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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审问,赵姨娘终于认罪。

她承认是她暗中克扣袁姨娘的煤炭和吃食,导致她雪夜冻死在房中;也是她派人去找贺彪,让他派人掳走沈明瑜和苏忆的。

沈奕欢将口供抄写下来,分别送到官府以及沈明杰手里。

沈明杰来后院的时候,赵姨娘蓬头垢面,正坐在地上抠泥巴。她见沈明杰到来,用手特意拢了拢头发,掺着草籽的粘腻泥土将她蓬松的头发固定住。

“你来干什么?”

沈明杰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许久之后才问出那句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娘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娘该死,你也该死!要不是你突然反悔,同意当二房的继子,我家云儿就是国公府的继承人了!

还有你娘,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你们娘俩算计走了我和云儿的荣华富贵,都要遭报应!都要死!”

赵姨娘说完这句话,大口的喘着气,可她还是死死盯着沈明杰。

“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姑姑,她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出身,她凭什么锦衣玉食?而我呢,却要做小伏低的讨生活,她也该死!她的孩子也该死!”

“我从来没想当国公府继承人,你不该伤我娘亲,更不该伤害姐姐,一切结果都是你自找的。”沈明杰闭上眼睛,忍住想要动手的想法,转身离去。

“都要遭报应,都要死…哈哈哈哈哈…都要死…哈哈哈哈……”

赵姨娘忽然发疯,疯狂地揪着地上的杂草,又将它们胡乱扬起,癫狂的笑声响彻后院。

沈奕辰夫妇也被关在映雪庭薛明瑾的房间里,这里离后院非常近。两人听着后院传来的疯狂笑声,瑟瑟发抖,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官府便派人抓走了赵姨娘。残害他人性命和勾结草寇迫害女眷两项罪名,足以让她判处死刑。

赵姨娘的住处被查抄,可她的住处除了一些摆件,什么都没有。

沈奕欢正坐在庭院里,思考玉壶的事情。赵姨娘无疑是嫌疑最大的,可从哪能找到玉壶和赵姨娘之间的联系呢,或许……她没把东西放在府中。

沈安如这几天是过的很是安稳,她不用再学习那些羞耻的东西,也不用去处理弟弟做出的荒唐事,她连睡觉都感觉像在云朵中,轻飘飘的。

沈家表姐和苏家表姐也都是很好的人,她们每天陪着自己聊天、画画,带着自己做女子间的游戏,好不快乐。

这些天,是她前半生最美好的日子,而这些都是沈奕欢给的。想到这里,她起身来找这位姑姑。

只见庭院里飘着片片残花,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留下斑驳的光影。沈奕欢就坐在树下品茶,一举一动都显得那样好看,就连石桌上的熏香烟气,都袅娜着在四周舞蹈,远远看上去,沈奕欢仿佛是画中的仙子。

沈安如忽然想起那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这是何等人物,才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将整个沈府控制在掌心。

沈安如对沈奕欢油然生出几分敬佩,都不忍心走上前破坏这样美好的画面,只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沈奕欢还是发现了她,想到或许她能知道什么,于是放下茶杯,示意她过来。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安如咬了咬唇,“西竹巷有一处房屋,是娘亲名下的,里面放着娘亲私密的东西。”

沈奕欢轻摇团扇,“既然是私密的东西,为何让你知道了?”

“是我偷偷跟去的。那座房子很破落,寻常不会有人留意。娘亲的很多东西都在那里。”

沈奕欢垂下眼眸,“如果是真的,我会尽快送你离开,让你以新的身份活着。”

一句话,在沈安如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沈奕欢派蓝心前去查看,按照沈安如给的地址,果然找到了一处房屋。

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庭院,外墙上爬满了苔藓,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朱红色的大门斑驳脱落,露出底层的木纹,犹如一颗颗骷髅头在无声的尖叫。

蓝心赞叹赵姨娘的心思,若不是提前知道地址,是不可能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房屋会存在秘密。

蓝心手起刀落,将生锈的门锁砍开。穿过破落的院子,来到房门处,门一推开,里面重重的霉味便疯狂逃窜,让人不由皱起眉头。环顾四周,除了两个柜子和一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蓝心带来的人简单翻找一阵,在床下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一包清元散,和一把不知道开哪把锁的钥匙。

蓝心看向那两个柜子,柜子已经被打开,一个堆满了杂物,一个却是空空如也。

蓝心看了一会儿,走向有杂物的柜子,将杂物全部拿了出来,打开了柜子的底板,里面果然有一处锁眼。

用床下得到的钥匙刚好能打开,打开之后是一处楼梯,通往一间地下室。举着蜡烛下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地下室装修精良,地面都是大理石砌的,一个紫檀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玉摆件,地上还有几个上锁的红木大箱子。

蓝心撬开发现,里面都是银子和首饰。其中一个上锁的箱子里,装着三盏玉壶,花纹与沈家嫂嫂用的一样,旁边还有一些书信,落款皆是沈奕辰。

蓝心带着这些东西回到祖宅。

当沈奕欢带着这些东西来到沈奕辰夫妇面前时,他们却咬口不认,只是将一切推到赵姨娘身上。

“这些书信上确实是我写给嫣儿的,但也只是催促她早日打好玉壶,可并没有说,我要让她用这个东西害人啊。”沈奕辰揣着手,好像自己是被冤枉的一样。

沈奕欢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可你再三交代赵姨娘将壶做成双层。”

沈王氏哼了一声,“双层怎么了,赵家以制作精巧细致的器物闻名天下,老爷只是想要赵红嫣做个晶莹剔透的玉壶当礼物罢了。”

“这分明就是赵姨娘自己心术不正,跟我家老爷没有任何关系!”

沈奕欢笑了笑,“赵姨娘为了给自己减刑,已经都承认了。

她告沈奕辰为了家产,算计大房跟三房,已经签字画押,有她这个人证在,你们是逃不掉的。眼下官府已经得了命令,明天便来逮捕你们。”

“看在我们是血脉亲戚的份上,今天就不关你们了,赶紧回去安排后事吧。”

说完沈奕欢便收起书信离开了,留下脸色苍白的沈奕辰夫妇。

他们连忙起身,一边咒骂赵姨娘,一边脚步不停的离开映雪庭。先去看了两个失去手臂的儿子。

沈兆吉兄弟俩正要说话,沈奕辰先打断了他们,“好孩子,你们受苦了,快些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走。”

两个孩子懵了,“爹,我们去哪儿啊?”

“去荆州,别问了,先收拾东西,我们路上再说。”

说完,沈奕辰吩咐家丁去通知住在绣绮楼的李姨娘,让她带着小儿子沈兆安收拾东西,等下一起逃走。

夫妇二人交代好事情才回到自己院子,准备多拿一些金银细软。

“等等……”沈奕辰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些与贺彪来往的书信在哪里,赶紧销毁它。”

沈王氏如梦中惊醒,连忙从床上的暗格里拿出一叠书信。沈奕辰一把夺过来,准备拿到烛火上销毁。

只听门砰得一声被踹开,没等沈奕辰反应过来,手里的书信就到了蓝心手里。

沈奕欢微笑着看向两位,“多谢二位给的证据。”说着,陈王手下的人马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忆也跟了过来,是沈奕欢让她来的,说是今晚会给她苏家一个交代。

“沈奕欢!你骗我,赵姨娘根本没招供对不对。”沈奕辰大吼,他居然又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沈奕欢没有说话,她只是将书信都给了苏忆。

苏忆一一拆开书信,里面详细写明了他们跟贺彪这些年的往来。

一直以来,贺彪都担任着江陵和荆州之间的联络任务,并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创办了双龙会。

沈奕辰在书信里表示,只要双龙会听命于他,为他扫清障碍。他承诺,等他通过玉壶得到三房的生意和大房的国公府之后,就把江陵一片的生意交给贺彪。

看完全部信件,苏忆拔出随身佩剑指向沈奕辰,“就因为你的野心,害我姐姐遭受丧子之痛,害我险些丧命,你该当何罪!”说完她身形一动,直直刺去。

沈奕辰连忙后退,他忽然将旁边的沈王氏拉到自己身前,苏忆来不及收势,锋利的宝剑刺入妇人的身体。

苏忆也被吓到,松开了拿着剑的手。沈王氏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贯穿身体的宝剑,又直直看向苏忆。她从袖子里,丢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在苏忆脚边。

沈奕辰看到后脸色一变,连忙扑上去想要抢那封信件,蓝心立刻抬手给了他一剑。剑锋划过他的脖子,一代家主就这样倒在地上抽动着,如同上岸的鱼。可他还在伸手想要抓住信件。

苏忆连忙捡起来,里面的内容让她震惊,她颤抖着将东西交给沈奕欢,沈奕欢接过,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

她叫来红叶,让她赶紧将信件拿给陈王殿下。

信件是写给一个叫袁毅行的人,他们在荆州养了一支三千人马的队伍,随时关注着京城动向。一旦被他们等到时机,便会全部出动,直指皇宫。

不仅如此,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此刻也在荆州,那就是不久前刚被流放的薛义。

陈王拿到信件不久,便下令将沈家祖宅查封。

祖宅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纷纷带好行李准备跑路,可刚走到门口,就发现沈奕欢已经派人拦住了府门。

下人们不敢和他们动武,只能站在门前,不肯离去。

沈奕欢带着沈明杰和薛明瑾走了过来,她看向众人。

“只要你们将替沈奕辰办过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不光会放你们离开,还会去除你们的奴籍。”

说完,只见小厮搬来桌椅。沈明杰两兄弟坐在桌前,铺开纸笔,对众人问道,“你们谁先来?”

下人们交头接耳,仔细掂量着沈奕欢说话的分量。

有人突然站到高处,“我们大多是因为家里穷,不得已,才卖身成了奴隶。这些年低人一等,受了多少责骂!眼下有机会脱离苦海,我可不客气了,我先来!”

说完,他跑到沈兆杰面前,将沈奕辰以前吩咐他去对家商铺闹事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兆杰在纸上快速记录,然后找到他的奴籍,还给了他。那人拿到之后立刻撕了粉碎,大步离开。

有了这个先例,其他人也开始走到桌前,纷纷交代以前沈奕辰让他们做过的事情。

“我也要离开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道声音吸引,纷纷停下动作。

说话的人,正是刚才收拾好行李的李姨娘,她牵着儿子沈兆安的手,走到了沈奕欢的面前。

又一次开口,“我也要离开这里。”

“你是沈奕辰的家眷,我是不可能让你带着沈奕辰的骨肉离开这里的。”

李姨娘冷笑一声,“安儿不是老爷的孩子,是我和古大夫的孩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震撼。

有人开口,“骗人的吧,那古大夫都快六十了吧,还能有孩子?”

“我看啊,她就是想带着老爷的孩子逃跑,好找机会东山再起。”

李姨娘震怒,“你们放屁!我有安儿的时候,古大夫才五十二,年轻着呢,比老爷都有劲。”

沈奕欢揉了揉眉心,“既然你说孩子是古大夫的,有何证据?”

“我的丫鬟翠竹能作证,每次都是她给古大夫开的后门,还有…”李姨娘从儿子的脖子里拽出一块玉坠。

她将玉坠丢给沈奕欢,“这是古大夫给的,是他们古家的传家宝,你大可以派人去问。”

沈奕欢看了看,这块玉成色一般,可也算晶莹剔透,显然常常佩戴,上面还刻着一个“古”字。

沈奕欢让手下去请古大夫,又将翠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翠竹跪下瑟瑟发抖,“是…是真的,那孩子是跟古大夫生的,他每次来的日子,我都有记下来,和少爷的生辰对得上。”

古大夫刚进门,看到面前的阵仗,还以为是他和李姨娘事情败露,找他算账的。

他连忙跪下,“还请夫人责罚,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夫人放过淑儿,和我们的孩子。”

李姨娘听了这话,怔怔看着古大夫。她以为,古大夫会将自己摘出来,将所有错处都推向她。

沈奕欢示意下人将他扶起来,“你不必害怕,只是,我现在要弄清楚,这孩子确实是你的吗?”

“老夫行医多年,对妇人生产的事情更是清楚。这孩子,确实是我的,都是我一直没有孩子,才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着又想跪下,沈奕欢出口阻拦,“行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相信你的医术,你就带着他们离开吧。”

古大夫朝沈奕欢作揖,然后带着李姨娘离开了院子。

一场闹剧,众人谈论一番也就过去了,下人自首的事情还在继续。一直折腾到天色朦胧,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