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客人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并且还有呕吐物不断地从口中溢出,艾琳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不一会儿,她急忙朝身后的母亲大喊道。
“妈,过来帮我一下。”
闻声,拉蒂娜快步走到了女儿身边。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亚伯后,她瞬间明白了女儿的意思。
一生淳朴善良的拉蒂娜甚至都没有思考便俯身将亚伯的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见到妈妈的举动,艾琳娜的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正是因为她有这样一位善良的母亲,如今的艾琳娜才会选择了医生这个救死扶伤的职业。
没有犹豫,艾琳娜也急忙俯下身子,将亚伯的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与母亲合力将亚伯从地上架了起来。
艾琳娜工作的瓦兰格尔市立医院位于中央大街北段,与拉蒂娜开在玫瑰大街的早点店距离并不算远。
经过了二十来分钟,母女俩将亚伯送到了医院门口。
放到平时,要是有人看到母女二人驮着一名衣着讲究,很有可能是贵族子弟的人来到医院,早就有人过来询问情况了。
可此时的瓦兰格尔市立医院里人声鼎沸,医生神色紧张的辗转在各个病房,检查着源源不断被送来的病人的情况,护士们也是脚步急促地在医院里穿行。
所以当三人进到医院时根本没人注意到。
这时,一名平时和艾琳娜关系还不错的医生看到了几人,于是急忙上前道。
“这位先生也是受到大教堂爆炸波及的伤者吗?”
艾琳娜闻言摇了摇头。
这名医生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但随即他打量了一下亚伯的穿着,又注意到了其鞋子上就像贵族家徽一样的标记,于是叹了口气道。
“你们先将这位先生扶到墙边稍等,我这就去安排病房。”
“还麻烦您尽快一些沃尔克医生,这位先生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艾琳娜语气有些焦急地说道。
一开始母女二人架着亚伯往医院赶时,亚伯虽然全身一直在抽搐,但好在还有意识。
可就在几分钟前,随着大教堂方向又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雷暴,亚伯的眼耳口鼻处开始缓缓有鲜血流出,同时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进到医院后,更是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这不由得让艾琳娜愈发焦急了起来。
闻言,被称作沃尔克的医生转身朝后面几个刚刚送完药品,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大声道。
“你们几个,赶紧去弄一副担架过来,一会儿将这位先生抬去九号病房!”
语罢,沃尔克也不再停留,小跑着上了医院的二楼。
几分钟后,两名护士拿来了担架,几人配合着将已经完全昏迷的亚伯抬上了担架,然后艾琳娜示意母亲先回家,自己则是跟随着护士一同前往了病房。
九号病房位于医院大楼的一层走廊的最里边。当艾琳娜跟随着护士进入病房后,里面的场景并不像艾琳娜想象中的那么惨烈,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反差感。
只见这个二十平左右的病房里此时挤着七名或身着警服,或身着消防员制服的壮汉。
他们身上虽然或多或少的都绑着一些绷带,但与其他病房里那些断胳膊断腿的病人相比起来,他们的这点小伤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更离谱的是,这几人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打着扑克。就连艾琳娜和护士们将亚伯抬进病房几人都没有抬头看一眼。
见此情景,艾琳娜大声地咳嗽了两声,然后直接挤开了围在病房的几人,从中间穿了过去,随后示意护士们跟上自己,将亚伯放在了最里面的病床上。
在安置好亚伯后,她一边检查着亚伯的身体状况,一边吩咐两名护士去药房拿一些急救需要的仪器和药物。
等做完这些,她才抬头对着那群已经恶狠狠盯着自己许久的人说道。
“如果你们不想让莫西里先生和马尔福先生明天就知道你们躲来医院里赌博的话,我建议你们快点把这几张桌子哪搬来的就搬回哪去!”
被破坏了兴致的几人本来还想趁着四下无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谁知人家第一句话就搬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瞬间不了解艾琳娜身份的几人,还真被她给唬住了。愣了几秒后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收拾起了摆在病房中间的桌子。
对亚伯的抢救一直持续到了接近中午才结束,只是此时的窗外依旧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阳光。
确定了一下亚伯虽然还是处在昏迷状态,但好在生命体征已经逐渐趋于平稳后,艾琳娜这才用手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微微舒了一口气。
“好了,我去沃尔克医生那边帮忙了,这边你们差不多了就过来看一眼,要是他醒了就立刻过来通知我。”
见给自己打了一早上下手的两名护士点了点头,艾琳娜转身准备离开病房。可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那几名吊儿郎当的公职人员后,又回头对两名护士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你们发现了某些病人已经恢复到可以开展一些娱乐活动时,也请你们及时过来通知我一声,毕竟现在医院里床位紧张,已经康复的人就不要在额外占用医疗资源了。”
语罢,她毫不客气地走出了病房,头也不回地朝着医院大厅的方向走去。
等到艾琳娜走远,护士也离开了病房,门口的几人才陆陆续续的走回病房。
几人在属于自己的病床上坐下后,一名右手小臂绑着纱布,身穿警服的人才说道。
“我说哥几个儿,你们未免也太怂了点吧。就这一个臭娘们儿,一句话就把你们都唬住啦?”
“你能耐,刚刚不也没见你站出来教训那臭娘们儿啊?”
闻言,立刻就有人反驳道。
“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就没必要在这争来争去的了。就咱们几个受这点儿伤就跑来医院,合不合规矩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来这无非也就是躲个清闲。”
“先不管这娘们儿什么身份,要是她真把这事儿捅到上头去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要我说,既然人家不让在这玩,咱们就规矩点。好好在这休息几天也总比去前线干那些苦活累活舒服吧。”
看着两人要有吵起来的趋势,一名看上去年纪稍大的警察调解道。
见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了自己的说法,他又转头对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问道。
“对了,我记得你这手臂上的伤口不是早上不小心被石头划伤的吗?口子好像也不深啊,怎么现在还在流血。”
听老警察这么一说,先前说话的警察这才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小臂处的纱布此时已经印出了一条明显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