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秦魉眼神一黯，神色复杂。
风莱谷的灭门，以及自己此时会在这里，皆是因这个功法，曾以为是不世功法，却不曾想是万丈深渊。
“应天，关于《魔渊》，这些年你可曾查到了什么？”
应天闻言，却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向着秦魉伸出右手。
秦魉一愣，不解其意。
应天神色淡然，指向远处的永安城的方向，缓缓说道：
“随我入城，我们边走边说。”
秦魉恍然，轻笑一声，伸手抓住应天的手掌站了起来，应天没有废话，直接转过身子，向着永安城缓缓行去。
秦魉大步跟上与应天并肩而行。
应天目光远眺，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来，一边继续向前行着,一边低声叹道：
“《魔渊》这个功法出现的时间很诡异，恰好是在碧落神君与紫衫大战之后，身死三年后突然出现的。
而且出现的无声无息，没有多少人知道，却在这两百年间传遍了整个世间。”
秦魉微微皱起眉头，轻轻摇头，这些话与他的记忆有所偏差。
他知晓这《魔渊》功法不过是数十年前，在此之前从未听闻，又怎么会是两百年前就流传开来的呢？
如同猜到了秦魉心中所想，应天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问道：
“秦兄，我且问你，两百年前的修真界，与如今相比有何不同？”
闻言，秦魉眉头皱的更紧了，脚下踩着湿润的泥土，踏步前行，努力回想着这两百年来的事，沉吟许久，才低声说道：
“与两百年前相比......如今的修真界戾气太重了。”
应天赞同的轻轻点头，伸手拂过拦路的树枝，无奈的说道：
“两百年前，如金刚老祖土龙一般的修力不修心的人也不少，但同样的......一根筋认死理的修士也不少。
他们认为修行中人就该镇坐一方，保其平安。
可自两百年前那场大战之后，这个世道就乱了。
妖魔横行，大厦将倾。
这般局面，大能修士们却只是坐在高山之上，云淡风轻的谈天说地。”
应天望向秦魉，神色认真的问道：
“不奇怪吗？明明这些修士与两百年前是同一波人。
怎么会在这两百年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秦魉惊觉，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神色震惊的失声说道：
“你说是......《魔渊》！”
应天神色晦暗，轻轻点头，面带悲凉之意，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不错，我这两百年仔细调查后，发现这世间大多修士都已修习了《魔渊》。
只是与秦兄你不同，他们绝大多数人得到的只是残卷，修炼最后，甚至不知这功法名为《魔渊》。
但只是残卷......也够他们乱了心境。”
秦魉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修真界的变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在这两百年中慢慢改变，应天能查到此事，想来应该耗了不少心力。
这般想着，秦魉望向应天的发间，只见乌黑发间已有不少白发，有些刺眼。
“这两百年间，你没有重建重邱宗，而是在调查此事吗？”
望着应天，秦魉心中生出几分敬佩之意，能为此事耗去两百年的光阴，非大毅力者不可。
闻言，应天苦笑一声，手掌忽的握拳，又无力的松开，沉默良久后，叹道：
“我师傅曾在送我离开宗门前，说过我一人，便是重邱宗了。
我没死，重邱宗便没有灭。”
说话间，应天望了一眼负在身后的星辰长剑，剑上星辰未灭 ， 一如往昔。
......
二人的脚程很快，虽是徒步而行，身子却如一道残影， 在密林间迅速穿行，不多时便已出了密林，远处的地平线上也能依稀看到永安城的模样。
黑云压城，大雨滂沱。
而那大雨却又止于永安城中，诡异的很。
应天身子一顿，看着永安城上方的黑云，微微眯眼，说道：
“我查了两百年，也没查到是谁将这功法放出的，也想不通那人为何要这么做。
直到偶然间，在一家农户借宿时，看到农户为地里的庄稼施肥，灌溉。
我这才明白，幕后之人是在播种啊。
每一个修炼种魔功法的修士，都是一块被播了种子的泥土，拔掉地中的杂草，只需耐心等着收成就好。
至于最后收获的是什么庄稼，我不清楚。
我只清楚，现在需要的是杂草。”
说着，应天自嘲一笑，伸手指着自己，对着秦魉说道：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我现在想做一根杂草。”
秦魉摇头叹气，低声劝道：
“杂草......是会被拔掉的。”
应天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远处的永安城，坦然说道：
“虽然可能会被拔掉，但还是可以恶心一下那些人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