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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知意在天界只待了一会就准备离开,毕竟碍着老冥君的态度也不能住在这。

本来涂晦就看不惯暮山沉,她就是再没情商也不会挑人家回冥界的时候在雷区蹦迪。

等她回到冥宫时,启渊已经走了,沙华殿里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十分反常。

倒也不能算反常。

因为五府总督都住在这里,整日都要闹腾到后半夜才肯睡觉。但是涂晦一回来,整个沙华殿戌时就要全部熄灯,否则就是“伤身体”的行为。

涂知意默默叹了口气,摸黑进了自己的房间,刚走两步就踩到了个柔软的物件。

“嘶——”

涂知意猛地后退一步,满面震惊的看着地上那团人影。

只见季斯年一骨碌坐起身子,局促的意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眼前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看就是那老家伙给季斯年下的命令,让他今夜好好“伺候”主君。

涂知意揉揉眉心,打个响指点亮了桌上的蜡烛,这才看清楚了屋中的情形。

她的床上东西丝毫没乱,地上是季斯年打的地铺。不是正经被褥,就是几件衣裳凑起来的临时地席。

很明显,这孩子被涂晦提溜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藏一床被子在储物袋里,现在只能用衣服临时搭个地铺。

季斯年只穿了中衣,面上还带着些窘迫,先是看了一眼窗外,然后才小声解释:“老爷说让我来……照顾姐姐,然后就把我锁进来了。我看天色已晚,猜测姐姐应该是住在天界,才自作主张在这地上休息……”

涂知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对这孩子的死脑筋非常无奈。

“都猜我不回来了,怎么不干脆上床睡?”

季斯年赶紧摇头:“姐姐的床榻,我不能染指。”

“行了,把地上这些都收起来。”涂知意慵懒的摆摆手:“我这床挺大的,不至于躺不下两个人。你先睡吧,我去泡泡澡。”

她往后殿浴池方向走了两步,见季斯年进退两难的表情,便直接退回来衣袖一扫把地上铺的“临时床铺”卷起来放到椅子上,然后才施施然去泡澡。

其实上界之人但凡是有些修为的,洗澡基本都用清洁咒。又快又方便,不浪费时间。

但是涂知意不行,她总觉得清洁咒没有洗澡来得实在。所以她的房间后殿是一个巨大的浴池,每晚睡觉前她都会去泡一泡。

烟雾缭绕中,身和心一放松下来,周身就能通透起来。

今日她刚进了池中,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不是水温的问题。

涂知意在水池中央转了一圈,目光从四周池岸扫过,而后抬头看向浴室的房梁和屋角的位置。

没有摄像头。

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里是冥界,不是现实世界。现在她的神力还正常,程笠身上的系统是被鹤白周边的气场屏蔽着的。那无处不在的监控已经无法到达这里,她现在很安全。

可是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若有若无的注视着她,令人惶恐不安。那是已经许久都没再感受过的,被一双眼睛狂热的盯着的感觉。

今日情绪不太对,她干脆也不再继续泡澡,直接披上衣服从浴池出来。

刚进卧房,就看到季斯年局促的从床边站起来。

涂知意有些烦躁,懒得再同他拉扯,直接一个瞬移就去了乔水水房间,今夜和她挤一挤。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季斯年一人垂头立在床侧。他沉默半晌,颓然坐回床边蜷缩在一起,神色黯然。

看姐姐这神情……只怕是自己又惹得她厌烦了。

“为什么……”

喉间语句破碎,男人的眼眶慢慢红起来。

他双臂交叠紧紧抱着自己,拼命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

文不成武不就,天赋有限不论怎么努力都不成。

若是在普通人群里,尚可说一句“勤能补拙”,多努努力也就能出头。

但他在五府,在涂知意身旁。天赋本就给人划出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是怎么努力都弥补不了的。

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行商有天赋,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

那些枯燥的账本,他用了很久才勉强捋明白是怎么回事。关于商业改革的“奇思妙计”,也都是经过不知多少夜的功课才能做到轻轻巧巧的在众人面前说出来。

他知道五府中没有这方面的人可用,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条路。也只有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这里,也才能……配得上王夫之位。

五府中属他年纪最小,也只有他一直戴着眼镜,都是夜间学习落下的毛病。

没人知道他暗中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能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如今又是嘴笨不会说话,更让姐姐厌烦了。

“心理这么脆弱啊……”

陌生中带着些嘲讽的声音传来,季斯年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不知何时进来的银发男人。

“就知道哭,怪不得他们都看不上你。”鹤白高高的睥睨着蜷缩在床边的男人,宛如在看一条可怜的狗。

季斯年紧紧咬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言不发的盯着鹤白的脸。

“怎么,我说的不对?”鹤白弯下身来,右手搭在男子肩头骤然收紧,掐得他闷哼出声。

“你看似作为商府总督和他们平起平坐,但在冥君眼里,你何时可堪重任过?”

“不过是看你这么费力的攀着,可怜可怜你罢了。”

“也就你还巴巴的瞅着她,盼望她能看你一眼。”

……

第二日一早,涂晦就不见了踪影。众人习以为常,他向来来去都随心,也不会特意告诉女儿。

星牧养了这几日,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不再像三天前那样白的毫无人色。

大家坐在院中,围着那桃木桌一起吃早饭。季斯年一直心事重重,也没吃多少东西。涂知意问了两句,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便也就随他去了。

吃过饭后,众人散去各忙各的,唯有星牧一直没走。

师徒俩相对而坐,沉默良久。

星牧起身向前两步,双手一拱便又要行礼。

“打住!”涂知意直接打断他的动作:“以后不准和我搞这一套。”

星牧怏怏垂下头来,神情委屈。

“好了阿牧。”涂知意拉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身边,让他坐在椅子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知道你的性子如何,既然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

星牧点点头,没有说话。

涂知意继续道:“我只交代你一句,一旦身子吃不消,马上停手。如果你不停,我就想办法打断施术,大不了就是咱们师徒俩一起伤一阵子。”

“师父!”星牧焦急出声,脸上诧异和惊惧交织,最后又浮现出无奈来,只能小声嘟囔了句:“师父总是知道怎么拿捏我。”

“怎么,不乐意?”

涂知意掐住他的脸揉了揉,语气放松下来:“去吧,让军府和外府一起。”

星牧这才规规矩矩的又行了个礼退下。

得了冥君的授意,他才能代表内府去他界行事,也才能……光明正大的调兵去往灵界。

先前涂知意失踪时他在灵界布下的溯洄大阵,不能白布。他陆陆续续取的三个月的心头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