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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声巨响,闪亮登场

金色的太阳染上了污秽。

花神、赤王与树王三位神王立下誓言,结成同盟挚友。仿若白银的月亮、黄金的太阳与翡翠的绿洲。

民带来了慈悲与欢乐。

在那个三位贤王共治的时代,他们共同建立乐土瓦利·韦杰。

树王生日时,花神跳舞、赤王奏乐为她祝诞。据说在花神踏过的土地上长出来无数美丽的紫红色帕蒂沙兰。三位神明感慨此刻的幸福,希望时光永驻。

安乐和平,统一的无忧乐园中无分彼此,亦无有灾祸…真希望此刻蜃楼般的幸福能化作永恒,再无分离之苦。

后来,花神谢落在蔽日的沙暴中,无忧的黄金乐园被死亡所淹没,绿洲也不复有紫红的帕蒂莎兰盛开。乐土瓦利·韦杰被狂沙席卷,陷入百年的混乱与迷茫。

失去了花神这一纽带,赤王与树王逐渐因统治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

赤王阿赫马尔在花神玛莉卡塔的帮助下取得了禁忌知识的力量,草之龙阿佩普与赤王达成协议:在赤王死后,她将吞没赤王所有的知识。

他将全身心投入钻研机械。而从机械之内,漆黑的梦魇之中,全新的智性将蜕壳而出…对禁忌知识的追求引来了覆灭的结局,阿赫玛尔一手建立的王都,被他自己一手毁灭。

在最为危急的时刻,曾经与祂决裂的同伴树王,感受到灾难的气息踏出雨林,漫过黄沙,来到了阿赫玛尔的面前。

沙漠之国上上下下都覆盖着一层淡绿色的神力,这股平和的力量暂时抚慰了无数因禁忌知识发疯的子民。

大慈树王站在了赤王的面前。

两位旧友的重逢并不是激动热烈,也没有愤怒而激烈的争吵,双方都很平静克制,还带着一丝至交好友才有的默契与温情。

让人无法想象,祂们其实已经决裂,分别多年。

大慈树王看着眼前的赤王,祂坐在了黄金的王座上,本来如日轮般夺目耀眼的身姿此刻却染上斑驳的污渍,漆黑的污秽攀爬到了祂的身上,禁忌知识污染了原本璀璨的神明。

而大慈树王一如既往,只是耳畔的发辫上簪了一朵纤细优雅的琉璃百合,淡雅的芬芳携带着大地的回忆在空中弥漫开来。

祂目光中有痛惜,又悲哀。

赤王并没有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与不甘中,这位一落地便被尊称为天空之子,伟大神灵,对这次彻头彻尾的失败显得十分洒脱,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我失败了。”

祂平静地看向大慈树王,黑色的淤泥已经有些许攀爬到了祂的面颊,在那双比天上太阳还要热烈的眼眸中染上黑色的斑点 。

祂轻轻叹道:“或许探寻禁忌的知识,深渊之下的力量本就是错误的,我仿佛坠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长梦,梦境的最后是冰冷的现实。”

祂摇了摇头:“我终究无法带回祂,向子民许诺的梦乡,无忧无虑的乐土被我亲手招致的灾祸落的如今的下场,我与阿佩普在之前就已经签定契约,我死后的尸体将被她所吞噬,她便是阻拦禁忌知识爆发的最后一道防线。”

大慈树王新芽一般的眼眸中露出浓重的哀伤。

“我听死灵的魔神 萨米基纳说起过轮回的观念。”

祂将轮回的概念尽数倾诉给了赤王。

“阿蒙,将你的一缕灵知给我吧,你应该有娜布的灵知,等到我和萨米基纳一起铸造了轮回,你们便能拥有重生的机会,所有人都拥有新生,在轮回中再次获得生命。”

赤王愣在了原地。

半晌,祂神情有些落寞,摇了摇头:“不用了。”

“娜布没有留下灵知,祂将自己献祭,为我打开通往深渊的通道,而我,辜负了祂的牺牲。”

祂不再落寞,打断了大慈树王接下来劝说的话语,对着大慈树王伸出手,手心中是两颗散发莹莹光辉的物体,一颗粉蓝色的星星,一颗粉红色宝石,好似花苞一般。

“这是梦境的权柄,与我所建造黄金梦乡时的一切。”

赤王将这这两样东西递给了大慈树王,说道:“万千人的智慧相聚于同一个梦境,我本意是为了建造永恒的乐园,那里没有悲苦,没有仇恨,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的智慧之乡。”

“但是禁忌的知识通过我的意识扩散开,将所有与黄金梦乡联通之人一并污染。”

赤王苦笑:“我会封印梦乡,我的意识将永远成为黄金梦乡的封印,我的躯体会被阿佩普吞噬,成为禁忌知识的最后一道防线。”

祂看向大慈树王:“请你帮助我救治那些感染禁忌知识的人,尽可能让他们活下来吧。”

这位末路的王者并没有尽力想要让自己活下去。

大慈树王点了点头。

深渊的力量在这个国度爆发,以禁忌知识所感染之人为纽带,想要淹没这个国度。

哪怕解决子民身上的禁忌知识也可能要祂拼尽全力,乃至耗费生命。

祂无力再救治赤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祂走向末路,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有晶莹的泪水划过大慈树王的脸颊。

赤王得到了祂的回应,松了口气,却又歉意地看着大慈树王:“对不起布耶尔,这明明是我惹出来的灾祸,却要你来收拾。”

大慈树王眼泪一滴滴地滑落,听着挚友在这世上最后的话语,最后的告别。

“萨米基纳是你的新朋友吗?”

大慈树王点了点头。

“祂很聪明。你有了新朋友陪伴,那最好不过了。”

赤王轻轻笑了起来。

漆黑的裂缝仿佛将祂整个身躯撕裂,触目惊心。

“知识是宝贵的,黄金梦乡的一切知识都在哪里,你或许可以用它来做更多的事,但一定要牢记我的教训。”

赤王微笑了起来,那张纵使被漆黑的力量污染的脸庞显示出如往日一样灿烂的笑容。

祂仿佛初见一样,热情又骄傲地笑了起来,对祂说:“再见,布耶尔。”

大慈树王点头,擦拭了眼中的泪水,强忍着悲痛,对赤王挥了挥手:“再见,阿蒙。”

黄金般的力量在殿中涌动。

眼泪模糊了视线,大慈树王紧紧攥着手中的宝石,模模糊糊间看见金色的神力在空中划过,结成一个繁复的阵法。

那是封印。

用灵魂刻下的封印。

就在那封印即将成型之刻,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大喊道:“等一等,等一等,先别啊————”

哐当一声,打断了即将成型的阵法。

砖石的碎屑溅到了殿中两位神明的衣服上,大慈树王惊愕地回眸望去,只见黄金宫殿的一面墙壁被从外而内推倒。

一个白裙子的少女扑倒在大殿中,她先撑起身,甩了甩银色的半长发,抖擞出一脑门子灰尘,又从宫殿砖墙的废墟中爬起来拍了拍裙子,这才抬起头,撞进两双惊奇的眼眸中。

她尴尬地笑了笑:“一不小心,没刹住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