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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氏与纪氏时不时因皇差往来。纪氏赠送过涂氏不少工具,涂氏回赠过纪氏部分祝器。用来通信的言石是其中之一。”

关翎猛地回过头,见纪离鸿靠在门边。

“涂氏所赠祝器还有一种捕魂珠,可以配合离魂散把动物魂魄吸进珠体。平时纪氏子弟外出遇到猛兽时,用其保命。由于并非涂氏人,在下总是分不清那两种珠子。这次好像也是……在下把那东西误交给夫人了。”

他的笑意几乎要从脸上溢出。

本来斯文的脸扭曲成了恐怖的面容。

“捕魂珠假如误吸了魂魄,放上三个时辰,魂魄可以归体。万一不小心烧了珠子,那可……啧啧啧……”

所以……她刚刚亲手烧了苏檀的魂魄?

“檀郎待你不薄,为何你要……”

“夫人莫错怪在下,在下乃无心之失。不似二位香罗暖帐衣食无忧,纪氏每天殚精竭虑疲于奔命,难免记错事。为了挽回错误,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纪离鸿边说,边走到床前。

关翎不想他接近苏檀,上前阻拦被他一手推开。

他断了一条腿,力气仍然大得惊人。

不管她怎么拉拽,他全然纹丝不动。

纪离鸿望着床上的苏檀,发出惊叹。

“尊夫不管容貌才学,皆堪称神仙中人。单涂氏嫡系这身血脉就羡煞旁人。夫人是否想过以涂氏之力能做到什么?何止这小小一处白云楼。叛出华英国,与皇室分庭抗礼也不在话下。”

“胡言乱语!”

关翎没想到他抱了这样的狼子野心。

她四顾房里,唯有花瓶桌椅一类家设,无其他可以当成武器的物件。

看见她的眼神,纪离鸿笑出了声。

“不劳夫人动手。”

他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拔出刀刃,直刺入咽喉。

鲜血瞬时洒满床前。

关翎吓得目瞪口呆,跌坐在地。

在她震惊到想不通发生了什么时,苏檀的手指动了动。

纪离鸿说她烧了苏檀的魂魄,因此引咎自尽,苏檀怎么突然复苏?

关翎的脑子乱成了一团。

苏檀缓缓坐起,用手撑住额头,似乎经历着剧烈头疼。

“檀、檀郎?”

关翎试着小声喊他。

听到她的声音,苏檀慢慢转过头,朝她微笑。

太好了,他没事。

关翎高兴地站起身,往床边走去。

恰在此时,苏檀的笑容变得怪异。

起初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渐渐他咧高了嘴角。

他抱起双臂,整副躯体不受控制地震颤,最后仰起头爆发出一串高声大笑。

关翎愕然,止住脚步。

苏檀从没这样得意忘形地笑过。

“娘子,不快来为夫身边?”

苏檀翻身下床,张开双臂,向她一步步走来。

他跨过纪离鸿的尸体,脚踏鲜血,没有半句询问,仿佛早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不是苏檀……

关翎一步步向后倒退。

眼前的男子比地宫里见过的无头尸体更令她恐惧。

“你……是谁?”

“我当然是你的好夫君。”

“苏檀”慢慢向她逼近。

他侧向窗口,立柱遮挡处,眼底透出一丝绿光。

……螟蛉目?

纪离鸿?

他不是涂氏人,怎会知道附身夺舍的方法?

“纪氏里有对涂氏手腕颇有研究之人。我为涂氏所做的事,将假托其名。”

苏檀告诉过她,为何她忘了?

“别过来!”

她举起桌上的花瓶,掷了过去。

纪离鸿一侧身,轻松躲过了花瓶。

瓷瓶在床栏上撞得粉碎,几块碎片紧贴他的脸颊划过,留下几道细痕。

纪离鸿摸了下脸,盯着手指上的血迹半天不语。

“……夫人是否清楚,尊夫的躯体有多尊贵?皇族鲜少有女子出生,别说皇室,连亲王之后里也几乎没有女子。而尊夫的母亲是常吉县主。夫人知道这意味了什么吗?”

关翎不想听他废话,急于逃跑,让他抓住胳膊,一巴掌打翻在地。

“这意味了他不光有涂氏血脉,还有龙神血统!因能与太宗檀济相提并论,他与大公子才分别被赐名苏檀与承檀。”

纪离鸿气得骂骂咧咧,去一旁桌上拿来铜镜,仔细查看脸上伤势。

“你这贱人竟然连自己的丈夫是多高贵的人都不清楚,随意伤害他的身体?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恃宠而骄?你这样的女人京城妓院有一大把,根本配不上尊夫!”

确认那几道皮肉伤不再流血后,他逐渐消了火。

想起涂夫人的天姿国色,纪离鸿心软了下来。

“为夫刚换身体,尚不习惯,娘子切勿与我计较。日后我待你如常,这白云楼的一切东西依然归你使用。只要你……”

他说话间转回身,发现涂夫人趴倒在地一动不动。

纪离鸿走到她身旁,发现她头底地板有鲜血流出,想起她被扇倒时头先撞到了桌角,再倒在地上,一下慌了神。

他垂涎白云楼主的身份,至少有一半原因是这位貌若天仙的楼主夫人。

说京城妓院到处是她这样的女人不过是句气话。

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美到纤尘不染的少女。

他把涂夫人的头扶起,果然她额角汩汩向外冒血,人事不省。

“来人!”

他大声召唤桃花精,无人应答。

苏檀魂魄一消失,别说桃花精,连那两匹乘黄都不知所踪。

“可恶!”

反正楼里有关于涂氏术法的书籍。

他既然得了这副有涂氏血统的躯体,慢慢修习回来就是。

“娘子,你先坚持一下!我去草药房拿伤药来!”

他扶起涂夫人,把她靠在床沿,急匆匆起身往外跑。

刚跑到楼梯口,屋里忽然传来窗户拍打的声响。

纪离鸿心道不好,陀螺打转似地再奔回房间。

绣房里,除了地上他自己的蝉蜕,再无一个人影。

一股冷风吹得原本温暖的屋内冰窟一样。

房间靠庭院外方向的窗户叫人推开,寒风里不停拍打,远看像是秋末将死的飞蛾。

纪离鸿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冰湖底,又不得不去确认涂夫人的下落。

他艰难地走到窗前,探头向外张望。

屋外一片白雪皑皑,树木丛林山岳丘壑系数为银光掩盖。

其他季节五光十色的濯州,眼下唯有玉白一色。

涂夫人已坠身白云楼下苍茫白雪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