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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平斌身后一个少年缓缓地走上前来,骆瀚月看着少年那双妩媚多情的桃花眼,脑袋嗡地一下子,一瞬间一片空白。

骆在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飞乾是前谏议大夫夏华墨的儿子,夏华墨在朝堂上一向直言敢谏,十五年前因为顶撞圣上被罢官,举家返乡,从此就没有了音讯,我那时常年在外打仗,未曾有机会与他深交,实乃一大憾事。”

夏飞乾神情变得悲伤,沉声说道:“先母从小告诫晚辈,要时刻牢记先父的风骨,晚辈一直铭记于心、不敢懈怠,这次侥幸帮助了骆侯,晚辈不甚荣幸!”

“不要这么说,这次多亏了你的计谋,我们才能避免一场恶战。不然就算胜利,人数也会折损一半。”骆平斌拍着夏飞乾的肩膀,满脸赞许的表情,“爹已经向圣上请旨嘉奖,一会儿换好衣服,我们一起进宫面圣。”

见爹和大哥如此信任夏飞乾,骆瀚月不好多说什么,暂时压下心中的怀疑。

骆在全、骆平斌和夏飞乾换好衣服进了宫,朱静婉招呼他们吃午饭,骆瀚月想了想,偷偷找到府中护卫赵彦,认真叮嘱几句,赵彦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当夜便离开了侯府。

这场宫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下午定青侯府门前来了一个传旨的太监,骆瀚月疑惑地皱起眉头,跟随朱静婉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青侯之子骆瀚月,天惠聪颖,风神俊悟,敦厚行义,特加封为大理寺少卿,钦此。”

“谢主隆恩。”骆瀚月郑重地接过圣旨,心里仍然有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依靠爹和大哥军功得来的赏赐吗?没想到圣上会把奖赏赐给自己,他深吸一口气,自己终于可以入朝为官了吗?

骆瀚月陷入沉思,连张公公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月儿,娘一直不肯让你去沙场建功立业,你可曾怪娘?”朱静婉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骆瀚月回过神来:“娘亲,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孩儿已长大,我想去闯荡一番。”

“好好好,”朱静婉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月儿长大了,如今也有了官职,好好干,不要给你爹抹黑。”

骆汐黛走过来扑到骆瀚月的怀里:“二哥,你好厉害,黛儿以你为荣。”

骆瀚月笑着揉揉骆汐黛的额头,看着朱静婉认真保证道:“娘亲,我会的。”

……

傍晚时分,骆在全三人才从宫中回来。

朱静婉的脸上露出笑容,欢天喜地对着高管家说道:“上菜吧。”

骆瀚月看到落座的夏飞乾皱起眉头,夏飞乾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唇,拱手抱拳:“下官夏飞乾拜见骆少卿。”

骆瀚月皱起眉头,左眼角的朱砂痣似要滴出血来,下官?

骆平斌笑呵呵地接道:“瀚月,飞乾被圣上加封正六品校尉一职,以后就跟在你身边协助你查案,他只比你大六个月,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一些。”

“夏校尉为什么不去军队任职,反而屈尊跟着在下呢?”骆瀚月想到三个多月以前见到他时的场景,眉头皱得更深。

夏飞乾哈哈一笑:“骆少卿实在是太抬举下官了,下官并无任何带兵打仗的经验,这次能够帮助骆侯实属侥幸。骆侯如此威猛,虎父无犬子,想必骆少卿也不遑多让,下官特意奏请圣上跟随骆少卿学习,希望骆少卿不要嫌弃。”

“瀚月,你过分了,”骆平斌低斥一声,转头看着夏飞乾抱歉地笑笑:“瀚月一向待人温和有礼,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

夏飞乾急忙摆手:“骆大哥千万不要这样说,骆少卿怀疑我也是正常的,说起来我和骆少卿之前有些误会,容我解释一下。”

“哦?月儿,你和飞乾之前认识吗?”定青侯骆在全听到这里,好奇地问道。

骆瀚月把那一晚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夏飞乾神情变得严肃,站起身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骆少卿,那一晚请恕下官无状,实在是事出有因。四个月前,魔教玄天教的教主大婚,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与年方二九的少女成亲,我一时好奇跑去观看,婚礼上喝多了……咳咳……没想到会惹得玄天教派人千里追杀。”

夏飞乾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假意咳嗽几声止住了话头。

骆平斌哈哈大笑起来:“想必飞乾在婚礼上闹得不怎么愉快。”

“骆大哥所言极是,骆少卿如果不信,可以去查证,下官绝无半点隐瞒。”夏飞乾真诚地看着骆瀚月。

骆瀚月的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端起酒杯:“既然都是误会,我怎么会继续责怪夏校尉呢?我敬夏校尉一杯,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夏飞乾拿起酒杯与骆瀚月互相碰撞,两个人一饮而尽。

骆瀚月看着夏飞乾灿烂的笑容,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可没有忘记那日夏飞乾那一身凌厉的气势,这个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是真是假,就看赵彦调查的结果了。

第二日一早,骆瀚月穿着官服去面见皇帝谢恩。

皇帝公仲邦已是花甲之年,精神倒是不错,笑呵呵地看着骆瀚月:“骆爱卿快快请起,朕经常听太子提起你,年轻有为啊。”

“陛下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骆爱卿就不要自谦了,朕已经下旨,何尚书的案子就交由你去查办,莫要辜负朕的信任啊。”

骆瀚月一愣,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公仲邦,公仲邦笑呵呵地,看不出任何异常,急忙跪下:“承蒙陛下厚爱,微臣定当不辱使命!”

公仲邦又和骆瀚月寒暄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骆瀚月坐着马车向大理寺走去,路上思索着皇帝的意思。

圣上明知道户部尚书何进一案的证人是由自己和太子殿下护送进京,又是自己护送到御史台,为何会把这起案子交给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