭天谴。”
“逆转八御劲，你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神秘声音言语中充满了蛊惑。
此时，水无痕没时间思考神秘声音跟夜羽的关系。
虽不知逆转八御劲有没有效果，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八御劲逆转，恐怖力量喷涌而出。
只见水无痕浑身冒着黑气，整个人宛如从远古战场走来的魔头。
“你！哈哈哈，水无痕，没想到你居然也修行禁忌功法，你我半斤八两，有何资格指责我。”，暗分身疯狂大笑。
水仙目光闪烁，敏锐发觉外公身上的气息与暗分身有本质区别。
虽说一样霸道，可外公气息中蕴藏着生机，这是暗分身所不具备的。
“外公，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呀！”
手掌相合，水仙祈祷外公从虚无战场平安归来。
……
虚无战场是太上女帝创世后为维持尘世间稳定特意开辟的战场。
凡神境修士对战都会被神秘力量扯入其中，在那里修士可以肆意对决，不必心怀顾忌。
以往也有强者研究过虚无战场，希望从中得到启发帮助自身突破境界，可都失败了。
踏足虚无战场很可能碰到种种诡异之物，或成为修士助力，或成为对手，总之一切全靠运气。
正因虚无战场凶险万分，以往强者大战要么选择压制势力，要么前往适合神境修士的域外战场。
总之，敢在永夜大陆动用神境力量的强者屈指可数。
笼罩修行界的铁律虽说消散了，可它依旧守护着凡界。
因此，凡界也成为了避祸之地。
天外势力一直谋划驱散笼罩凡界的铁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彻底霸占永夜大陆。
尝试了各种办法，不过始终无法触碰凡界铁律。
为此，外族培养野心家试图从内部瓦解铁律，这也是永夜大陆烽烟四起的主要因素。
数千年来，天外势力觊觎永夜大陆的原因五花八门，如机缘，仇恨，野心，权势等等。
可真正意图除顶尖古族少数修士外，旁人根本不知晓。
云族密谋永夜大陆只为得到至宝构建通道重归中央地域，而帝族则是维护凡界存在。
只要凡界存在，虚无战场，修行界，天外天等都会存在。
一旦凡界有失，整个永夜大陆必将颠覆，众生也将失去踏足更高维度的希望。
帝族如此重视凡界跟太上女帝创世预言脱不了干系：边荒炸裂，星河颠倒，永夜回归。
虽说至今无人猜透预言的用意，可帝族相信太上女帝不会胡言乱语，因为她的预测从未出现过偏差。
出于安危考虑，帝族隐藏了凡界秘密，诱导各大强者探索虚无战场等缥缈遗迹。
正是这种巧合，给了夜羽重新编织凡界铁律的机会。
毫不客气地讲，笼罩凡界的铁律诡异凶险，除夜羽之外，恐怕就连参与者妖夜也不能完全掌控。
只要给凡界时间，未来势必成为一方乐土。
……
双眸划破重重空间直抵虚无战场，夜羽从各大战场寻到了水无痕两人。
正如此前推衍的那般，逆转八御劲后水无痕占据了上风，正压着暗分身一顿猛揍。
虽说暗分身极力反抗，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
要是不出意外，对决很快便会落下帷幕。
跟信步闲庭的水无痕相比，暗分身明显狼狈了许多。
局势逆转仅在转瞬间，他没料到修习禁忌功法的水无痕如此强大，直接轰碎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底牌，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我不服，凭什么！”
暗分身聚气凝神，势要将水无痕斩杀。
面对陷入疯魔状态的暗分身，水无痕不敢有丝毫大意。
别看他占据了上风，可真实情况只有自己清楚。
他坚持不了多久，一旦被对方拖到力竭，陨落的必然是自己，为此需要尽快结束战斗。
连开六门，水无痕健壮躯体如流星般直直撞向山岳般高大的暗分身。
这是顶级体修者间的较量，爆发出的威力一点儿也不逊色顶尖灵修者。
“你，败了。”
水无痕俯瞰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暗分身，神色复杂。
暗分身虽失去了战力，走到了生命尽头，但神态依旧高傲。
高高举起利剑，水无痕将彻底结束这段恩怨。
蓦然，白光洞穿了水无痕躯体。
强忍痛苦艰难回头，只见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灵盯着两人，双目散发着莫名光泽。
“虚无异兽。”
水无痕顿感自身力量被掏空了，就连恐怖的八御劲也停止了运转。
“哈哈哈，看来上苍还是眷顾我的，水无痕，一起死吧！”
暗分身疯狂大笑，他已经释怀了，笼罩心头的阴影业已消散。
水无痕痛苦合上了双眸，“水仙，外公爽约了，今后你要坚强活下去。”
虚无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直扑水无痕两人。
它好久没有进食了，今日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唉！”
虚无空间响起沉重叹息声。
……
“夜羽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揉着通红眼眸，水仙一脸吃惊。
“快，夜羽哥哥，你快救救外公吧！他进入虚无战场了，我怕他们...”
抓着夜羽衣袖，水仙焦急万分。
“放心吧！没事的，老家伙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呆在这里毫无意义，跟我回去吧！”
夜羽拉起水仙，言语中充满了温柔。
“真的吗？外公真的没事吗？”
水仙喃喃自语，表情纠结。
“道爷我一言九鼎，又岂会诓你个小丫头，走不走，待会儿侍卫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见水仙止步不前，夜羽只好率先离去。
“等等我，夜羽哥哥。”
水仙立马追上了夜羽，苍白脸颊依旧阴云密布，心底担忧外公安危。
夜羽带着水仙东奔西突，避过重重阵法，来到城主府外院。
见夜羽目光闪动，水仙立马明白了其心中所想。
“夜羽哥哥，不行的，这里的东西属于蔚蓝城，你不可以带走。”
“死丫头，你这还没成为蔚蓝城小公主了，就这般精明，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夜羽脸色发黑，他真是小看水仙了，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鸡贼。
经过夜羽这番插科打诨，水仙心情总算好了许多。
守门人使者即将抵达，他可不想看水仙哭丧着脸应对考核。
……
“尊者，几日未见，奴家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身姿曼妙的老板娘扭着腰肢，红光满面。
夜羽嘴角抽搐，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日胖老板雄姿英发，降服了这个老妖精。
“怎么，老板娘，你不会想昧我晶石吧！”
女人面部微僵，“道尊说笑了，你就是给小女子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呀！”
瞥了眼一旁扶墙而走的金袍青年，夜羽嘴角上扬。
“道爷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行了，不跟你闲扯了，一桌上等酒席。”
扔下一袋灵石，夜羽转身离去，生怕忍不住好奇回溯过去。
刚上楼梯，夜羽便跟胖老板撞了个满怀。
“老板，桃花快要开了，你是不是修修院墙，免得被野蜜蜂惦记。”
客栈老板抖了抖身子，“道尊放心，我没那么小气，想来就来呗！”
竖起大拇指，夜羽一脸佩服。
此前他还真没想到好色如命的掌柜如此大度，看来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尊者，今晚客栈组织烧烤晚宴，你可一定要来呀！”
胖老板热情满满，在众顾客中他最看重夜羽，非常想将其介绍给大家认识。
“好，叨扰了。”
……
花灯初上，客栈后花园弥漫着蔚蓝城特有的美食气味。
丝竹之声绕耳，优雅舞女翩翩起舞，烧烤晚宴氛围异常活跃。
战天涯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玄袍夜羽虽未流露出强大气息，可他感觉此人不凡。
拿出一坛战族酿制的烈酒，战天涯主动来到夜羽身旁。
“道尊，来一杯。”
“多谢。”
接过蓝宝石酒杯，夜羽神情波澜不惊。
这杯酒蕴藏着浓烈死气，但对夜羽而言普普通通，丝毫不受影响。
老谋深算的战天涯一直注视着夜羽的表情。
见夜羽脸色平静，心中顿时有了判断。
有心想探探夜羽底细，却被族老唤了回去。
望着战天涯彬彬有礼的背影，夜羽摇了摇头。
天外古族表面看起来容易相处，没有半点盛气凌人的模样，可他明白这份尊重完全建立在强大实力之上。
“真现实。”
撇了撇嘴巴，满脸不屑。
“夜羽哥哥，过来跳舞啊！”
圣女装扮的水仙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这让夜羽松了口气。
要不是为让水仙开心，他才不会参加无聊宴会。
蓦然，夜羽眉头微皱，一脸若有所思。
“来得这么快！”
……
满脸横肉的壮汉盯着夜羽，恨不得当场让其神秘消失。
他早已忘记赌约一事，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找上了门。
“尊者，赌约一事不是了结了吗？此时上门不太合适吧！”
壮汉强忍着怒火，他需要对方手中的契约，只要契约到手，一切他说了算。
夜羽没有搭话，反倒是一旁的水仙气的咬牙切齿。
她没想到赌坊居然敢赖账，那可是整整灵脉，够巨石部落消耗几百年。
今日不管谁来，她都要拿回灵脉。
“老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赌坊想赖账不成？”
水仙掏出长矛，拳头一松一紧。
壮汉闻言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水仙身份特别，他早就派护卫将两人请出了赌坊。
这里是他的地盘，哪里轮得着对方耀武扬威。
深吸一口气，“尊者，契约能否让我瞧瞧！”
摸了摸脸庞，壮汉一副讨好之色。
“怎么，自己拟定的契约不做数，难不成你想撕毁契约？”
见夜羽目光不善，壮汉只能摇头否认，就在他动杀心的那一刻，感受了无比恐怖的杀意。
“水仙圣女，你先消消气，按赌约规定，赌资由蔚蓝城各大赌坊共同管理，要不我将大家找来，一起解决，怎么样？”
事已至此，横肉壮汉不可能独自承担后果。
半柱香功夫，蔚蓝城十多家赌坊主事人齐聚一堂。
大家倒想看看夜羽两人哪来的底气，敢在自己的地盘闹事。
端着茶杯，夜羽没有理睬舌战群雄的水仙。
这丫头终于懂事了，也不枉费自己特意带其出来见世面。
……
各大赌坊主事人齐聚一堂，很快便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
眨眼间功夫，天价赌约一事传遍了蔚蓝城。
相比传说中的灵脉，大家伙更想知道赌坊如何完成赌约。
按照约定，各家赌坊需要赔偿对方九条灵脉。
即便蔚蓝城富裕，不过压根拿不出九条灵脉。
“让开，快让开。”
杨总管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头大如斗。
他没想到夜羽会在此时发难，让人难以防备。
刚刚还在接受使者表彰，眨眼间便出了滔天祸事。
在使者锐利眼神下，他只好陪同对方赶到赌坊。
此时，他恨透了夜羽，不管这件事如何了结，他都不可能在蔚蓝城待下去了。
幸好已将灵脉送给了那位大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人群窃窃私语声传入白发老妇耳中，不由恼怒不已。
城主府勾连赌坊坑害蔚蓝城生灵的事，她心知肚明。
在她眼中这些小事无关紧要，只要蔚蓝城不乱，枉死再多生灵也不值一提。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此次居然牵扯出了一条灵脉。
她没想到杨总管胆子如此大，敢私吞灵脉，同时也得知灵脉已送达了永恒森林。
心中恨不得将杨总管抽筋扒皮，可她还得替对方善后。
自家大人常年居住永恒海，可毕竟是永恒森林序列，出了这种事，自然站在兄弟一侧。
想要蔚蓝城拿出灵脉已无可能，白发老妇希望夜羽能识趣些，否则只能刀兵相向。
“使者，请！”
杨总管虽面露惶恐，心底却有说不出的自得。
多亏自己机智，要不然早已被使者斩杀。
“让大家都散了。”
冷冷扫了眼热闹的人群，白发老妇莫名感到烦躁。
……
哐当，焱妃面容抽搐，满眼震惊。
她没想到几日不见水仙两人，对方居然闹出这般大动静来。
“备车。”
“站住，今日哪儿也不许去。”
焱荒脸色铁青，一把将女儿按到椅子上。
“父亲，水仙现在...”
“不行，你乖乖待在家里，剩下的事...”
挣脱无果，焱妃只能在心底祈祷水仙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