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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的笑声响彻高空,伏黑甚尔脸色复杂,悄然松开手中的神仙索,握着天逆鉾朝着夏油杰三人所在坠落。

夏油杰看了眼空中的五条悟,心知这场战斗没有他插手的余地,随即驱使着鲾鲼咒灵载着禅院幽和天内理子远离这片战场。

果不其然,五条悟瞬间追上,挥动手刀袭向伏黑甚尔后颈,却见伏黑甚尔身子前倾,随后翻身回刺,一抹寒光直刺五条悟脖颈。

牙突,零式!

极近距离地爆发突刺,对于滞空的目标本是避无可避的必杀,但五条悟领悟反转术式之后,对自身无下限术式的理解更加精深,哪怕在空中也可以自如挪转。

只见他稍稍后退便避开天逆鉾锋芒,又见伏黑甚尔连刺数记仍挨不到他分毫,被他轻松避过。

随后五条悟屈指一弹落在天逆鉾上,“回敬你一杯!”

术式反转,赫!

威力强劲的光炮抵着天逆鉾将伏黑甚尔轰飞了很高方才开始回落,就算有天逆鉾抵消赫的效果,伏黑甚尔还是感到一阵气血激荡,只见他不顾嘴角溢出的鲜血,将天逆鉾扣上万里锁肆意地甩动起来。

无限延伸的万里锁如金蛇狂舞,铺天盖地,搅得海水激荡,翻腾不止。

就算不算上远处那个咒术师,就算没有身上的伤势,依旧胜算渺茫。

违和感。

五条悟自在地穿梭在狂舞着的万里锁之间,丝毫不在意伏黑甚尔借万里锁封锁这片空间。

“要投降么?不准投降!”

伏黑甚尔踏在横空的万里锁之上,甩动着天逆鉾,把握着出手的时机。

违和感。

五条悟避开一道道万里锁,脚踏苍穹,头顶大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抱歉啦。

杰,小理子,还有那不知生死的小鬼。

我已经……我现在……

心中腾越地只有无比的畅快!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怎样都好,”伏黑甚尔摒弃杂念,手中万里锁连带着天逆鉾一同甩出,带起滔天海浪朝着五条悟袭来,口中大声叫嚣,“杀了你!”

同一时间,五条悟右手三指蜷起,尾指无名指指向伏黑甚尔,“虚式,茈。”

苍和赫,顺转和反转,两种互斥的力量,通过各种融合冲突生成的,假想中的力量,在一瞬间倾泻而出。

刹那间,封锁在四周的万里锁节节崩碎,耀眼的光芒散去后,伏黑甚尔残败地身躯显露在五条悟眼前。

原本健硕的肉身被剜去了大半,左臂也被炸得不知踪迹,右手抓着神仙索,爬虫模样的咒灵自他腰间爬到肩头,将连接着残余万里锁的天逆鉾吞入口中后,朝伏黑甚尔发出呜呜的哀鸣。

违和感,原来如此。

见好就收、及时止损、光速滑跪……还真是一次次错过了正确的选项。

赢了就认为会一直赢,输了就认为总有机会翻盘,我们真是如出一辙,彻头彻尾的赌徒。

领不到工钱的事我才不干咧。原本应该是这样。

然而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无下限术士,应该说从滚球兽一下子进化成了战斗暴龙兽?

就算毫无胜算,也不想认输,也还是想将代表御三家乃至咒术界的顶点踩在脚下!

为了肯定自己,反而违背了自己的常态,所以才会失败。

不是早就丢掉了所谓的尊严,也不再尊重自己和他人……

临终前的回光,竟还能看见亡妻和孩子,“还不坏。”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么?”

五条悟的声音传来,伏黑甚尔朝禅院幽所在的方向看去,又看向五条悟,“我家还有一个孩子,两三年后会到禅院家,随你处置了。”

伏黑甚尔松开手中的神仙索,任由残躯跌入大海。

他,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

冒险后的结局本该皆大欢喜,原本应该是这样。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带走星浆体。”夜蛾正道如是说。

五条悟拍案怒斥,“默许我们保护小理子的不也是你么?”

夜蛾正道不紧不慢地说,“默许的意义也在于不公开,我在的话就不能当看不到。”

五条悟冷冷地说,“跟天元开战,我们也无所谓。”

“先等一等。”夏油杰打破了他们之间僵硬的局面,看向正给禅院幽疗伤的家入硝子,“他的情况怎么样。”

家入硝子看了过来,面露纠结,“你们,可以给他收尸么?”

五条悟瞪大眼睛,举起拳头叫道,“医德呢?反转术式救一救!”

“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家入硝子回头看去,天内理子死死攥着裙褶低声啜泣着,她困扰着抓着头发,“超麻烦的,他的状态五条用六眼看会更清楚吧。”

五条悟走到禅院幽床边,微微拉低圆形墨镜,随着他的探查,神情越来越凝重。

见五条悟久久不语,家入硝子解答道,“不止是他本身的伤势,术式的效果,束缚的失衡,乱七八糟的,难搞哦。”

“硝子……”家入硝子摆了摆手打断夏油杰要说的话,转身又回到禅院幽身边用反转术式治疗起来,“以我反转术式的造诣只能暂缓伤势,他的命还是自身运转着的术式吊着。”

“术式的效果类似加速器,平时是可控的加减,就算受伤也会被正向的效果淹没。”

“直到自身的状态跌破了某个界限,就会向负的方向滑落,就像现在。”

夏油杰眉头紧皱,说,“不会因为失去意识而停止术式么?”

五条悟长吐一口气,说,“术式是他的维生手段,虽然状态向着负的状态跌落,却因为临死前的念头延伸死的【过程】,所以现在的状态是无限趋近于死。”

“无限啊,也许他是我五条家的远亲也说不定。”

“可他姓禅院啊。”夏油杰揉了揉眉心,说,“那他要永远保持这种状态?”

“怎么可能?”五条悟冷笑着,忽而又叹了口气,“无限是对于他自身而言,在我们看来只是有限地延伸了死亡的过程,无限拉长地是他对死亡的时感。”

“外界的一瞬间对他而言可能是千百年,而且时差还在不断扩大,倘若他不能再正确地把握时感,中断了对死亡过程的延伸,就会死。”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强力的反转术式,将他从跌落的状态逆转。”

家入硝子连忙说,“我不行,以我的程度维持他的生命都很勉强。”

五条悟苦恼地说,“我的反转术式,是只能作用我自身的那类。”

家入硝子叹息,道,“咒术界找不到第三个懂得反转术式的咒术师,而他的情况放在现代医学上,已经可以送进停尸房了。”

“要治好他,至少要用到清除束缚代价,以及有维持生命效果的特级咒物。”

夏油杰低声自语,“高专有这类咒物么?”

“我也会让五条家找找看。”五条悟忽然瞪大眼睛,“天元呢,这是他找来的人,应该也要他负责吧?虽说只是临时工。”

夜蛾正道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是不是忘了,你还要救星浆体。”

“这孩子,不倾尽全力去救是不行的。”家入硝子淡淡地说,“是经典的电车难题呢。”

“是理子妹妹,还是这孩子。”

“要救星浆体,就是与咒术界为敌。”夜蛾正道神情严肃,“就算倾尽咒术界也无法阻止你们,但可以让你们救不到人。”

“这孩子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家入硝子轻描淡写地做下了死亡宣告。

五条悟摘下墨镜,深深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作为咒术师他也应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天内你也不用心怀歉疚,他不会像看着你这样不开心的活着。”

“才不会!他并不是那种温柔的人。”天内理子踱步来到禅院幽身边,眼中盈溢着沉重的悲伤,扯了扯嘴角,“他这不是一直都想活下去么?”

“悟,我们去见天元大人,一定会有两全的办法的。”

夏油杰刚想拽着五条悟去找天元,忽然顿下脚步,一道信息陡然出现在他们脑海。

同化完成之前,暂不见客。

“暂不见客?”五条悟透过窗外看向寂静的夜空,湛蓝色的双眼波澜激荡,笼罩在高专上空的天元结界不断地变换组合,“我们也不是去当客人的……”

“已经够了。”天内理子说,“我会和天元大人融合。”

她勉强笑了笑,“虽说现在才有这种觉悟可能有点晚了,可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

“小理子……”夏油杰想要阻止,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五条悟深深地看着她,说,“只是相识几天,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换做你们,我也会这样做的,因为这几天真的很开心,你们也是我重要的人。”天内理子侧着头展露笑颜,“如果是为了世界之类的跟天元大人同化就感觉太空泛有些不甘心,为了你们,为了学校里那些朋友能够继续普通的生活,就完全没问题!”

看着一瞬间成长起来的天内理子,五条悟不由得急躁起来,“该做出牺牲的不该是你!”

这时,五条家当代家主五条末陀打来电话。

“喂,死老头。”

“嗯,老人家睡眠不好。不过领悟了虚式还真是意外惊喜。”

“别说这些,我让你做的事怎么样。”

“情况我都了解了,五条家不会帮忙对抗咒术界。”

“我可是六眼术士。”

“如果你已经是家主那就没办法了。而现在,就算是六眼术士会做出招致家族衰败的选择,也要被逐出家门,敬而远之。”

“可恶的老头……”

“不是有两全法么?换一个星浆体不就行了,六眼术士也难免为人心所扰啊。”

“还有其他的星浆体?”

“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任性的六眼术士也有的是。不过明面上这个是最优解。”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阵忙音,被五条悟所打搅而失眠的五条末陀随手挂掉电话,凑着灯光翻阅着古代的记录,“提前把最优顺位调到次位,就算任务中六眼术士和星浆体产生感情,用次位递补也不会有影响。”

“为了六眼术士的人生大事,那一代真是操碎了心哦。”

“好孙儿,你会如何做呢。”

“悟,这样不行哦。”天内理子打断了五条悟的通话,单手抚胸,自信地笑着,“为了姿容绝丽的妾身,对抗咒术界的你们很帅气。”

“我不想讨厌这样的你们。”

“嗤,笨蛋一样。”

……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出现,众人来到薨星宫为天内理子送行。

“理子小姐,为什么,我……”

没有什么比拥有希望后又失去更绝望,黑井美里无法怪罪任何人,只是为还要遭受这种命运的天内理子而伤心,抱着她不住地哭泣。

天内理子这时的心情反而更平静,轻拍着她的背,说,“这样就好,只是回到了原点。”

“就算这样,我也最喜欢你,今后也一样。”

“理子小姐,我也……最喜欢你。”

离别的伤感夏油杰看入眼底,再次开口,“小理子,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天内理子缓缓推开黑井美里,来到夏油杰面前,踮起脚轻拍他的肩头,“杰总说保护保护的,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傲气哇。”

“就算是我这样没有力量的弱者,也有可以做到的事。”

“我也想保护你们,只是你们太强了。”

夏油杰怔怔地看着她,只见她狡黠地笑着,“并不是什么伟大的理由。”

“我无法负担起他的人生度过余生,所以做出最轻松的选择。”

“他的话可以做到的吧,承载两份人生。”

五条悟呵斥道,“说什么傻话!”

“他也说过想要过普通的生活,可是以他的性格应该做不到吧。”天内理子忧心忡忡地说着,“看着就没朋友,就拜托你们了。”

“气氛太沉重啦,只是同化而已。”天内理子摆了摆手,久违的做出中二宣言,“天元大人就是妾身,妾身就是天元大人!”

她的手指向天空,灿烂地笑着,“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说罢,转身走向通往薨星宫结界的洞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背影上,格外灿烂。

看着天内理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夏油杰缓缓拉下五条悟高举着的手,低声道,“悟,已经够了。”

五条悟沉声道,“杰,任由弱者牺牲,这样不对吧?”

“我不知道,这是小理子的选择。”

他们在薨星宫前站了很久依旧没有找到答案,只知道一件事。

所谓最强,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