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该死！妈的，顾奕泽就是该死！”
“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崽子，都他妈该死！！”
王基霸骂骂咧咧地踹开门，狗子哼唧着不愿跟他进屋，他拽了两下没拽动，瞬间就怒了。
“还有你这只破狗！”他边踢边骂，“要你有个鸡毛用？啊？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要是不非得缠着那小丫头，能耽误时间吗？！”
“好了，你别打它”
王难拉开紧闭着的房门，大步走到门口从王基霸手里抢过绳子，轻柔地抚摸着瑟瑟发抖的狗子。
“乖乖，不怕啊”
“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王基霸随意地脱掉鞋子，“我还以为真像你说的，它能有点用呢，结果……操他妈的，净耽误事儿了！”
“你没必要把责任都推给它，它作为一只狗，吸引顾奕泽他们注意力的任务是完成了的，要怪就只能怪你废话太多，才没让顾奕泽顺利上楼”
王难的声音很是平静，没什么波澜，可听在王基霸耳朵里却带上了一股嘲讽的意味。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就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一点犹豫都没有。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我是你爹！你只要顺从我，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说完他又觉得这一巴掌还不够解气，对着王难的小身板又是咣咣两拳，“你瞅瞅你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是你脑子好使对我还有点用，老子才不愿意养活你这么个窝囊废！”
“汪汪汪！！！”
狗子大叫着想推开王基霸，连嗓子里发出的尾音都彰显着对他的不满。
王难紧紧地抓着绳子，尽管被王基霸骂的如此不堪，他苍白的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耳边嗡嗡作响，忍着痛勉强开口:“你休息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屋了”
“等会儿”
王基霸叫住他，“该做的事都做好了没有？”
王难脚步一顿，应道:“嗯，已经改好了，该删的也都删了，他们查不到的”
“可是……你本来的目的不是顾奕泽吗？为什么突然换人了？”
王基霸哼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将计就计”
“比起让顾奕泽直接死，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想法”
王难转身面对着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始终没告诉过我，为什么突然就要对顾家下手了？只是因为妈……秦媛媛去律所提出要跟你离婚吗？”
“当然不是，但这个原因也有”王基霸猛吸了一大口烟，“金主先生的命令罢了，有钱赚我自然答应，本想着除掉了顾奕泽，既能保住秦媛媛，又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钱，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那小子坏了事”
“不过现在想想，那小子死了倒也正合我意”
王难不清楚这人又要做什么，但依照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这临时更改的计划恐怕会比之前更恶毒。
他张了张嘴，或许是问题太多，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赚钱的方法那么多，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王基霸眯缝着眼睛，目光冷冷地看着他，“王难，到了现在这一步你还想着你能变回那个干干净净的你呢？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们都是肮脏的老鼠，没有钱没有势只会让人瞧不起，出了门也只会任由别人践踏！而我们三个，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以为你没亲自动手就能逃脱责任吗？你不能！你也是帮助犯，你也逃不掉！”
“这会儿你还有心思可怜别人？你在可怜谁？顾家？哈哈哈哈哈……他们不可怜，他们那种有钱人，只会更加瞧不起我们！”
王基霸越说越激动，笑得面目狰狞，嘴里还嘟囔着:“都死，都该死……”
“够了！”
王难颤抖着身体阴沉着脸，双手紧握成拳，大吼的这一声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随便你吧，怎样都好，我不会再问了，无所谓了，无所谓吧”
他的声音略显虚弱，到最后只剩呢喃。
牵着狗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锁上门，他才终于摆脱了一些那强烈的窒息感。
太黑暗了。
“小顾总，顾律师”
严队大步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顾林。
随着警方来人封锁现场，周围的人群也逐渐散开，基本只剩下律所的人还待在这里。
顾奕泽将那段监控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哑声道:“视频应该被人篡改过了，没有看到除小吴以外的第二个人”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谁能将视频篡改的这么彻底呢？”严队蹙眉道。
“快，精准”顾熙道，“应该是知道行凶计划的人”
“这个还有待调查”严队说，“按照你们的说法，吴向泽是接到电话后才上楼的，本身应该不存在自杀的可能”
“顾律师，看来我们还需要依法调查你的办公室”
顾奕泽点点头:“可以”
严队带人上楼后，顾林才脱下白手套向他们走过来，他缓缓开口说道。
“就目前情况来看，死者在坠楼之前没有跟人发生争执的痕迹，如果迟迟找不到线索，这场意外很容易被判定为自杀”
顾奕泽坐在律所门口的台阶上，望着吴向泽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声音沙哑，“会有线索的，他不会就这么白白死去”
顾林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随即看向顾熙，“大哥，你先陪着二哥，我去看看思思他们”
“好”顾熙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他，“你先带他们离开这里”
车里的四人如坐针毡，却很是安静，连一向好动的顾铭和顾阳都变得沉默了，眼神都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顾林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四人的目光这才转到他身上，有些惊讶。
“三哥你怎么来了？”顾晨问道。
“刚结束工作我就听说光明律师事务所这边出事了，死了一个人”顾林后怕地道，“加上思思之前发消息跟我说你们都来律所了，我担心是不是你们之中的谁出了事，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我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就这么摔了下来”顾铭嗓音低沉，“噗通一声，就没了”
“三哥哥”思思轻声地叫他，“那个哥哥真的不在了吗？不能再抢救一下吗？他还那么年轻呢”
是啊，他还那么年轻呢。
顾林摇摇头，伸手将思思抱过来搂在怀里，“三哥哥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尽管惋惜，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能做的也只有早日抓到凶手，让他绳之以法”
他一只手轻轻抚着思思的小后背，安慰完小家伙又看向顾晨三人，轻声道:“一个个的都这么蔫，吓到了？”
“当时六哥把我眼睛捂住了，所以我没看见什么”顾阳挠挠头道，“只是突然觉得人命真的好脆弱，明明几分钟前还在说话的人，下一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思思吸了吸小鼻子，在顾林怀里拱了拱小脑袋，“思思也不是吓到了，就是有点难过”
顾林微微收紧胳膊搂着小家伙，有些担忧地看着顾晨和顾铭这两个看到了现场的弟弟。
顾晨摇摇头:“没事，缓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好多了”
“我也没事”顾铭道，“只是冷不丁看见那一幕，确实没反应过来”
顾林知道他们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害怕的，他也没有再追问，看着前方正在跟严队说话的顾奕泽，叹气道。
“二哥他……”
“恐怕是摊上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