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莲并不能理解叶问涓这女人的想法。
明明可以凭借着配方保证后半生的衣食无忧。
她偏偏要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算是所有国人都用这个配方改善了体质。
除了能够得到一些虚无的名声，她还能得到什么？
傻不傻！
“她一直就是这么个性格，如果多留她两年，说不定现在药厂的生意会更好。”
哪怕是不愿意承认，程启明也不得不认输。
如果当年不是叶蓁的母亲盖过了他的风头，他不会那么着急地对她痛下杀手。
毕竟她为自己生育了两个儿女。
可是她要断他的财路做他自己的名声——
也就不能怪他狠心了。
“老公，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想也无济于事，当年我们好话说尽让她留下配方，她不还是冷漠地拒绝了吗？”
想到现在叶蓁和她母亲那张七分相似的脸，林凤莲就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和程启明精心谋划了好久。
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程启明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仿佛被人踩在地上。隐隐作祟。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总归还会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多花一些钱打打广告，国内市场不行就专注做国外嘛。”
林凤莲头脑简单，把事情想得也简单。
可程启明却一言不发。
工作上的事情，他和林凤莲就像是对牛弹琴。
如果不是这女人挑唆，或许他也不会对叶蓁的母亲动杀心。
那今天的情况，同样也会有转机。
程启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变了脸。
他眼神里的冷漠如同冰霜。
“老公，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讲，大不了我们就转业做点别的生意，这些年家里的家底还是有一些的……”
林凤莲原本还在喋喋不休，转过头来就看到他的神色严厉，瞬间闭了嘴。
她跟在程启明身边这么多年，他这样的表情她只见过一次。
就是当初她撺掇他要谋害叶蓁母亲的时候！
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话。
此时心思各异的程启明夫妇，全然不知叶蓁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他们的药厂。
理了理调查思绪，叶蓁叹了口气。
“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真是麻烦。”
随便换个有手机的时代，她直接黑进程启明手机，不费吹灰之力，万事大吉。
看来，只能只得从信件和程启明身边人入手调查了。
顺藤摸瓜之下，叶蓁很快便查到了那个因保健品而紧急入院治疗的老太太，立刻赶往医院。
抵达时，老太太恰巧被医生护士自急救室退出来。
身上盖着一层白布，胸口没有一丝呼吸起伏。
老太太守在急救室门口的亲人顿时僵住。
女儿吴碧琴眼眶发红，嘴唇颤抖着看向医生。
“我……我母亲她……”
医生沉重地叹了口气，疲惫的脸上带着歉意。
“实在抱歉，患者内脏器官重度损伤，我们尽力抢救，却还是回天乏术。”
“几位，节哀。”
话落，所有人几乎瞬间崩溃。
吴碧琴更是身形一晃，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伏在地面上号啕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都是那个蓝天药业，什么保健品，那就是毒药！”
“丧尽天良的药厂老板，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将我妈妈害死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这件事我跟他们没完！”
一时间，医院的走廊里回荡着一家人悲戚的哭声。
叶蓁皱眉，叹了口气，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
她正想着，一个和吴碧琴年龄相差不大的男人大跨步走到几人面前。
男人开口便呵斥：“哭什么哭？这里是医院！你们在这闹什么？”
“别丢人现眼了！赶紧给我回家！”
他边说边伸手去拽地上的吴碧琴。
“哥……”
吴碧琴刚要说什么，扭头突然望见他手上拿着的一张纸。
上面“死亡证明”四个大字格外扎眼。
吴碧琴猛地一怔，缓缓抬头，哭红的泪眼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妈妈才刚刚去世，尸骨未寒，你竟然连死亡证明都开好了？”
“要不是我看见，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们一声直接把妈拉去火化了？”
“吴茂生，这可是我们的亲妈，你到底有没有心？！”
听到这话，叶蓁眼神一顿，隐隐觉得不对。
她站在他们的视野死角处，静静听着。
只见吴茂生烦躁地挥开吴碧琴：“人死不能复生，早晚都是要火化的！”
吴碧琴据理力争：“妈是被人害死的，尸体就在这儿，我们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确凿？”吴茂生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你知道打官司多费钱吗？你是想把我们一家都拖累死吗？”
吴茂生四下望了望，骤然压低声音。
“程启明愿意给我们四千块，这就已经很好了！你放心，这钱我不会独吞，也有你的……”
“吴茂生！”
话没说完，吴碧琴已然被气得浑身颤抖。
她死死瞪着这王八蛋，失声嘶吼。
“你这个畜生，居然为了四千块就出卖我妈，你简直丧尽天良，没有人性！”
小辈们此刻也听明白了，或惊愕或愤恨地看向吴茂生，纷纷出言谴责。
吴茂生烦躁至极，猛地推了眼前几人一把。
“都喊什么喊？我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轮得着你们来谴责我？”
说完他又看向吴碧琴，语气不容置疑：“反正这钱我已经收了，绝对不会退回去，你爱要不要！”
吴茂生转身就走，吴碧琴和身后的小辈不依不饶地追上去。
叶蓁一路跟过去暗暗看着。
直到走出医院很远，兄妹俩人还在吵闹不停。
吴碧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从背后扑过去。
她猛地撞向吴茂生，把他撞到巷子口的墙壁上。
吴茂生也急了，正要还手。
突然一辆面包车呼啸而来。
“嗤啦——”
发出令人牙酸的刹车声。
两人动作骤然停住，茫然转头望去。
只见车门猛地打开，眨眼间便跳下来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大汉。
不等他们二人反应，已经被这群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光头嘴角衔着牙签，抖擞着腿走上前，拿眼角瞥他们一眼。
“我听说，你俩刚刚在医院当众提了我们老板的名字，骂我们是黑心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