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表情了——日子长着呢，有你哭的时候。”王灿简直就像是在演舞台剧，一会变脸，一调度度，一会手舞足蹈。“胥旋朗搞定了饶仁辅的妻女，想在记者会上力挽狂澜。他做梦！早知道死个饶仁辅就忙得他焦头烂额，我早让他去死了。自杀？自杀是不假，里面的门道我清楚得很！”
陆晗光起身要去换尿袋，被王灿拦住。“去哪？”只见他一手端了酒杯，一手用力捏着陆晗光的尿袋。“你记住，你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制造机器，躺在家里和躺在生产线上也是一样的。”
陆晗光目露凶光，立刻就要上手，被阿木轻松拦下。王灿看着他怒不可发的脸，把杯里的酒一点点倒在陆晗光头上，一直流阿木的手上。另一个佣人立刻上前拿毛巾接住，不让它滴在地上。倒完以后，他把一部手机放在桌上，“告诉他。记者会上我会给他一份大礼。”
这简直比喝下肚子还要让人心旷神怡“老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啊。睡醒了没？”王灿心情大好，带着笑声自言自语地走去卧室看望王勇进。
阿木对陆晗光说：“我带你去换衣服。”
陆晗光上了楼，阿木就等他洗完了澡，替他把衣服都准备好。
“精油用完了，我替你换。”
陆晗光手一甩，抢在阿木前面把瓶子打翻在地。“不换了，清理干净吧。”
阿木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等阿木出现的时候，陆晗光居然明目张胆地给胥旋朗打电话，告诉他王灿准备在记者会上揭露饶仁辅死亡的真相，要他提前做好准备。
“贵宾，我有我的职责。”
阿木把事情告知王灿，王灿只伸手向他要什么东西。
阿木把手机给他。
王灿对着王勇进说，“老头子，你好好听。最好能气得醒过来。”只见王灿在手机上按了几下，陆晗光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来。
是录音，刚才通话的录音。王灿这么做是希望能用陆晗光的声音刺激王勇进。
王灿满意起身，“一直放不要断。老头子醒了叫我。”
阿木点点头，却把事情交给另一个佣人去做，自己抽身走开了。
胥旋朗虽然很是担心，可眼下只能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保不住《人格》就保不住樊盛，保不住樊盛，他就连谈判的筹码都没有。
胥旋朗特派员回来了。胥旋朗揉揉太阳穴，感觉头昏脑胀。“我希望你带来的是好消息。”
“当然。”
“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
“立刻准备召开记者会。”
《人格》说明会无预警空降。胥旋朗作为项目的推动人独揽大局。“各位媒体朋友们大家好，最近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影响外界对《人格》项目的后续发展产生了很多质疑。今天我在这里召开记者会，就是为了解答大家心中的疑惑。今天我们没有提纲，只有问答。无论是已经到场的媒体们还是看到消息正在往这边赶的记者，无论是观众代表还是粉丝代表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第一手的真实回答。”
“胥总胥总，针对此次大规模的‘退票’事件，樊盛内部后续打算如何处理呢？”
“实际上‘退票’本来就是我们依照观众的诉求做出的一个决定。《人格》是我花了三年筹备的项目，作为项目负责人，我既要保证《人格》完整地呈现，又要充分考虑到观众的实际需求。”
“那为什么有退票的观众反映退票审核了三天还不通过？”
“为了给彼此一个弹性空间。部分观众可能会盲目从众，而樊盛也需要对退票进行确认。在这里我能向相关投票者保证的就是……审核期一过，符合条件的退票申请都会通过。”
另一家记者继续发问：“关于饶仁辅所饰演的角色后续有什么安排呢？”
“这一点我们的编剧团队还在商讨当中。”
“是直接让这个角色消失，还是让他永远活在回忆中。难道就没有一点方向吗？”
他的问题非常狠毒。直接让角色消失多少有点翻脸无情的意味，活在其他角色回忆中又会让人质疑“消费死者”或者是“卖情怀”。这两者无论回答哪一个，后续都会有不小的麻烦。这种记者大概率是对家派来的。胥旋朗当然不会就着陷阱下脚。
“我们确实有几个方向，虽然还没有确定。你刚才提到的两种选择，我们在一开始就否决了。”
“那胥总倒是说说看，准备拿出什么方案。”
“首先，饶仁辅先生的拍摄内容远比目前泄露的要多得多，这原本是打算收录到角色传记中的。其次，如有需要，我们也会考虑AI换脸技术。”
“这难道不是妥妥的消费逝者。”
“是不是消费逝者，你我说了都不算。站在《人格》项目推动人的角度，我必须保证项目的完整性。《人格》作为饶老师的遗作，无论如何都会受到关注。我只能说，尽力把它做到最好，才是给所有关心饶老师的人的交待。”
往后几轮的问题大同小异，全部都在质疑胥旋朗这个时间点开招待会的动机。无论胥旋朗如何解释，都没办法完全把自己从“消费逝者”四个字中剥离。终于在某一次提问中胥旋朗失去了耐心。
一位粉丝代表大胆提问。“我请问胥总大张旗鼓开记者招待会，饶老师的戏份真的会有保障吗？刚才你也提到了退票的事。如果我们粉丝取消退票，然后饶老师的戏份又少得可怜，我们岂不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继续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于是胥旋朗拿出杀手锏。“刚才已经回答了很多问题。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今天在现场我可以放出部分片段。还有，我再重申一次，符合要求的观众依然可以先退票，等《人格》播出后也可以选择继续为饶老师投票。如果你担心被骗，这完全不冲突。”说完不等粉丝代表反应，就让人把未曝光的片段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