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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来我包里还有干粮呢,就赶紧掏出一个馒头放在他盘子里。心说这下满意了吧。可这家伙竟然无动于衷,把馒头抖落,继续保持那乞讨的动作。

这把我和马大象气的不轻。我心说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馒头多宝贵,一个馒头还满足不了你了。不管你什么来头,浪费粮食就是不行,就是欠揍。就朝马大象招呼了一声:

“揍他!”

两人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即要收拾他。

我和马大象一块动手,我拿石头砸这家伙手里的盘子,马大象则是拿石头砸他脑袋。然后只听咣当一声脆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见那个人凭空从我们面前消失了。我们俩面面相觑,马大象说:

“怎么回事儿?刚才咱俩是做梦了还是见鬼了。”

我想起刚才耳边传来金属落的声音,低头一看,就见了刚才那怪人手里捧得圆盘,捡起来一看,就见这东西竟然还是金属的,确切的说应该是青铜做的,因为上面还布满了铜锈。

“这好像还是个古董呢。我就说那家伙是盗墓的吧。”

一听说是是古董,马大象一把将其抢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天还黑,他都把眼都贴到那盘子上,最后还真有所发现,说:

“这盘子上还刻着八卦呢。可奇怪的是,这卦的方位都打乱的。”

我对八卦的方位一窍不通,也没把那话放在心上,可紧接着他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打了个激灵:

“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应该不是向你要东西,而更是要把这盘子献给你。”

他这话顿时让我愣在那儿不知所措。也就在这时,从北边忽然传来一声汽笛,我抬头一看,就见又是一辆火车过来了,而且是自北向南,正是我们等的火车。

“快看,火车来啦!”

我心里一激动,赶紧弯腰把行李提在手上。心里念叨着:

“这火车可别像刚才那辆吓人啦,要不然打死我也不坐。”

马大象也赶紧把盘子收起来,准备扒车。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火车好像离我们远着呢,速度也不快,我就把行李又放地上,目光注视它的来到。大概三四分钟以后火车终于姗姗来迟。

明亮的车灯照的我们睁不开眼,也看不见驾驶室的司机。我们站在那儿看,然后在机车地隆隆声中,看着那如山岭般的车皮。这是列拉煤的火车,车皮上都没有盖子,能看到有些车厢里露出尖儿的煤堆,风尘仆仆的空气里能闻到一股火药般的焦炭味儿,还暖烘烘的。

“看来是刚出炉的呢!”我心想。

就是这粗野狂放大家伙,能把我们带到那遥远的南方去。马大象也很兴奋,嘴一张一合的对我说着什么,但噪音太大,我也听不见,最后他把嘴贴在我耳朵上喊,我才听清。

“先把行李扔上去!快”

——看来是我们吃定这辆火车了。可是这时我站在它旁边都害怕,要真往上爬,我怀疑我做不到。可不管做到做不到,总得先试试再说。我赶紧弯下腰就抱起我的行李扔到了车皮里,然后就看着白色的蛇皮袋被那节车厢带着远去。

我倒是不担心它丢了,只要我能扒上去,然后跳过一节节车皮自然能找到它。

行李扔上去后我终于有了点勇气,一咬牙就着手往车上扒。

这些车皮的高度起码有两米多,别说是它在跑,就是静止不动我也够不到车皮上沿。我们之前听人说过,扒火车要从每截车皮的前端着手,因为那儿距离车轮比较远,而且车皮的四个角处都有个用于起吊的挂钩和用于挡板开合的卡扣。

卡扣在吊钩的下边,我要先抓住那卡扣将身体耷拉上去,再慢慢的把脚蹬上车皮的下沿,接着另一只胳膊去抓吊钩,这样再松开卡扣去扒车皮上沿,这就算成功了。

即使是这样,危险还是有的,若不小心可能摔到铁轨上,那会被后面的车轮轧成两半。后来上大学后我才知道这种扒火车的方法是错误的,正确的扒火车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扒车尾,只有那样才最安全。可那时缺少经验,课本上又不教这些东西。这才酿成了后来的惨剧。

我按照错误的方法去扒,可总是抓不住,身子也耷拉不上去。说来还是马大象厉害,就在我屡败屡战时就见他已经挂了上去,轻轻松松的把手扒在了车皮的上沿。

我受他的鼓舞,再次靠近这车皮,最后终于抓住一个卡扣,并且脚也蹬住了扯皮的下沿,可就在我准备进一步往上爬时,忽然感觉身后被人拉了一把,我就脱了手,身子摔在旁边的石子上,胳膊还差点脱臼。

我也来不及感觉疼,赶紧往周围看到底是谁在拉我,结果周围什么也没有。

“可能真是见了鬼!”

我心里有点害怕,想抓追上节车皮继续上,以为只要上到火车上就安全了,可就在这时看见前方的车皮上着起了火。

“怎么会着火呢!”

我再仔细看,发现烧起来的是我的被子。我那装被子的蛇皮袋是白色的,在火光里看上去特别明显。我简直是吓一跳,彻底乱了分寸,也没心在扒火车,只能看着后面无数的车皮从我面前开过,那感觉跟一群人排队扇我耳光差不多。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火车上的碳是刚烧出来的,温度特别高,然后在风吹下就把我的被子引燃了。而且幸亏我没上去,不然非成烤乳猪不可。可当时我不知道这情况,独自站原地失魂落魄。火车过去后不久,空气里的煤炭气味儿再次被野草味所取代。

“马大象已经走了,他扒上火车去了南方!”

我心里清楚,现在就算再来一辆火车我也没勇气再爬。可是行李也没了,也不敢回学校,不知该何去何从,愁的直挠头。

就在这时,忽然我隐约听见有人喊我。

“陈玦!陈玦!”

声音叽里咕噜的,像是个老头。我朝四周望了望,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有。怪事儿太多,我下意识以为有鬼,赶紧就跑,可跑一会儿又觉的不对劲,心想该不会是马大象在喊我吧。

“难道他也没成功?”

我不敢想下去,只能回去看。沿着铁路往回走了四五分钟,接着就看见前方的铁轨上有个蛇皮袋子,走过去就见里面行李已散落一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然后马大象就趴在那些行李里,他整个大腿部分已被截断,可上半身还能动,于是把的行李扒拉出来想给自己包扎。

他看我回来了,目光中流露出惊喜,张嘴想和我说话。可只说出我名字,一口血就从把喉咙涌出把嗓子给堵住了,然后顺着下巴流出来到脖子上,还冒着热气,黑暗里像是噙着条黑胶带。我赶紧抱起他往北边走,心想那儿正是我们来的方向,那儿是市区,可能有医院。

后来我才知道那儿不是市区,只是个矿区,没有医院,也没有火车站。

我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全都是那列装满棺材的火车的画面,尤其是跪在火车上哭丧的那队白衣人。心里有种预感,马大象注定命丧于此。

“这地方不吉利呀?”

马大象似乎知道我在救他,一路上表现的很平静,可身体就像是块正在融化的雪糕,很快我的裤子就已被的血流湿。这时我的混乱的脑子生出一个想法,这些宝贵鲜血就是他的生命力,而我正在把他的生命力洒在这野地里,很快他就要死去。我就赶紧停下来想给他止血,没绳子就在沟里拽了些蒿草绑住他的断腿,然后继续朝着市区的方向走。

我只走不到十分钟就没了力气,这时我才认识到,我们竟已经离开市区那么远。

马大象后来还是死了。

一路上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刚走到我们停留的那个信号灯那儿他不行了,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只有血还偶尔滴下来。

这时我抱着他的尸体有种异样的感觉,他的灵魂已经脱离身体,正在我身后看着我,跟着我。我心里平静的可怕,把上衣脱下来把他包住,然后继续的往北走。时间属于活着的人,对于死人来说已经得到解放。最后当我又看到中铁公司招牌时天快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