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兮看着他的眸子，等他说下去。
“按照你说的，沈明轩为了你放弃了一切，我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没钱没权的沈明轩，你还爱不爱？”
安若兮低下头，认真的思量着。
或者可以说，她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明轩那天说过同样的问题。
沈家老爷子提出的问题很尖锐，却也不得不值得自己深思。
如果，沈明轩当初不是轩然集团的董事长，没有动用那么多的资源和关系帮助自己，没有能力为自己制造那么多的幸福和浪漫，更没有条件带自己感受完全不同的上流社会的生活。
那么，自己会不会爱上这个人呢？
可这个问题，哪有答案呢？
爱上一个人，谁能说清楚，到底爱的是什么呢？
不都是裹挟着这个人的全部，刻进了自己的爱情基因里吗？
怎么能一清二楚的分开聊呢？
安若兮刚要说话回答，顾辞远伸手打断。
“若兮，你的犹豫，就说明了至少，你有动摇。对吗？”
安若兮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清醒的分析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能接受他，但是，我也知道，肯定不是完全因为他现在的情况，其他的原因肯定是主观原因。”
“嗯，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还是清醒的。若兮，有时候，我们揪住不放的事，都往往是我们的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你问你自己的心，才会得到答案。”
安若兮点点头。
“是啊，问心，我也常问，可常常得不到答案。你说的对。”
说完，又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顾辞远为安若兮倒满了酒，又缓缓的开口。
“有时候，我们常常会迷失自己。不是爱的太深，而是爱的太杂。你爱他的容貌，爱他的才华，爱他的地位，爱他的金钱，当你爱他的时候，你什么都爱，你以为那就是爱，爱就不用细分。而其实则不然。所以，我们需要给爱情排序，如果让你排，你到底把哪一项排在最前面，而哪一项会放到最后。若兮，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爱情，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插曲和波折。如果，你在心里有一个排序，那么，当波折来临的时候，你就会去学会判断，学会衡量，从而学会解脱，学会取舍。”
安若兮怔怔的看着红酒杯，更像是喃喃自语。
“排位？真的很难。”
顾辞远看了看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感叹着。
“是难，如果不难。这个世界上就不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有那么多的可歌可泣了。若兮，再难，别人也帮不了你，我，程一，向小林，你其他的朋友都不行，真正能让你走出来的，只有你自己。”
安若兮似乎懂了。
“我知道，那就喝一杯，祝我早日走出来。”
顾辞远劝解着安若兮的时候，公寓里，话题已经到了佟琦的身上。
“叔，你放心，向小林在追佟琦，我会帮他的。”
程一有点醉了，手似乎忘记从向小林手里抽回来。
黎志平看着程一的表情，似乎解读出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
他看着向小林。
“你啊，还得努力，追女孩，不能松懈。”
向小林会意的点点头。
黎志平又看着程一。
“如果，你遇到了你爱的人，也要放心大胆的去追，当然，如果遇见爱你的人，也要仔细斟酌，给彼此一个机会。”
程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向小林，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
像是随意看的一眼，又像是别有用心。
他似乎这才注意到两个人还牵着的手。
赶紧用力的抽出来。
“嗯，那肯定的，叔，听了你的故事，我也明白了，爱情是最美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黎志平笑呵呵的点着头。
“当然，那个佟琦的姑娘我没见过，如果，你觉着，她和小林不合适，你也要及时提出来，你是他哥，要帮他把关啊。”
这话说完，向小林和黎志平，都紧盯着程一。
程一喝了酒，本来脸就红了，这下子，突然红的更严重了。
“佟琦...人挺好的。挺好的呢！喝酒。”
气氛有点微妙，黎志平和向小林的配合战，似乎生效。
未来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可眼下，向小林觉着，正在一步步地接近胜利。
这一夜，喝酒的人，还有卓娅。
此刻，她正孤独的走在街边。
昏黄的路灯，把卓娅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喝的微醺，走路稍有不稳。
她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要去哪里。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临睡觉之前，向小林给佟琦发了条微信。
内容简单又复杂：曙光就在前方，路上仍需要你。
佟琦没回，但这并不影响向小林带着微笑睡去。
流动的馅饼摊儿不再流动了，老板租了个门市，就在公寓楼下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起床洗漱，也懒得做饭，就索性顺脚到这吃个早餐。
向小林人还没到店里，先喊了出来。“老板，六个牛肉的，两杯豆浆，在这吃。然后再打包两个馅饼，一杯豆浆。”
程一看了他一眼。
“带给佟琦的？”
向小林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太了解我，啥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程一摇了摇头。
“不是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是你肤浅到把什么都写在自己的脸上，你自己撒泼尿照照，一脸陷入爱情无法自拔的样子。”
向小林打开手机，开到摄像头状态，认真的照着自己。
“有吗？看不出来啊？这小头型，这小五官，这小衣品，满脸的胶原蛋白啊，啧啧，你说，我怎么这么完美？”
程一回怼：“我还没吃呢，就准备让我吐出来？怎么样啊，追的有没有进展？”
向小林放下手机。
“进展肯定有啊，就是速度没那么快。”
“你的方法是不是有问题？你这送点馅饼什么的有用吗？再说，人家佟琦我看天天在家就把早饭吃了，你这不是无用功吗？”
向小林嗤之以鼻。
“无用功，我看你有点爱无能。我这是什么，这是心意，也是促成她一种习惯，你知不知道，人啊，七天就能养成一种习惯。我得让她习惯每天我给她带早饭，带的次数多了，她就不在家里吃了，慢慢地，没有我，她早饭都不爱吃，这就是习惯成自然。懂不懂你？”
程一敷衍：“听着有点道理。不过，也不排除是你的歪理邪说。”
向小林瞄了瞄盯着取餐处的程一，往前凑了凑。
“说真的，你真的支持我追佟琦？不反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