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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我这个80后的村官路 > 第6章 “岔脑壳”的堂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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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打哈”扑克牌游戏能被湘人发明,体现了湘人骨子里团结协作,一致对外的品质,与字牌麻将各自为战的战术完全不同。因其难以推算且防不胜防的特点,趣味性极高,逐步流行到全国各地。玩“三打哈”必须用两副扑克牌,去掉3和4。2、7、鬼(大小王)是正主,底牌8张。游戏由四人参与,其中一人为庄家,其余三人为一方。三人一方的相互合作抓分(5、10、K),共同打垮庄家。打法有点类似于“双升级”。

白鹭湖人把“三打哈”不叫“三打一”,而是简单明了极粗暴地叫“三呷蠢”或“三呷猪”,体现了白鹭湖人的幽默。因为要打好“三呷猪”需要高智商强记忆,方能算无遗策,往往一招失算,会转胜为败。

白鹭湖人最喜欢打三呷猪且水平最高的要数镇村干部、银行医院及学校老师们,他们一有空闲就玩三呷猪,显示他们高于普通农民的水平和智商。每次开战,旁边观战的人比上阵的人还叫得起,脸红脖子粗地吼着。

白鹭湖人打三呷猪又有个别出心裁的规矩,每出完一轮牌,都得把牌覆起,让你无牌查起,这样非记忆力强的人才才能玩得得心应手,记性差的只有胡打乱撞碰运气了。江玌观便是打“三呷猪”的高手,每次只要他参加娱乐活动,必定是打扑克。因为麻将字牌他不沾,其他人不得不迁就他,不得不打他的长项。

那天与江玌观、岔脑壳、雄古佬打“三呷蠢”的不是父亲,而是我。母亲一定要父亲陪她去田里撒油菜籽种,父亲纵有万般不情愿也没办法。因为江玌观一知道我也会玩,便硬要把我拉去,说父亲是臭章子,不想赢他的钱,要会会我这个新章子。

我会玩“三呷猪”是在部队学的,当时连队有不少湖南人,空闲时就玩这个,不知不觉就学会了。自认水平还马马虎虎。

“岔胳壳”江桥生的商店是小学前面门对着马路开的两间平顶屋,加起来有百把平方,一间是卧室厨房,一间作商店,商店里又隔了个小间放了张麻将桌。打字牌打扑克把麻将桌盖子一盖就ok了。

我们一到,江桥生的堂客伍华丽就热情地招呼我们坐,并端来了已泡好的茶水。

早就传闻“岔脑壳”堂客伍华丽是个漂亮女人,从江家湾头上到江家湾尾上,从东数到西,从老数到少,还没有伍华丽这般耐看的妇女。伍华丽嫁到江家湾五六年了,我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论长相,三十出头的伍华丽绝对是江家湾数得着的美妇,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瓜子脸丹凤眼,笑容灿烂,确实迷人,加上那件米黄色风衣的衬托,更添妩媚。我甚是好奇,这样天生丽质的女人怎么会看上一米七都不到且长相粗犷的江桥生呢?但论性格,她又真的是江桥生的绝配,说话做事风风火火,魄力十足,大气得很。

中途江桥生解手时,伍华丽替上,抓到手好牌的她把分咬着往下喊,气得同样好牌的江玌观拍桌子,而又不得不甘拜下风让她当庄,扬言要打垮她。结果江玌观的牌压着伍华丽的打,被打了个大倒光!以为伍华丽会耍赖,不想伍华丽拿钱豪爽地很!把解手回来站在背后的江桥生看得心惊肉跳!

更绝的是,伍华丽还有一手好厨艺,几个家常菜在她手里变得色香味俱全,一闻那香味,口水在喉管里打溜。尤其是那碗丝瓜煮鱼,那个汤又鲜又辣,却又辣得入味,辣得恰到好处,真的像母亲在我小时形容食物好呷时说的“鼻头槛子都要舔掉”,还真是这么个味道。

伍华丽还很会说话:“今日是鹤鸣老弟看得起第一次来我屋里耍,这餐饭就不抽台费了,当我桥生请客了!”

说得我面红耳赤,连说赞美话:“大嫂莫客气,饭钱还是要出的,这么好的饭菜,我好多年冇呷到了!”

湾里人打牌一般是打到饭点自动散场,但有些人住得远,瘾又大,饭后接着打不方便,牌馆老板便中午要办饭,每个人抽十块或二十块钱当饭钱,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要不哪个老板受得了?

伍华丽又给大家倒酒,每个人本已呷了两把酒,说还要打牌不敢多呷了。伍华丽抢着碗不放:“玌观满,杨老板,还有鸣鸣老弟,就是要你们多呷一杯,醉熏熏了我桥生差章子才有机会扳本!”说完自个哈哈笑起来,白里透红的脸上已是红晕满天。不过说归说,也只象征性地给每人杯里倒了点。

这样会来事的女人少见,我算是服了,而且是一个大大的“服”字!

大家老是说江玌观打扑克的水平高,其实依我看还是江桥生的水平更胜一筹,打到最后收工,江玌观只赢了八十块钱,我今天手气不好,抓的牌老是好不好丑不丑,不敢抢庄,温温和和输了两百块多块钱。而宋露庄瘾大,牌稍好点就抢庄,越输越抢,越抢越输,结果真应了他的姓,硬生生“宋”了五百多块钱。

江桥生吃饭前还是输节,饭后不慌不忙,稳打稳扎,关键手气也来了,抓住机会连“飞”了几盘,成了大赢家。真中了他堂客的话,何止是扳本,足足赢了七百多块钱。散场的时候,还乐呵呵地给我们每个发了包黄芙烟,说欢迎下次再来。

我是坐江玌观摩托来的,回去时仍坐他的。天下起雨了也不怕,因为他摩托上装了把遮阳伞。

路上,江玌观又感叹“岔胳壳”的手气好,一个输节还赢这么多。又骂自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没有稳住,最高峰赢了三四百,结果只赢了八十元钱,划不来。我说可以了,我们输的都冇意见,你还赢了个工钱还有意见?

江玌观又骂“雄古佬”是甲坏脑筋,明明打不得的牌还要作死地抢庄,真是钱胀袋子。真不愧姓宋,难怪打十回要送八回钱!

我心里想,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雄古佬”有你的扣节,有你的收扎,你还会每每喊他来打吗?

世上打牌赌宝的人就是这么冇眼色,赢了你的钱还数你是甲蠢子,你说气不气人?所以聪明人宁肯请你呷一顿,也不肯打牌输给你。可有几个能做到呢?

江玌观又啧啧称赞起“岔脑壳”堂客来,从相貌到厨艺,再到为人,说千把人的江家湾都盖一,再难找出第二个!“岔脑壳这一辈子抵得了!”玌观满羡慕得口水都要溜到地下了。

我心里虽也认可,但要说全湾第一可能形容了,江家湾老老少少几百个妇女,你又没个个打交道,怎么晓得呢?江玌观莫不是看上了伍华丽?这看上也是白看上,你条五十来岁的老牛还想呷嫩草,可能吗?当然这话,我只能放在心里,是断然不能说的。

江玌观居然说到我脑壳上了:“鸣鸣,你以后找堂客就要找‘岔脑壳’够样的堂客,有够样的堂客不怕你不发家!”

我说:“这个东西也看缘份,要遵想哪个不想讨个好的?”

江玌观没作声,忽然说:“‘岔脑壳’够甲家伙想当村干部,前年把党入了,送没送钱不晓得,但发烟发纪念品也用了好几千。”

说岔脑壳想当村干部,我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觉得不想当村干部才是意外。岔脑壳两公婆一不作田土,二不去外面打工,就靠甲商店赚钱养家,还有两个读书的崽女。反正守在屋里,能混个村干部,多多少少增加项收入,起码对商店及牌馆生意也有些好处。

我说:“依岔脑壳两口子的为人处事,如果参加选举的话,应该能选上!”

江玌观笑了下,说:“不一定!鸣鸣你刚从部队来,不清楚农村的事。这选举的事谁算得准?你平时人品再好,有正气,做事公平,人家当面奉承你,但选举时未必真投你的票!他会投对他有益惠的人,哪个能帮我弄个低保,哪个会帮我弄个补贴,就投哪个!有几个人是有原则的?都是为自个利益打算盘的,爱贪多占便宜的东西!”

“鸣鸣,你看现在这任村干部,支书梁秋生,主任周华,还有会计陈路,你江家湾里那甲江崇文,这几个哪个不是呷人族?背后群众哪个不数他几个?可真要选举,人家的票仍然最多!你还别不信,以后就会明白的。”

不得不佩服江玌观的分析,农村人还真就是这样,他们没有是非观,没有原则立场,谁对我好我就选谁,管你是个什么人!是贪是占,反正是公家的,只要能照顾我的利益就行!要伤我的利益,你就是包青天重生,老子也不屌你!

“不过话哇回来,群众对这任村干部意见越来越大,主要是村里各湾的马路硬化没有做,除了一条经过村里的县道硬化了,哪甲湾硬化了一米路,老是哇上面没有指标,冇办法。别个村怎么有指标?还是村干部无能!不做事!”

“上次开会回来,江家湾的几个老支书江开保、江卫坤还有江青生,凑一起议论,哇江家湾一个够么大的湾在村里没一个主要干部不像话,江家湾在村里说不上话,村里怎么做得成事!下届一定要从江家湾推个人上来!‘岔脑壳’应该是听到了风声。”

“我也觉得桥生可以,他会做人。”我实话实说。

“但江开保觉得不行,认为他不务正业,以打牌搞赌为生,上来了跟那几个冇得两样。说真的,鸣鸣,我倒认为你行!你从部队来,又是党员,还立过三等功,思想正派!只是人脉还远远不够,需要积攒!这也是我建议你办模型的原因,先大小当个老板,让人高看一眼。当然,主要是为了赚钱!”

“玌观满,感谢你老看得起!千万莫跟别个哇这个话,让人以为我野心大,刚退伍回来就想当村干部!”

“鸣鸣你放心,这个我晓得!”

难怪江玌观把车开得这么慢,原来是想跟我说这些。要不这点路,开得快几分钟就到了。

没想到江玌观对有我这么大的期望!但农村这么复杂,我不是趟这浑水的料!

躺在床上,脑壳里老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会想到岔胳壳堂客,要能讨个那样有长相又能干的堂客就好了。

说起来让人不敢相信,今年24岁了感情却还是一片空白,从没谈过恋爱。读书时倒有个心仪的同学,只是不敢表白,在部队很少接触到女孩子,更谈不上交往谁了。今天看见伍桥生堂客,确实有好感,但不会也不敢往那方面想。只不过作个参照物,以后找堂客,能这般赏心悦目就好了。

一会又想到究竟是在家混还是去闯广东呢。

退伍那天,连长和指导员一番言语说得大家热泪汪汪,又豪情万丈,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什么退伍不褪色换装不换心,什么社会是广阔的天地,凭你们在部队锻炼的本事一定会大有作为,当时听了的确挺激动,信心十足。这才回来十多天,就像迷了路的人找不到目标,不知道怎么往下走,哪条路都觉得挺难不好走。

老乡兼战友刘一山给我已打过几甲电话,叫我去他那。他在广州混得还可以,保证我过去,有他一口呷的,就有我一口呷的。

刘一山比我早两年回来,他是2006年底退伍的。说起来还丑人,连队本来是打算留下他的。这家伙居然去嫖娼,被派出所抓了现场。通知部队领的人,关了半个月禁闭,然后三年役一满就退伍了。

其实那天我也去了,共四个战友一块去的,大家先打麻将,赢钱的请客按摩,一块放松一下。按完摩后,我与另外两个战友直接回营房了,刘一山说有事办,他一个人回去,哪知这小子去嫖娼了!运气又背,闯上派出所检查,出事了!好在,这小子还算讲义气,没把我们给招出来!部队是禁止进网吧、按摩室、酒吧等娱乐场地消费的,抓住了后果很严重!

两年了,刘一山这家伙是不是还臭性不改呢?说混得不错,是不是发达了?对了,弟弟江鹤飞不是在他那当了个什么协警吗?也好,要不过去也当个协警算了,也算是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