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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邪法会,三年一届,乃三棺城最大的盛事之一。

不仅是本城的居民会蜂拥而至,就连其他城池的百姓、商贾、镖师等等,也会千里迢迢,来此一睹盛会风采,求取一件开光法器法符。

尤其是最近厄运缠身,又或者身怀不祥物件之人,更是会不远万里,来此求个心安。

驱邪法会的宝坛立在悲慈寺大雄宝殿门前的开阔广场上,筑得极高,除了被邀请登上宝坛的来宾之外,其余人等皆只能仰头观望。

原本宝坛就近的观礼位置,只对持有名帖的信徒开放。

但也由于宝坛的高度,四面只要是地势高的地方,无论是山头、大树、宝塔之上,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悲慈寺的僧人们也不去驱赶,只是默认了这些百姓的存在。

却也因为抢占上佳位置,爆发了不少矛盾冲突。

“上树吗?正好还有两个位置,一百钱一位,童叟无欺,保证你能安稳看完整场法会!”

一个脸上刻着青纹的高瘦青年,双手环抱身前,斜眼懒洋洋地问道。

他身后是一棵参天大树,树冠如盖,树干巨大,能容人双脚并立,站于其上。

这青年竟是占了这棵巨树,吆喝贩卖起了上树的名额。

等同于一顿斋饭的钱。

看他腰间钱袋鼓胀,只怕是从中赚取了不菲收入。

陈牧眉毛一挑,问道:“此树乃天养地生,无主之物,再者说,就算要收钱,也该是寺中僧人来收,你这有头发的,又是何人?”

面对质问,高瘦青年只是不屑冷笑一声,撩开衣襟,露出一把别在腰间的剔骨刀。

“这就是你爷爷我的底气,听好了,我是青蛇帮的刀堂陈三,这树我还真就占着了,你要不服,大可上前试试爷爷的刀锋利否!”

他既然发出了邀请,陈牧自然是乐于助人的。

数息之后,

高瘦青年躺倒在地,蜷缩如一只熟透的虾,捂住腹部不住发出阵阵哀嚎。

而两个身披蓑衣笠帽的身影,则悠哉游哉地沿着树干,一路往上攀登。

陈牧也不去打扰那些已经花了钱,买了位置的百姓。

只是在对方惴惴不安的眼神注视下,与小和尚一同踩着那些纤细如手指大小的枝桠前行。

不多时,

两人已经来到了树冠顶部,脚下各自踩着一片树叶,与凌空虚立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此时,地上的高瘦青年也从剧痛之中缓过神来。

他抬头一看,见到那个揍了自己一顿的身影,飘然若仙,心中清楚只怕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角色。

心中悲愤难言。

你丫的明明是有通天本领的修士,为何竟然要顺手掠走自己的钱袋?!

随便去这城内哪家府上做个供奉客卿,所得资粮,岂不是比抢他一个青蛇帮的小混混,要丰厚千百倍?

高瘦青年敢怒不敢言,只好一瘸一拐地愤愤离开。

“哈,这位置还真不错,难怪那泼皮敢开价一百钱,还卖得挺火!”

“阿弥陀佛。”

苦闻没有接陈牧的话,而是低头看向宝坛。

从他们身处的高度,就连宝坛都位于他们下方,稍微低头就能看见宝坛上的全景。

只见在宝坛之上,以一位留有白色长须的老和尚为首,一共列有三十个席位,呈半月形状,列于最显眼的位置。

从每个人背后的旗幡,能看出其所属的门派,包括悲慈寺在内,三棺城的二十四家寺庙道观,都有列席。

陈牧的目光在其中一个席位上微微停留。

只见那个席位的后方旗幡上,写着“神虚子”三字,而坐在席上之人,却是一位面生的中年道士。

观其神色,虽然平静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但从此人不断抖动的眉毛,以及双手拇指在互相摩擦打转的小动作来看,似乎显得有些焦虑和不安。

陈牧没有看多久,就转头再扫向其他位置。

能够登上宝坛观礼的人,也大多非富则贵,皆是穿着锦衣华服,也都有坐席安排,在“上师”的前方,分列两侧。

包括三天前他曾见过的那位韩府方姓大夫人,也在其中。

只不过和其他出席贵客不同,这位方夫人的脸上,阴沉如水,神色憔悴,眼睛附近涂抹着浓妆,不知是不是要掩饰其痛哭过的痕迹。

想来是神虚子和韩琦的噩耗,传回到韩家,让这位大夫人忙于奔命。

而在所有坐席中间,则留出来一条通道,可供人通行。

此时恰好有一位美妇人,搀扶着一个看上去就神智有缺的少年郎,缓缓步过通道,站在了一众上师前方的扇形空地上。

那美妇人毕恭毕敬对着前方作揖行礼,开口道:

“妾身柳氏,见过诸位上师,还请上师救救妾身犬子吧!”

前面几轮驱邪一直未曾开口的空蝉上师,此刻睁开眼眸,隐隐有精光闪烁。

他温和说道:“夫人莫急,令郎出了何事,你且说来与诸位上师听。”

“是,空蝉上师,妾身乃南凰州菀城人氏,三年前,城中闹了鬼疫,有数以千计的百姓被恶鬼附身,状若癫狂,见人就杀。”

“犬子温良敦厚,好好地在家读书,考取功名,不曾想三年前的一个夜晚,竟然也遭了鬼疫,一连杀了四五个下人,方才被合力制止。”

“后来朝廷遣了镇狱司杀鬼,又开坛作法,请来法师为菀城驱邪,这才让犬子的鬼疫之症,不再发作。”

“原本朝廷法师说的是,犬子属于邪气入侵,一时间分不清虚妄和现实,方才会呈现如痴呆儿之状,如今鬼邪已祓,只需在家中蕴养些时日,就能恢复如初。”

“可三年过去了,犬子的症状却没有半点好转迹象,妾身想要去寻当年法师要个说法,也不见了踪影,百般无奈,听闻三棺城驱邪法会盛名,于是不远千里,前来求助!”

“还请诸位上师怜悯妾身不易,家中只有这一个独子,施展神通伟力,救救犬子吧!”

美妇人当众泣出声来,真是梨花带雨,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唯独树上的陈牧见状,轻轻皱起了眉头,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