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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知道两人短暂交手中发生了什么的尾济,轻笑了一声。

“老陈与刘旺可不相同。”

这些男人自顾自讨论,关翎在旁听得一头雾水。

“刘旺莫非死了,有人用气操纵他的一言一行?”

“他不是尸体。”

伊萨回答时依旧死死盯住沉舟。

“所以才与他像。”

这下关翎彻底糊涂了。

“既然不是尸体,难道是有人夺舍?”

“假如夺舍又何必以气操纵他?”

尾济悠然回答。

御气之人明显是个生手,刘旺的动作细节处全是破绽,只是刘府里布下了其他迷瘴,丫头奴仆们浑然不觉。

关翎想不出头绪,痛苦地抱住脑袋。

“苏公子若知道,望直言相告。”

“有人封住了他的心神。”

尾济变回小龙模样,蹦到她怀里。

“附体之人勉强可以用他的躯体答话,做不了动作,因此强行御气使肢体活动。”

常人因四肢活动产生气息,活动时气旺,休息时气弱。

刘旺受人操纵,时时刻刻气脉充盈,在能辨气的人眼里十分诡异。

“为什么这么做?”

关翎第一次看见这么费力的夺舍法。

“夺舍之人不想杀害原主,又必须控制身体,无奈出此下策。”

尾济盘上她的脖颈。

“那如同把刘旺的身体当作花瓶,往里加了一束鲜花,不取出里面原有的挂轴,而把它塞到瓶底。”

“夺舍之人可是冒名顶替的五通神?”

“不像是……”

尾济用小爪子挠了挠头。

“那人好像……不算死了。”

*

众人散了后,关翎一路低头沉思着回房,她进门时伊萨抢她一步进了房间。

“你这样叫人看见怎么办?”

关翎急忙拉着他往内屋走。

“小龙向监视我们的人下了幻术,他们留意不到我们。”

“你怎么知道?”

在萨满康德的时候,靳月夔与沉舟轮番训练伊萨。

关翎忙着练习拈花飞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懂那么多。

“小龙放出龙气后,那些人的动作变得与先前不同了。状似绕着房间行动,可动作无精打采,从没聚精会神过。”

“哦。原来是这样。”

关翎点了点头。

这几人背着她练习出一番默契来了。

“你来这儿,是不是有其他事要说?”

伊萨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腿。

“来这里。”

关翎在萨满康德时与他经常夜读话本,坐在他腿上不是一次两次。

不过上了路后拘于外人眼光,无法这么亲密。

这会儿关翎不由好奇他为何突然这么要求。

“出什么事了?”

她慢吞吞向前走了几步。

伊萨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膝上。

“你这几日烦躁得紧,是不是头疼了?”

他替她揉了揉太阳穴,又用手掌盖住她的额头。

“每次你小日子将近,总不舒服。这两天好像比之前路上更厉害。是不是沿途着了凉?”

关翎知道他留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腾”的红了脸。

“你们可别是为了这种理由滞留刘府。”

沉舟与伊萨算得出她的小日子也罢了,被靳月夔那动辄“男女授受不亲”的呆子察觉,以后更难与他说话了。

“不舒服要告诉我们。这事儿我们无从体验,你不说,我们哪儿知道?万一又跟在沙漠旅行时一样怎么办?”

伊萨边说边抱紧了她。

他捂住她额头的手暖烘烘的,关翎的头疼因此轻了不少。

“反正监视我们的人中了幻术,不如我今晚留在这里……”

伊萨热腾腾的呼吸吹进关翎衣领。

他惦记的明显不是陪她一夜。

“你……是不是怕刘小姐心生歹念,半夜劫色,所以躲来我这里?”

昨天半夜,院子里起过一阵淅淅索索的响声。

要不是四夫人增派了人监视他们,弄不好真出事儿。

“我也怕五通神对你做什么。”

伊萨快要将她按倒在床上时,关翎“呼”的坐起。

“说起五通神,我想问问你怎么看。”

刚刚众人在尾济屋里没能讨论出个所以然。

刘府里四夫人是层谜,管家刘旺是层谜,送来五通神符箓的还俗僧人是层谜。

最大的谜仍是五通神自身。

伊萨一脸可惜。

“他的目地假如是得到四夫人的躯骸,明明可以直接附身四夫人带走她。我不懂,为什么大费周章。”

“我不清楚鬼神的事,不过那只鬼既然附身纸人后化作少年,应当不是女子吧?”

附身纸人显露出的应当是幽魄的本貌。

那怪物特意找还俗僧人帮自己布置陷阱,不像单纯的贪淫好色。

“你觉得,他不止想要四夫人的躯骸……还有其他东西?”

“五通神想要的东西要么不在四夫人身边,要么他辨认不出。所以他三番两次示警,又不直接附身四夫人。”

这一手让关翎想起出现在晋王府的冰火莲。

“他是为了吓唬四夫人?四夫人一旦受惊,势必想把重要之物移到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便暴露出那东西所在。”

关翎撞了撞拳。

“又是这不入流的招数。”

她仰起脸,瞧见伊萨眼望窗户,若有所思。

“你想起了什么?”

“不是想起,而是想到。”

伊萨垂头看她。

“刘老爷因为膝下无子所以纳了三房姨太太。四夫人嫁进来一年了,毫无动静……”

“前三房太太功败垂成,她怎可能那么快有所斩获?”

说不定刘老爷根本身体有恙,所以只生了一位女儿。

“你知道吗?陈公子说她与老爷分房睡。白天那么恩爱,晚上各睡各的,实在奇怪。”

陈公子指沉舟。

“你们那么快就去探了刘府的底?”

昨夜淅淅索索的声音,原来不止刘小姐跟负责监视他们的人。

“怎么能轻易相信这里的人?”

难怪昨日跟刘老爷叙话时,四个男人缄默不言。

敢情这四人没一个相信刘府。

也不奇怪,除了翎儿以外,其他人全一眼看出刘旺不对劲。

有个活人偶在面前,搁谁不起疑?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关翎撅起了嘴,伊萨捏了下她的脸颊。

“所以说你这两天心浮气躁得厉害。平时你早看出来了。”

关翎懊恼地抱住了头。

“这镇子也不知道有什么邪,我一进镇里就心烦得很。夜里也睡不踏实。”

“那今晚好好睡。”

伊萨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