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万万千千道不尽
“臭棋篓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八宝一阵扑了过来，晃头晃脑。
“没事了。”牧天辰抚动她的头颅。
“苏文，你可知刚才你发生了什么？”猿山上前一顿问道，刚才那股气势，纵然是猿山都为之吃惊，他又怎会不加以询问。
牧天辰讪笑，说道：“这只是我偶得一种秘术罢了，催动起来有些可怕，但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少的。”
“世间还有这等秘术，老身活了这么多年，你小子可真是惊诧到我了。”大长老笑眯眯，一脸和蔼慈祥。
牧天辰笑着作揖道：“长老过奖了。”
“好了，你先回武剑峰恢复实力吧，我等前去修复山门。”猿山说道。
本来他是个太上长老，这些平常的琐事，比如平时哪个阁楼崩塌了都是一些弟子来修复，但今日不同，山门破碎的太厉害了，而且过几日便是绫罗的葬礼，不能让来吊唁的客人更加伤心。
牧天辰心底很暖，点了点头，今日对他来说算是一场大劫，要不是没有诸位，恐怕这整个剑宗都因他沦为战场了，四方便会天崩地陷。
他立马回到武剑峰内疗伤，推开门中，绫罗的尸体已经被平躺在药池上，用一块几百年的灵木板垫着，那里灵气袅袅，浓郁的药香味扑鼻，没有一点尸臭味。
牧天辰怔了怔，最后回过神来，绫罗真的死去了，他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他以后要接受美好稍纵即逝，要接受一些过客的离去，不要悲伤，只能顺心所至。
他盘坐在药池边上，开始运功疗伤，而八宝早就一股楞地跑去药圃采摘灵药了，一是为了绫罗药液供给，二是为了苏文的伤势供给。
“小子，本座看你为这个小家伙很伤心，跟本座说说，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了？”红石剑圣蹙眉道。
牧天辰吁叹，开始跟红石剑圣娓娓道来，红石前辈听着，眼神一路变化，最后谈到遇见一个神秘女子后，红石剑圣一个打趣道：“小子，可以啊，你艳福不浅！”
牧天辰白眼，最后摇叹道：“可那女子来晚了，当时绫罗早已无力回天了。可惜啊，若是前辈早点醒来便好……”
“不瞒你说，当时本座意识清醒。所有的一切本座都知道。包括绫罗最后死去的那一幕……”红石前辈道。
牧天辰一个激灵，大叫了一声：“什么？当时你为什么不出手救她！”
“凡事都有定数。”
“狗屁定数。若有实力，我自当不会顾及定数！”牧天辰冷哼。
“小子，你倒是敢顶撞本座了。”红石前辈斜睨道，“当初我的灵魂还不能完全显化，若是当时本座强行出手，刚才也不能救下你！”
“别说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当时我在的时候，绫罗已经没救了。”
牧天辰无奈摇头，若是有机会，当时那强大的少女也会出手相救，但当时确实已经晚了，那可怕的毒液蔓延很快，早已横跨了全部经脉，紫府都快完全崩塌，回天乏术。
“放心，可能她的死对她来说是一场造化。”红石剑圣安慰道。
牧天辰白眼，都这个时候，前辈居然在跟他开玩笑，他说道：“前辈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要疗伤了……”
“小子，本座没跟你开玩笑，本座的话你难道不信？”红石剑圣一脸嫌弃。
但牧天辰没有理会他，而是拿出一些丹药和药草服用，神霞涌动，散发宝光的皮肤晶莹，连骨骼都可看清纹路。
“本座跟你说……”
“眼前这位姑娘，灵灯未灭，灵魂难脱，印堂有青灯显化，可能是一位大能的转世！”
“什么？！”牧天辰大吃一惊。
他盯了盯绫罗，发现她皮肤还是干瘪，没有一点红晕，死得很沉，他吞了吞口水，颤颤道：“我怎么没看到？！”
“我只是猜测。”红石剑圣忽然冒出了一句。
“我￥%&*”牧天辰白眼，前辈苏醒是来搞笑的不成？居然拿绫罗来开玩笑，牧天辰当真被激得胸血都喷出了。他蹙眉道：“前辈，您就消停一点吧。”
“臭小子，几个月不见当真翅膀硬了，老子还未说完你就想骂老子，莫要以为短时间内突破到筑基五重本座就不敢收拾你！”红石批驳。
牧天辰一怔，讪讪道：“您老人家都说开玩笑了。”
“小子，推背图，推背图你可知道？”红石剑圣一顿发问。
牧天辰一听，脑子瞬间被一股讯息充斥，他忽然想起十八岁前阅读的古籍，推背图，自有其传说。
他一愣，冷静说道：“推背图，传闻为太宗皇帝命大能李淳风，袁天罡所编，结合星罗，上古易学，密语，图象为一体，后背篡改成不同版本，成为推测气运的宝书……”
“小子，你的文道知识还让人欣慰。”红石剑圣笑眯眯。
牧天辰噘嘴，又道：“但最后自你驾崩后，推背图便流转各地，最后不知所踪，现在留下的推背图，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都不叫推背图了。”
“要不是媚娘那家伙，本座现在不至于落到这副模样，推背图还会在本座的手上。”红石剑圣怒气冲冲。
“所以，你道出推背图，难道说当时你用推背图为绫罗推测过气运？”牧天辰一脸茫然，随后噘嘴道，“别骗我了，现在所谓的推背图，坊市里多得是。”
“小子，你可当真要气死本座！”红石剑圣怒斥道，最后再不紧不慢又道，“本座当时就觉得这丫头有点不对劲，最后用推背图的一些方法为她测算，最后的结果让本座都大吃一惊。”
“什么？你还真测算过，什么结果！”牧天辰打破砂锅问到底。
“空荡荡，她的前途空荡荡，意思说冥冥之中她的轨迹道路已经窥探不了。这是本座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次如此诡异……”红石剑圣一本正经。
“这么说明当时她要死去了，世界已经容不下她了，她的岁月走完了。”牧天辰摇叹。
“不。”红石剑圣一激灵，“当时本座还以为，但那空荡荡的前途中异常诡异，时有推背图中描述不到的诡异景象。这说明，这空荡荡也并非是真，只是一种看不见的描述。”
“听不懂……”牧天辰使劲摇摇头。
“在她死亡之前的人生，推背图显示一路坦荡，有贵人相助，除了遇见你开始……”红石剑圣道。
牧天辰一怔，苦笑道：“我还真是灾星。”
“小子，别一脸死气，你可知，你的出现可能是她生命的一场造化，本来是日后致命的劫难，却因为你的出现提前了，且因为时间错乱，这场劫难甚至会被化解。”红石剑圣讲得很深奥。
听到这，牧天辰极为震惊，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他眼睛瞪了好一会儿绫罗，才回过神来，颤颤道：“前辈，你当真是依靠推背图测算的？这测算真假是否？”
“很大可能，因为本座测算从未出过差错。”红石剑圣这时长叹道，“从本座不相信自己开始认定的。”
“前辈您说是？”牧天辰疑惑。
“大唐的气运，当时本座便预测过，但苦不堪言，本座那时居然不信。”红石剑圣无奈摇头。
牧天辰一怔，前辈多半是用推背图推测到大唐气运会在哪一年衰竭了，不过当时他没有相信，认为是自己出错了。
“这么说来，我宁愿相信前辈说得都是真的。”牧天辰微笑，依照前辈所说，绫罗这时劫难，亦是她复活的希望。
红石剑圣道：“不过这丫头确实死了，若是被提前，那么让其复活得应该是一个贵人，这个贵人不知是谁。”
“难道是我？”牧天辰一脸茫然，自己是苦难滋生者，但哪有手段去终结，他又道，“不可能，我没有能力复活绫罗。”
“说不定，但按理来说也不会是你，目前你自然没有这个能力，纵然是我等金丹大能都无法复活一个死去的修者。”红石剑圣思忖道，“但这并不代表日后遇不到贵人。”
“日后？她三日后便要下葬，难道我们要不掩埋她不成？这样她得不到安眠，我不会安心。”牧天辰难过，对于前辈话，他还是半信半疑的。
红石剑圣蹙眉，思忖片刻后又道：“这自然不能改变天理，曾经该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莫要被我的话语左右。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这是当时本座大将袁天罡道出的真理。本座依然信服。”
“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牧天辰喃喃自语，前辈的话语萦绕耳畔，自言道：“天机难断。”
“对，人生在世，天机难断，珍惜眼前，才是生存大道。日后之事没人能预测，人类无法像神一样真正推测下一秒的事情，只是顺着自身的棋路走。”红石剑圣道，“就像本座，当时也预测不到媚娘会背叛，本座理应死去但居然活了下来。”
夜幕降临，武剑峰依旧繁星点点，灵蝶还是一样起舞，神虫依旧叽喳，瑞兽争先挣拧，一切风景都如往日模样，但人已经改变。
牧天辰呆呆望向天空，一颗颗大星棋布，他不知星辰的人生轨迹是什么，亦不知那星辰海的尽头是何，宇宙有多大，他们要驾驶向何方，走向死亡吗？
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教会牧天辰一个道理，珍惜眼前的美好，尤其是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