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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这个80后的村官路 > 第3章 转移组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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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湖是条呈南北走向的长方形的湖泊,面积少说有两百多亩,是全镇除耒河之外最大的一个水域了。听老辈讲,过去的白鹭湖非常漂亮,湖中有几眼泉水,任何干旱年景湖泊都不会干涸。其湖水明净碧绿,波光粼粼,鱼肥虾美,鸥鹭翻飞,遂得了个白鹭湖这个名字。

而今天的白鹭湖早换了副模样,莫说看不到处处翻飞的白鹭,连白鹭毛也见不到一根。几乎所有水域都被野荷、水葫芦、水花生等杂草侵占了,遮盖得严严实实。加上街上的生活废水汇入湖中,不说臭不可闻也是肮脏不堪了,这样的环境连鱼都养不了了,成了废湖。可惜了这一大片水域。

白鹭湖之所以荒废了,缘由它是个公湖。白鹭湖为白鹭湖社区、向阳村及长兴村共有的湖泊,向阳村这边是宽阔的良田沃土,称为湖头垌,砧板样的田块一丘接一丘地分布着,呈扇形一直通向河边的大坳上及向阳村的几个自然村,这一大片良田也是向阳村稻谷主产区。白鹭湖社区那头只有二十多亩田,田上就是几个小山头,山头上又是山头,还有许多不规则田块与水塘。白鹭湖街就座落在那些高低不平的山头上,经过改造,已看不出各个小山头原先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倒是一个大平地似的。而长兴村只与北湖接界,自然也是田块,只是面积远远不及向阳村的多。

一条通往街上到城里的大马路,由东向西穿过白鹭湖,将白鹭湖分为南北两段,令人称奇的是,南北两个水域面积几乎一般大。

白鹭湖圩场逢阴历二、五、八的圩,圩场在附近二三十里路的几个圩场中是最热闹的,白鹭湖圩场有着“买不到的买得到,卖不脱的卖得脱”的名气,而且圩逢得早又散得晏。白鹭湖圩场最出名的是有个“蛋品专业市场”,方圆几十里的鸡蛋鸭蛋都汇集到这儿,再被大小老板收购发往郴州衡阳等地。

我与父亲到白鹭镇街上时,发现赶墟的人已很多了,沿马路摆满了各种摊子,衣服鞋帽、水果小吃。镇政府大坪摆了几十辆出租的摩托,从各个湾场把赶圩的人接来再送走。最热闹的地还是镇政府对面的集贸市场,光各种商铺就有百十间,卖吃的几乎都挤在市场里面,一年到头给人拥塞的感觉。

父亲爱去的牌馆也在集贸市场里。牌馆也有十来家,有专打麻将的,也有专打字牌的,打大打小牌友们自动组局。每个牌馆差不多都有两三个门面连着,能摆上十多二十张牌桌。听父亲说,所有的牌馆都能坐满牌客,一天下来台费可以收三四百,打得大的话,五六百都有。一年下来,搞几万块钱轻轻松松,比在外流血流汗强多了。

父亲用摩托带我从南头一条马路进入市场,那儿人少些,从正门摩托进不了。父亲经常光顾的那个牌馆便在市场南头,挨着鱼行,有三间门面,上下两层,是街上最大的牌馆之一。老板五十来岁,方头大脸,姓罗,是罗山口湾里的,也是我江家湾的姑爷,六英姐的老公。

父亲摩托还没停好,罗姑爷两口子就迎上来了。罗姑爷嘴巴清甜地叫着:“外公老人家来了!”边说边掏出烟发给父亲和我。

腰身滚圆的六英姐更热情:“卫枫满早,进屋进屋!”白鹭湖人把叔叔姑姑统一叫做“满满”。

“哇塞!这是鸣鸣吗?好帅啊!溜称抖甩!回屋探亲了?”六英姐晓得我在部队当兵,还不晓得我已退伍回来。

“溜称抖甩”是家乡人形容男孩子长得漂亮的土话。加上我今天穿件西装,确实精致有型。但六英姐故作夸张的表情,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尴尬地笑着。

“退伍回来了”我还没回答,父亲代我说了:“溜称!还七称八称!你做姐姐的要帮老弟做甲妹子?”

“鸣鸣够样刷溜的乃子,还要做媒?自个会带妹子进屋!”六英姐姐夸得父亲哈哈大笑。

牌馆已经有三四桌在开战了,有好几个熟人见了父亲都打招呼。现在才八点多一点,便有这么多人打牌了。家乡人几乎男女老少都喜欢玩这种长方形的衡阳字牌,尤其农闲时节,整日泡在牌馆,自己赢钱有数输钱没数,但养肥了牌馆老板们。牌馆提供茶水,还包吃一顿饭,按打牌赌资的大小交台费。打两块的交5元,打五块的交10元,打十块的交20元,而且分上下午两场,每场都交台费。父亲是打五块的,小的不愿打,大的打不起。如果真打大牌,不会来这种大众牌馆,而是去那种装修高档些的牌馆,白鹭湖圩也有两三家那样的牌馆。

父亲刚坐下,六英姐便端了半杯谷酒递给了父亲。罗姑爷一见,打着呵呵似是责备他堂客:“外公老人家酒量你还不晓得?倒这点酒?要倒满!”并作势假装来接杯子。

父亲的酒量并不行,最多半斤的量,超过便显醉态。在家里已呷了两多酒,所以父亲拦住罗姑爷的手:“莫急莫急!呷完再倒!今日还有一天呷!”父亲作好了战斗一天的准备。

父亲被罗姑爷安排上楼打牌了,罗姑爷开玩笑说楼上是雅座,打五块的都上楼。见父亲上去了,我便打声招呼出了牌馆。六英姐叫了我一声要我留下打牌,我说不会打。其实我是冇牌瘾,打自然会打,只是不精而已,水平还属于菜鸟级别。当兵之前在读书,很少打牌,看的多,读书后又去部队了,在部队倒是玩过麻将和扑克,都是北方流行的玩法,与家乡玩法不一样。总之对牌麻将兴趣不大。

我信步随着人流走,走马观花地看看。经过肉摊,问了下价格,要15块钱一斤。但没买,想着等回去的时候买,买早了提在手上不方便。由是仍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

忽然走到了江卫坤的商店门口了。其实这商店还挺大的,说是小超市更恰当,两个门面里摆了几排货架,堆满了商品。这门面是江卫坤当支书期间买的地基自己起的,口子相当好,人流特别大,处于两条街道交叉的路口,与镇政府斜对面。

没看到江卫坤,只见他的大崽云古与一个穿着印有“加加酱酒”的蓝色外套的年青女人在招呼进店的顾客,那女人样貌还可以,清秀端庄,估计是云古的堂客,他们是我在部队时候结的婚,所以我不认识。云古比我大四岁,虽是一个湾的,可打小就没什么交往,感情自然一般般。我与他弟弟涛古(兄弟大名叫江海云与江海涛)同年的,还是小学初中同学,感情还可以,同好也爱好拳脚功夫,坐一起也有话说。只是涛古不在,听父亲说去别的乡镇当干部了。

但进门是客,何况一个湾的,云古对我说了句:“鸣鸣,回来啦!”然后递给我一支烟,并点上,再转身招呼别人了。

我记起母亲交待我买洗衣粉的事,便叫云古拿了包洗衣粉,外加一包黄芙烟。

付完钱正转身出来,不想江卫坤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瞅见了我,他边叫边招手:“鸣鸣来了,进屋坐,呷茶!”

我迎上去,掏出烟给江卫坤,他不接,客气地说:“来我屋里还呷你的烟?”说完,便去收银台的抽屉里拿出一包已开了封的黄芙烟,抽了一支给我。江卫坤他自己不呷烟,重视养生的他早把烟戒了。

江卫坤把我领到二楼的客厅,客厅有张实木茶桌,他插上电烧水,开始给我泡茶。我问了下涛古的情况,与父亲说的有些出入。涛古大专毕业后,托人在南州乡司法所找了个工作,上了两年班了,目前还没有编制。涛古嫌工资少,不晓得能干多久。

我说:“不错了,比我强多了!我只有出去打工了!”

江卫坤便问我有什么打算。说实在话,想是想过,却没个头绪。我已24岁了,文凭是这么个文凭,技术又没技术,除了当保安,一时还真想不到能做什么。

江卫坤说:“你喊我声伯伯,伯伯建议你学做生意,做生意比打工还是要强些。过两年村里换届选举了,再去竞争村干部。当然,去外面闯也可以,但不要打死工!这社会,要动脑子赚活路钱!”

江卫坤这一番知心话,的确让我意外。可对我来讲也是白说,做生意是赚钱,可有那么容易吗?至于当村干部,我压根没这个打算。

我也实话实说:“感谢伯伯伢给我建议,可我哪是做生意当村干部的料,我压根没想过这事。只求去广东打份死工!”

江卫坤笑笑:“年青人莫灰心,做什么都不是天生的,总有个开头。鸣鸣你这么聪明,能干好的!”

说我聪明,这又从何说起呢?这个卫坤伯伯!不过说到了村干部,我又想到了党籍转移要找村支书办手续。正愁找不到梁秋生支书的电话,江卫坤肯定有。于是我把事情说了下。

江卫坤一听完,就说:“巧了,今天梁秋生回白鹭湖。昨晚上他还给我打过电话呢,约我一块去他姐姐家喝酒,他姐夫61岁办酒。我跟她姐夫是耍得好的同学,也请了我。现在他应该动身下乡了。”

果然,梁秋生在电话中说他已在班车上了,还有个十多分钟就到白鹭湖圩上了。

江卫坤又扯我聊了:“鸣鸣,我说你不错嘛!连党都入了!现在入党不是简单事,一个村一年就发展那么一两个,僧多粥少,激烈着呢。”

江上坤没把话说透,但与父亲说的农村入党难是相互印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说破就不好听了。

一会,就听云古在下面叫了:“爸爸,梁支书来了!”

江卫坤站起身,我也起身跟着走到楼梯口。江卫坤朝楼下挥挥手,大声叫道:“梁支书,上楼来!”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夹克,夹拿着一个黑色手包的男人沿着楼梯走向楼来。

眼前这个长相儒雅的男人就是梁秋生梁支书!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配上经过雕刻似的五官分明的脸庞,真是俊美,尤其是那一双剑眉特别有神,近五十岁的人还有这样的外形,可见年轻时有多么帅气。

老支书江卫坤与现任支书梁秋生握了下手,然后把我介绍了下:“这是我湾里的帅哥,卫枫老弟的大崽江鹤鸣,刚退伍回来。”

梁支书把右手向我伸出来,我见状迎上去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梁支书好!”。放下手后,我掏出烟递了一支给梁支书。

梁秋生坐下后,江卫坤给他泡了一杯茶:“鹤鸣找你办一下党籍接收的手续。”见老支书开口了,我便把情况说了。并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藏在钱包夹层里部队开的介绍证明信递给梁支书看。

梁秋生边看边说:“这是好事!村支部正需要年青党员加入!需要新鲜血液啊!”

地道的官话!

看完介绍信后又问我:“具体要我做吗个?”

我说:“麻烦您开张同意接收证明。”

梁支书迟疑了一下说:“要得!不过你得先找陈路会计,他写好证明我再盖章!以前都是这样办理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就有点不高兴,接收部队党员是村支部无条件的义务,搞这么复杂,故意为难人吗?陈路是谁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老支书江卫坤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梁秋生说:“你党支部的章子带来了吗?”

梁秋生说:“带来了!”看来,每次下乡他都习惯带这些东西,万一要用也方便。

“带来了就好办!还找陈会计做摆子,你就帮小江开一张得了!”江卫坤接过话说。

梁秋生勉为其难地说:“以前都是会计写,怕他有意见。既然老支书发话了,那我就开吧。”

梁支书说完把手包拉开,从里面拿出几页信纸和笔,伏在桌上写了起来。那信纸还是专用的,上头印有“中共白鹭湖镇向阳村支部专用笺”的红色字样。

只见梁秋生对着部队那张介绍信写道:

党员组织关系接收证明

兹有我村村民江鹤鸣 ,男 ,1984年10月生 ,汉族 , 身份证号码4304xxxxxxxxxx 。因江鹤鸣同志退伍回乡,其党员组织关系经中共白鹭湖镇向阳村党支部研究,同意接收该同志党员组织关系。

特此证明。

负责人:梁秋生

白鹭湖镇向阳村党支部

2008年 11 月 5日

写完后,梁支书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圆形印章,盖在信纸上。

梁支书写好后对我说:“你拿这接收证明去找镇里组织委员王建国就是!”

我连说“谢谢支书!”便去接证明。

江卫坤老支书又发话了:“梁支书,帮人帮到底,你帮鸣鸣一手办了!鸣鸣刚回来,对镇里又不熟,找这个找那个也麻烦!鸣鸣,买两包烟来,辛苦梁支书帮你去办!”

我一听,求之不得,这找人太麻烦,甚至一趟两趟还搞不定。求人办事,拿两包烟也合情合理。当即跑到楼下买了三包“蓝芙”的烟。

我拿两包给梁支书,一包给江老支书。梁秋生推辞了一下,然后接了放到包里,江卫坤死命不肯要,最后也塞进梁支书的包里了,说反正要多辛苦梁支书。

最后,我与梁支书交换了电话号码,梁支书说办好了会打我电话。我再次说了感谢话,便告辞出来。

没费多大力就把组织关系转移搞定了,我心里蛮高兴,真的搭帮江卫坤了。可没高兴三分钟,闹心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