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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黄昏,太阳低低的挂在地平线上,光线透过不远处房屋的檐角照在人脸上,为男人苍白的面孔添上一抹色彩。

两人静静地坐在瑞琪城的外墙上,看着那嘈乱的棋家方向。

沉默良久,涂知意听到男人轻轻的说了句话。

他说:“我似乎明白为何涂知意会屠杀冥界十大氏族了。”

涂知意眨眨眼,没有接话。

这件事在冥界算是个禁忌话题,冥界子民们都知晓此事,但大家心照不宣很少提起。

作为一界之主,用如此血腥暴力的方式达成统一集权,放在六界眼中确实不算占理。

“主君是在说……冥君吗?”涂知意试探道。

陆明煦点点头,看少女一脸谨慎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不必如此,我与冥君是有仇,但也不至于完全蒙蔽双眼,到说不得提不得的地步。”

“就事论事,氏族烂进骨子里,想要改变他们几乎不可能。直接壮士断腕全盘清洗,重建时虽有艰难,但终归是向上的生机,总比那深埋于地下的扭曲之根更有生命力些。”

涂知意伸出大拇指:“主君心胸宽广,是我狭隘了。”

她还以为陆明煦会完全和冥君对着干呢,没想到竟能将公事和私仇分得如此清晰。

这倒真的是在意料之外了。

趁着这个机会,涂知意想再试探试探他对冥界的态度,思考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那……主君如此出手整顿氏族,可是有向冥界学习的意思?”

此言一出,她就明显感觉到陆明煦周身的气场有些不一样了,于是赶紧挽回:“我一个小女子什么都不懂,瞎猜猜而已,主君别生气。”

陆明煦笑了笑:“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同你生气,只是……心中有些自嘲吧。”

“我以为我能做好这个魔君,结果居然和……杀父仇人走上了一样的路。”

“哦……”涂知意明白了。

陆明煦这是典型的“真晦气,我居然和仇人想到一块去了”思想。

理解归理解,以后有机会还是要报仇的。

涂知意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而陆明煦却是突然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同她感慨些陈年往事。

“涂知意此人确是个有手段的主君,这一点谁都否认不了。”陆明煦平静的望向远处。

“我时常都在想,是不是真的天道好轮回,报应会迟但一定会到。她同暮山沉联手,一个杀我父君,一个杀我母妃,这都是我的报应。”

涂知意看似一动不动,其实耳朵早已高高的竖起来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可能要听到什么了不得得大事了。

“我同暮山沉关系一直恶劣,儿时不懂事,对他做过许多过分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真的……很傻。从小母妃就告诉我,我是最尊贵的纯神族血统,暮山沉处处嫉妒我,他见不得我好,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想办法害我。”

“所以我从来不要他给的东西,也从不领他的情。仗着父君偏爱,总是欺负他。”

“现在想想,似乎就是因为我前面这些年过得实在是太顺了,所以天道收回了这一切,也害死了我的父母。他坐上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而我只能像个丧家之犬,逃到魔界苟且偷生。”

涂知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背。

她总觉得,陆明煦的母妃不太对劲。

希愿公主也是神族,与天君所生之子确是纯神族血脉不假,但现如今大家对血脉并不是那么的重视。

毕竟六界神族已经很稀少了,很多都是亲戚,联姻都不好联。

再者仙族和神族结合所生之子也有一半的几率是神族,比如暮山沉就是。

一界主君娶的是神还是仙,孩子是神还是仙,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注意了。

希愿公主给陆明煦强调这个是什么意思?

而且有哪个母亲教孩子是这样教的?你哥哥不是好人,就是存心害你?

最重要的是,希愿公主只是个天妃,说白了就是个妾。暮山沉是天后所出嫡长子,为何陆明煦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天君之位是他的?

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些都是希愿公主给他灌输的思想。

不知为何,她只在空山匆匆见过暮山沉一眼,就打心底里觉得他并不是会嫉妒弟弟的人。

相反,他好像还对这个经常欺负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存着一丝包容。

虽是这么觉得,但肯定不能这么说,毕竟是陆明煦的杀母仇人。

涂知意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面上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像顺毛一样捋着陆明煦的后背,试探着问:“那冥君呢?”

她可没忘,刚才陆明煦可是将冥君和天君放在一起说的。

果然,陆明煦语气顿了顿,双拳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

“这件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说过……就连母妃都不知道。”他低着头,神情隐在碎发中令人瞧不真切。

“涂知意儿时意外跌落诛仙台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

涂知意点点头。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冥君因为这个昏迷了一千年。醒来后也很少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只要露面就一定是戴着金色彼岸花面具。外界传言她是因为被诛仙台的戾气毁了容,才不得不常年以面具遮掩。

男人的语气很轻,好似稍微有些风就能将说出的话语吹散了。

“那是我失手将她推下去的。”

涂知意放在男人后背的手猛地一僵,呼吸顿时错乱起来。

“你……把她推下去的?”

“是。”陆明煦转过头看着少女震惊的双眸,平静的解释:“当时她在天界做质子,我们也时常有交集。”

他说得委婉,那质子应该是他欺负的对象。

许是胆大妄为惯了,女孩越是反抗,他就越较劲。

那日两人在诛仙台边起了争执,女孩想离开,被他猛地揪住辫子往后那么一扯,就直直跌入了戾气形成的深渊。

那是他唯一一次头脑发白惊慌失措,甚至忘了喊人来救人。

“你……”涂知意脑中密密麻麻的疼起来,她勉强控制住表情,提高声音质问道:“为何不说?”

“我想说的。”陆明煦语气中带了些委屈。

“可是尹寂叔叔不让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