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嫣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她睁大眼睛，呆呆愣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还冷淡的孩子，分明是步伐迫切地走过来，却在接近时又停住了，眨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眼神略微欢喜，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他抿唇，眼巴巴地望着女孩，低软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生气？”
听到他开口，旁边的人纷纷呆滞，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这么多年，方小少爷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医生只能根据他看书的速度，以及听力和偶尔的表达，判断他的语言没有障碍。但是毫无疑问，他不愿，也非常不喜欢与人沟通。
方老爷倒还听过乖孙的声音，此时虽然震惊，但只是稍稍怔愣。
一旁的马嫣，却是完全呆住了。
她从没听到过方卿的声音。少年的音线微低，嗓音是低软的清澈，加上略微委屈的语气后，看着他那眼巴巴的样子，简直恨不得搂进怀里揉一揉。
她脸上仍旧是震惊的表情，紧紧盯着少年，有些难以抑制，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下喉咙。但是方卿十分专注，盯着面前的女孩，别的什么也不关注。
嫉妒的火焰几乎整个吞没马嫣。她紧了紧手指，内心激烈地翻腾。
“生气”，是什么意思？
他想接近她，还怕她生气？
在周围人各异的神色中，萌萌也微愣，然后伸手，“没有，不生气的。”
少年抬手给她牵住，眼神柔软地看着她。连方老爷都在一瞬间觉得，这明明是只被驯化的人形汪。那小眼神，只差头上乖巧地竖起两只耳朵了……
一上午的沉郁一扫而空，虽然依旧安静，但少年的情绪显然不同。
方老爷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而萌萌牵着宝宝，心想这程度也够方老爷掂量了，至于马嫣——大概也被刺激得不轻。她略一思索，便抿唇，索性没再提刚刚的不愉快。
也不逼得太紧，时不时来点小刺激，让马嫣自己放弃最好。除了大小姐脾气不讨喜，萌萌也没想怎么样她。
而被乖乖牵着的少年，在如愿以偿靠近女孩之后，有些不喜欢被人围着，但因为手里牵着的人，他没有露出焦躁不悦的神色，只是轻轻拉了下她。
萌萌明白他不喜欢人多，对他笑了笑，便征询地看向方老爷。
方老爷眼皮一抽。
乖孙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平时有人在眼前晃，能忍住不发脾气才怪。可此时，他却没有半分不耐，即使依旧不喜，却也乖乖牵着女孩不离开。
真是……
老爷子吸了口气，却没立刻回答，反而看向了刘方平，对男人露出一丝微笑：“你是小刘的父亲？”
方老那是什么身份，夸张的说，简直和地方郡王一样，普通人一辈子能见上一面就了不起，可此时，这位方家掌权人却如此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话。
刘方平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是，是，我是在后厨帮忙的……”
萌萌一愣，随即明白。
这是要给老爸升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