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六点，玫瑰大街387号，布莱克私家侦探事务所。
安娜穿着睡衣，外面裹着一条毛巾，坐在亚伯对面。
夏天的瓦兰格尔哪怕是下过雨，气温也不会太低，可安娜的全身依然在发抖。
霍斯特倒了一杯烧热的水，放到安娜身前后，退到了一旁布莱克的办公桌，紧挨着乔纳德坐在一起。
“所以你说的这个无脸男在入侵了你的房间之后，只是让你以后再也不要寻找它，就离开了？”
亚伯记录完了安娜的口供，将钢笔插入笔盖后道。
“是的哈维长官。它临走前威胁我说要是我把见过她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他就会杀了我。”
“我现在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一定要保护我啊，不然，不然他真的会回来杀了我的……”
看着安娜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亚伯急忙起身，将桌上的热水递给安娜安慰道。
“请您放心安娜女士，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的，过会儿就会有车接您去教会，在诸神的庇佑下，这些邪祟不敢靠近您的。”
亚伯安慰过后，安娜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
她接过亚伯递给自己的水，浅浅喝了一口。可她抬着水杯的双手依旧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也导致水沿着她的嘴角不断地流下。
见状，亚伯叹了口气，从桌上扯了几张纸，递给了安娜。
后者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留下的水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急忙开口道。
“对了，哈维长官，还有一件事。”
“大祭典那天中午，我看到这个无脸男在来到水手之家后，什么也没点，随后他就跟在一群水手的身后走出了水手之家。”
“我没记错的话，那群水手里有一个人叫托尼，他正是来自戈托比海湾！”
“还有，这把刀！之前他们和另一艘船的水手起了争执，我看到他拿出来的就是这把刀！”
随着安娜的话音落下，事务所里的三人纷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你说的这个托尼，他现在人在哪？”
乔纳德率先开口问道。
“我听他们的意思，当天中午，他们便要离开瓦兰格尔，返回戈托比海湾。”
安娜回答。
“时间对不上，按照目击者描述，大祭典当天晚上，马里诺还和克勒执事见过面。而那时这个托尼应该已经离开了瓦兰格尔。”
“还是说，他其实并未离开，而是在瓦兰格尔躲藏了起来，准备向马里诺动手？”
这次说话的是霍斯特。
此时，坐在办公桌后的亚伯摇了摇头道。
“我认为凶手是这个托尼的可能性不大。”
“首先，我和乔纳德之前就认识马里诺，他的人际关系虽然复杂，但还不至于发展到大洋对岸的戈托比海湾。”
“其次，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房间里应该发生过超……超出一般情况的争斗，但按照安娜之前的描述来看，托尼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手，不太可能参与到这件事情。”
努力引导话题走向的亚伯，一时间忘了安娜只是个普通人，差点说漏嘴，于是赶紧改口继续道。
“所以相比起托尼是杀死马里诺的凶手。我更倾向于是这个所谓的无脸男，通过某种手段得到了托尼的匕首，在大祭典那天晚上杀死了马里诺。”
几人讨论之时，事务所的大门被人打开。
卡特和凯莉茜收掉了各自的黑色雨伞，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后走进了屋子。
即使没有开口，亚伯也能察觉到二人的表情有些不太好。
进屋后，卡特看到了亚伯桌前坐着的安娜，于是向亚伯头来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件事情说来有些话长，我们已经通知了教会那边，一会儿会有人来将安娜女士接往教会。”
听到亚伯的回答后，卡特点了点头，然后朝和自己一起进来的凯莉茜吩咐道。
“你先带着安娜女士去楼上休息，等教会的人来了，你再带安娜女士下来。”
凯莉茜将安娜带到二楼后，过了十来分钟才下来。
“她的精神有些不太稳定，好在现在先睡过去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在凯莉茜送安娜上楼时，亚伯已经将自己这一队昨晚遇到的事情大致和卡特讲述了一遍。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卡特，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不一会儿，教会派来接安娜的人，以及布莱克和莱姆同时到达了事务所。
在送走了安娜后，布莱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道。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先把调查到结果汇总一下吧。哈维，你先来吧。”
闻言，亚伯又将刚刚和卡特所说的内容，更加细化的说了一遍。
“无脸男？你们有印象这是获得哪位神只的权柄后，会展现的特征吗？”
布莱克听完几人的讲述，发问道。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只是卡特忽然开口道。
“我想我们得到的托西奥的尸检结果或许能解释无脸男这件事。”
卡特的话将包括亚伯在内的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托西奥的尸检结果表明，他确实不是死于被疯狂吞噬，而是死于某一种连教会有关诸神权柄的书籍都没记载过的超凡能力。”
“这种超凡能力似乎能重组有机物的细胞。”
“也就是说杀死托西奥的人，将托西奥人类的细胞重组成了蚯蚓的细胞。”
“然后这些细胞经过不断地分裂，形成一条一条的蚯蚓从托西奥身体钻出，最后让托西奥变成了我们看到的样子。”
“而托西奥的死因则是因为细胞的不断分裂，导致他体内的能量被消耗一空。换句话说，大家也可以理解为他是被饿死的。”
“同时，这个结果也意味着，或许有诸神赐予了这个世间新的权柄；又或是有一位新的神只已经从沉眠中醒来。”
听完卡特的讲述，众人内心哗然。整个事务所就好像被人施加了静默诅咒一般，陷入了沉寂。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屋外传来。
与此同时，亚伯的内心更是炸开了花。
什么？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一只蚯蚓怪，没想到我居然能重组别人的细胞？
不对？我既然能重组别人的细胞，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重组我自己的细胞？
也就是说，我其实并不是一只蚯蚓怪，只是我现在只掌握了将细胞重组为蚯蚓细胞的方法。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我掌握了相应的细胞排列组合方法，我就可以把自己变成任何生物，又或是把别的生物变成任何我想让他们成为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