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会议胜利闭幕的消息在有心人推动下传遍永夜大陆各个角落。
各族生灵纷纷走上街头,庆贺和平降临。
众生并不知道自己所获得的消息都是虚假的。
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风暴正在欢歌笑语中酝酿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蓝衣,青莲两女久别重逢,彼此间有说不完的话。
水族跟大陆生灵矛盾愈发加剧,不过这一切影响不了两人间的友谊。
酒至半酣,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来到两女身边。
青莲醉意朦胧的模样让医仙青禾忍俊不禁。
有段时间没管束小丫头,看来是时候给其一些压力了。
千载岁月,青莲培养的弟子不计其数,唯有青莲最受欢喜。
青禾不遗余力培养青莲,希望其将来超越自己,登临医道巅峰。
两女见青禾走来,赶紧缩到一旁,唯唯诺诺的模样让人心疼。
“收拾一下,跟我来。”
瞥了眼心有戚戚的弟子,青禾拉着脸色红晕的蓝衣离去。
……
“师尊,好了,你看看。”
端详着仙风道骨的少年道士,青禾玉手不自觉紧了紧,她没想到夜羽真的回来了。
别看青禾声名不显,在上古时代可是常年位居刺杀榜上游,是一位能够左右战局的传奇人物。
医修身份让她跟秦无念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正因如此,她知晓一些外人无法触碰的秘密,夜羽便是秘密的关键。
青莲面露狐疑,师尊这副模样她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她并不敢多言,只是朝一旁安静品茶的蓝衣使了个眼色。
蓝衣对青莲的目光视若无睹,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
此刻,显然不是询问画中人奥秘的时机。
时间滴滴答答过得飞快,青莲两女却从未觉得时光如此缓慢。
青禾拿着画像一个时辰了,没有跟两人交流的想法。
“师尊,是画像有问题吗?要不改改?”
青莲终于憋不住了。
在青莲记忆中,师尊深居简出,朋友少得可怜,异性朋友除钱家主外,再无旁人。
其此神态无不证明,她跟画中人认识。
“唉!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
此话一出,蓝衣两女均露出鄙夷之色。
就青禾这容貌,站在大街上定然引来无数生灵驻足,无人相信其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怪物。
“青禾姑姑,你跟道尊认识?”
蓝衣终究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打量着满脸好奇的两女,思忖再三,青禾决定给两人讲一段故事。
……
“青禾姑姑,后来怎么样了,富家小姐跟贫穷书生在一起了吗?”
蓝衣眼眶红红的,她最不喜欢这种催人泪下的红尘故事。
青莲耷拉着脑袋,显然很在意故事的结局。
青禾一声长叹,“尘世间哪有那么多完美的结局,富家小姐直到生命终结也未能见到书生。”
“唉!万恶的时代,真替两人感到可惜。”
青莲擦了擦眼角泪花,整个人显得很颓废。
“好了,时间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青禾姑姑,富家小姐是你的过去吗?”
临出门前,蓝衣随口一提。
青禾神情恍惚,“小丫头,你想太多了,不过我跟富家小姐认识。”
两女同时回首,表情万分纠结。
本以为故事中富家小姐是青禾本人,看来其中有很多故事。
……
漫步阴冷,孤寂的小径,夜羽无暇顾及身旁游来游去的小鱼,心神已被水域规则吸引。
本以为星辰湖的秘密已被完全解析,如今看来是自己太过自信,险些错过机缘。
以夜羽的眼界,尘世间能被他看上的东西并不多,能称为机缘的就更少,其却在星辰湖底部出现了。
通过翠绿色门户,夜羽直接来到星辰湖底部神秘区域。
此前,他之所以未能发现这处空间,只因进入此地必须通过空灵眼,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在夜羽记忆中,尘世间能做到这种事的强者屈指可数。
除开创永夜大陆的秦无念外,只剩下神秘莫测的夜未央。
在规则之力牵引下,夜羽来到了一面雕刻着山川草木,日月星辰的壁画前。
小心翼翼抚摸着古老刻痕,夜羽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长久以来,他一直想不通秦无念为何要重塑天地。
在太古时代行开天之举,无疑自寻死路。
秦无念不仅成功了,还顺利消除了创世后的天心印记。
这一切在夜羽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天心印记是创世者独有的,是编织法则的力量源泉,也是掌控天地的凭证。
天心印记对创世者很重要,对夜羽而言天心印记非常危险。
若不想承担开天后的因果,唯一的做法就是消除天心印记。
夜羽能摆脱天心印记束缚,全靠先天五太承受因果。
至于秦无念是如何摆脱天心印记的,夜羽直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不过这幅古老壁画倒是给了他一些灵感。
“命中注定吗?”
盯着古老壁画,夜羽若有所思。
天之焰,天之冰凭空而现,驱散了周遭一切。
将两团火焰握在手中,夜羽煅烧壁画。
他有预感,自己要找的答案就在壁画上。
“唉!终于还是来了!”
无奈声音响彻四方。
只见在天之冰,天之焰煅烧下,虚无缥缈的倩影缓缓从古老壁画中走出。
然后用好奇眸子打量着神情泰然自若的夜羽。
“你是什么人?”
夜羽面露困惑,宫装女子给他的感觉很是奇怪。
“人?”
女子绝美容颜上闪过一缕复杂。
“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凌源。”
“凌源?你是死灵教老祖!”
脸色一变,夜羽没想到对方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不用这般大惊小怪,死灵教老祖只是我的一缕分身,我从未离开过此地。”
女人神色落寞,惹人心怜。
在女子身旁来回晃动,夜羽看出了点名堂。
“你要死了!”
素手一挥,夜羽直接被凌源带到一处景色秀美的庭院。
……
“参见少主。”
沧澜等妖兽眼神狂热,神态恭敬。
自打见识过妖青凰实力,大家很快便被对方征服了。
相比人类世界的钩心斗角,妖兽更单纯,只认可强者。
妖青凰不仅是妖夜的后代,修为更是无比恐怖,在场妖兽没有不服的。
“都准备好了吗?”
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沧澜耳畔。
“接到命令,各路妖王赶到了万灵山,只待少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动手。”,魅影神情冷傲。
得知妖青凰准备征服南洲,整个清风山脉沸腾了。
这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事,终于变成现实了。
至于妖青凰为何改变初衷,大家根本不在乎。
夜羽跟妖夜定下了协议,可协议并不能约束统领妖兽一族的妖青凰。
至于妖青凰为何要占据南洲之地,其缘由恐怕无人清楚。
俯瞰着上百位巅峰神境强者,妖青凰绝美脸庞上闪过几缕复杂。
妖兽虽强横,可想要占据南洲之地,并非一件简单的事。
一旦战斗打响,妖兽所要面对的将是永夜大陆生灵跟水族的联合进攻,可以想象到时会葬送多少生灵。
为了超脱,她不得不如此。
不然,到时死的不光是南洲生灵,甚至整个天地都将覆灭。
“起兵。”
……
“值得吗?”
抚摸着金色卷轴,夜羽神情落寞。
听完凌源的故事,这才知道这方天地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擦了擦额头汗珠,凌源苍白脸颊上闪过一丝犹豫。
“活得太久了,熟悉的身影早已在消失不见,既然你找到了这里,表示我的使命也完成了。”
“可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他想从凌源这里得到明确答案。
摇了摇头,凌源表情复杂。
“抱歉,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甚至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观看庭院败落。
日升月落,凌源乌黑秀发变成了雪白色,绝美脸颊上沟壑丛生,丰腴身体早已干枯,显然走到了生命尽头。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轻声开口说道,他从凌源眼中看到了一丝遗憾。
“我有两个孩子,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要是尊者有一日见到他们,麻烦将这枚玉佩交给活下来的那个。”
凌源从额头处扣下一枚翡翠玉佩。
“是谁?”
凌源眼神复杂,“光暗本为一体,力量有强有弱,只有这样天地才能延续,我想道尊应该见过他们了吧!”
“暗灵?”
夜羽很快想到了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
凌源没有说话,其神情说明了一切。
古老壁画前,手握金色卷轴,夜羽神情低落。
凌源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可他并不想承受这份因果。
要是先天五太开辟宇宙没有成功,他定然会万分欣喜接受这份传承。
眼下彼岸剑中的宇宙正在快速成型,自己没必要接受这份恩赐。
心底明白这份传承是夜未央留给自己的,可他就是不想接受。
毕竟,他不知该如何处理两人间复杂的关系。
思前想后,他决心将这份机缘送给那个上天认定的人。
说到底,这份传承是夜未央强行截取的。
经自己之手物归原主,也算是圆了夜未央一份功德。
“去吧!去寻你真正的主人。”
眼眸中闪过银光,金色卷轴连同凌源托付的翡翠玉佩化为腰带,消失在虚无中。
就在夜羽准备离去时,脑海中蓦然生出一个想法。
古老壁画失去了本源力量,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溃散。
既然如此,何不用它钓鱼,说不准会有大鱼上钩。
主意一定,挥动彼岸剑不断往壁画中注入能量。
在宇宙之力灌输下,壁画熠熠生辉,通体散发着神秘气息。
紧握彼岸剑抬手一挥,古老壁画瞬间四分五裂。
“去吧!去找那些有缘人。”
话音刚落,碎片就此消失不见。
躬身朝虚无拜了拜,夜羽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凌源的离开会对永恒森林乃至永夜大陆造成怎样的影响。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默默祝愿众生平安。
规则之灵还活着,想必这片天暂时还塌不下来。
夜羽不知道的是凌源陨落的那一刻,永夜大陆的天崩了。
无数生灵纷纷跪倒在地,祈求上苍保佑自己平安顺遂。
天地崩塌的同时,永夜大陆各地都出现了诡异气息。
基于这种情况,妖青凰被迫暂停了对南洲各大势力的征伐。
这样一来,间接给了南洲各势力一点喘息之机。
……
无精打采游荡在风铃城街头,脑海中全是香气扑鼻的北洲特色美食。
因道路封锁,夜羽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品尝到美味了。
天地大劫过去一年多了,各族间虽有了融合的趋势。
可想要真正聚合在一起,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离开永恒森林,夜羽一路向东而行。
他想去东洲瞧瞧,可在抵达风铃城后止住了脚步。
他要在这个梦幻般的都城待一段时间。
风铃城位于北洲东南部,是整个北洲唯一一座由灵怪管理的大都城。
也许是因灵怪天性恬淡的原因,动乱中的风铃城呈现出了与其它都城完全不一样的面貌。
为更好地感悟红尘气,夜羽在风铃城东部街区开了一家玉石铺。
平日里生意凄凄惨惨的,为此,他将大量时间花费在搜寻珍贵古玩上。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
灰衣老者接过夜羽的外套,神情激动。
“老马,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早上出门捡到宝了吧!”
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夜羽一脸轻松。
老马是他在奴隶市场买来的佣人,一年多来帮助他处理了很多棘手的事情。
为表彰老马的业绩,夜羽特意替其在玉石铺不远处安了个家。
外出这段时间,玉石铺全靠老马打理。
“老板,跟我来。”
玉石铺后院,夜羽拍打着流光溢彩的假山,不由竖起了大拇指。
“行呀!花了多少?”
砸吧着嘴巴,夜羽对这座假山非常满意。
只见老马伸出三根手指在空中比画了几下。
夜羽见状脸色发黑,“老马,玉石铺诚信经营,你该不会是对卖主上手段了吧!”
老马闻言诚惶诚恐,“老板放心,我购买的时候这座假山只是块无用的石头,眼前看到的都是我一斧一锤凿出来的。”
“额!老马,坐下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夜半时分,趁乌云遮住了月光,几道身影摸进了玉石轩后院。
几人抚摸着光彩夺目的假山,眼中尽是贪婪。
“小七,你做什么?”
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准备进入半掩的房间。
“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进去瞧瞧。”
说话间,男子已经推开了房门。
小七刚准备进入,散发着冰冷气息长刀阻挡了前进步伐。
“做人做事要有底线,劫夺碧玉假山已犯了宗门大忌,你还想错上加错吗?”
“玉石轩是为富不仁的黑商铺,不能白跑一趟。”,小七心有不甘。
“混账,还不赶紧滚过来。”
壮汉言语中带着些许杀意。
众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不知站在哪一边。
“怎么?难道真要我请你不成!”
小七见大哥发怒,只好悻悻离开。
临走之前又看了眼散发着金光的屋子。
他知道里面肯定有珍贵宝物,不过没告诉众人。
望着盗贼远去的背影,老马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此事因他而起,夜羽没怪罪自己已经是天大的宽恕。
“老板,要不要报官?”
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夜羽表情捉摸不定。
“衣服旧了该做新的,要是良心坏了该怎么办呀!”
老马目光微滞,“老板,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办事,我放心,打虎不死反被咬的事层出不穷,做干净些!”
“老板,你瞧好吧!”,老马目光阴冷。
若非老板恰好赶回来,明早玉石轩肯定会成为街上的笑话,到时只能放弃玉石铺。
他老马这才刚过上安定的生活,绝不能被这几个杂碎坏事。
……
日上三竿,舒展了下身子,夜羽这才慢慢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刚一出门,夜羽便被跪在地上的老马吓了一大跳。
“老马,大中午的,你这是做什么?”
往旁边挪了挪,夜羽言语中充满了无奈。
“老板,事情搞砸了,你惩处我吧!”
夜羽满头黑线,头一次生出了一巴掌呼死老马的冲动。
他再三提醒老马小心行事,不曾想还是出了岔子。
“你先起来。”
在夜羽锐利目光下,老马慢慢从地上爬起,颤抖的身子表露了其不甘的内心。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以你的实力,不应该对付不了那几个毛贼呀!”
跺着脚步来回走动,夜羽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
“老板,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
“你确定那伙儿人逃进了城主府?”
夜羽语气中满是困惑,压根没想到几个毛贼跟城主府会有牵连。
“交手中,我斩杀了四人,其他三人跑进了城主府,我没有看错。”
夜羽眉头紧锁,心底竟生出几分激动。
一年来,他闲得蛋疼,现在找到放松心情的机会了。
“没有被那几个杂碎认出来吧!”
老马摇头苦笑,“老板,凭城主府的力量,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
“没关系,对方是盗贼,城主府就算是查到你身上也不用担心,我们站在正义一方,对方无可奈何。”,夜羽自信满满。
“可...可是老板,玉石铺手续不齐全,我是按废料价格收东西的,假山事情曝光,我们站不住脚。”
夜羽脸部僵硬,旋即转身回屋。
“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见夜羽收拾东西,老马满脸狐疑。
“收拾东西跑路呀!等着被城主府通缉吗?”
“额!”
老马刚想劝夜羽冷静一些,门外传来响亮的敲门声。
一个时辰后,待夜羽两人回到玉石轩时,发现已经被城主府查封了。
周围聚集了看热闹的人群。
老马目露愤怒,根本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老板,接下来该怎么办?”
瞥了眼人群中的瘦小男子,夜羽眼底划过一抹狡黠。
“先找个地方落脚,你去打探一下情况,究竟是什么人盯上了假山,敢打我的主意,道爷倒要瞧瞧是哪个王八蛋如此蛮横。”
夜羽目露凶光,对隐藏在暗中的黑手生出了几缕杀意。
……
“小七,去哪儿?”
盯着瘦弱男子,壮汉目露凶光。
“大哥,我上街买药去了。”
将一包药材递到壮汉面前,小七眼中充满了关切。
“告诉我,你是不是带城主府守卫查封了玉石轩?”
六月飘雪,冻彻灵魂。
本想骗骗壮汉,可面对大哥不信任的目光,小七心生无名之火。
“大哥,你说得不错,我带人查封了玉石轩。”
一个巴掌甩在小七脸上,倔强汉子愣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壮汉神色痛苦。
“大哥,我们兄弟七人一同走出山门,现在只剩我们三个,我报仇有错吗?”
小七双目赤红,神情狰狞。
“你...你给我滚出去。”
气喘吁吁坐在椅子上,壮汉表情落寞。
“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责怪小七也于事无补,再说了小七是为了报仇,他并未做错什么。”,黑衣男子轻声说道。
“老三,你还记得下山前师尊的忠告吗?”,壮汉眼底闪过恐惧。
“大哥,你是说...”,黑衣男子身体不断颤抖着,“不会这么巧吧!”
“唉!但愿只是巧合,不然我等都是宗门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