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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们提前半小时到了梅兰园门口。

王穆洲已经在门口等她们了。

他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

他穿了一身灰青色的长衫,头发全部梳到了脑后,一手放在身后,一手拿了根文明棍,活脱脱的潇洒公子模样。

“你手上要是拎个鸟笼,就可以去遛鸟比鸟了。”宋徽宜笑着打趣。

“和两位妹妹出来玩,自是要好好修整一番。”

王穆洲笑了一下,“我打电话去宋公馆,佣人说你出去了,还准备给瑶妹妹打了电话再去报社问问,没成想你们就在一起。”

“穆洲哥哥!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李瑶好几年没看到王穆洲,上来就围着他转,好奇的将他打量了个遍。

又夸张的哇哇乱叫,“不对,你黑了!穆洲哥哥,你以前比女人都白!”

“说的什么话?”王穆洲失笑。

宋徽宜也忍俊不禁:“真有这么白?”

她看了眼王穆洲的手臂。

他现在是很正常的小麦色肌肤,非常健康的颜色。

“真的!”

李瑶用力点头,“穆洲哥哥以前和我站一起,那都是白得发光!”

她看了看旁边的人群,凑近和宋徽宜小声说,“宋姐姐,我小时候特别想和穆洲哥哥一样白,又不懂事,大夏天还穿着长衣长裤,想要捂白一些。没成想人没白,身上悟出了好多痱子!”

宋徽宜笑得更欢了,这是李瑶能做出来的事。

她太跳脱了!

王穆洲又在旁边补充:“她悟出痱子,我挨了一顿结实的打。”

“我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瑶理直气壮。

“你这是祸及他人!”宋徽宜道。

李瑶红了脸,她掐了宋徽宜一把。

她佯装不满:“宋姐姐,你和穆洲哥哥一边的!”

宋徽宜躲了她的手,又问王穆洲,“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其他人吗?上次那位袁小姐来不来?”

王穆洲摇了摇头:“我没叫她。”

他又解释,“我们没什么关系。”

“那天你和她一起去上药,我还以为……”宋徽宜说到一半就懂了,他是在留空间给他们说话。

袁菲在那里,有些话还是不好讲。

她没再说什么。

三人一起进了梅兰园。

今晚有着名戏剧大师琼芳表演,许多人慕名而来。

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期待一瞻琼芳的模样。

听闻琼芳最擅长旦角,他长相易男易女,让人分辨不出。再者就是他才艺俱佳,不管是表演形式还有唱功都非常的独特,看过的人无不称赞。

宋徽宜想到了徐莹莹。

他打扮成女孩子,宋徽宜面对面看她都看不出来,要不是沈聿青点出他易容,她根本不会往男人的方向想。

这琼芳,也是这样?

王穆洲将票给了侍者,他检查过票据后,将他们领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这是非常好的观赏位置。

“这样的位置,很难抢吧?”李瑶问他。

“母亲和梅兰园的老板有些交情,票是老板送的。”

王穆洲用热水滚过茶杯,帮她们倒茶,“坐下来前,我都不知道留了这样好的位置。”

宋徽宜看了下坐在左右的人。

目光触及右边的时候,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她看到了一个人。

周时。

许是她的目光停留了太久,周时也转过了脸,对上了她的目光。

他眉眼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厉。

他嘴里叼着烟,扫过她的时候,眼神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审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和几个男人一起,其中还有在大都会见过的钟越,周时身边的管事。

两人对视了几秒,还是周时先撇过了头。

宋徽宜也收回了目光。

有李瑶在,就不怕安静,她总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王穆洲前阵子又去了沿海城市,对于这些天的经历,他也是侃侃而谈,和她们分享他的见闻,还有他吃到的好吃的东西。

“宋姐姐,下次我们和穆洲哥哥一起去玩吧!”李瑶兴奋不已。

宋徽宜听得很向往,欣然应允:“好啊,若是有时间,让王少爷带我们一起去。”

她也想走遍大好河山。

“你们这称呼叫得这样生分。”王穆洲道,“瑶妹妹叫你宋姐姐,你又叫我王少爷。”

“徽宜姐姐叫着有些别扭,我都是宋姐姐和徽宜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的。”李瑶道,“不过宋姐姐叫穆洲哥哥,确实叫的生分了一些。”

宋徽宜有些为难。

叫王少爷,确实有些生分;叫他穆洲,又有些不符合礼数;要是和李瑶一起叫他穆洲哥哥,又有些难以启齿。

王穆洲看出她的为难,便调侃道:“穆洲哥哥确实是有些腻歪,你可以叫我穆洲哥。”

如此甚好。

宋徽宜便改了口:“穆洲哥。”

李瑶在旁边目瞪口呆:“你们两个人这是在寒碜谁呢?我听明白了!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

她又是一阵嗷嗷乱叫。

三人聊到兴头上,灯光逐渐暗了下来。

吵闹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李瑶跟着噤了声。

已经到了七点整。

琼芳出场时,台下一片喝彩。

宋徽宜原本期待着一睹琼芳的样貌,没成想他脸上涂上了浓厚的油彩,根本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她失了兴趣,靠在椅背上,懒懒的看着台上的表演。

李瑶和王穆洲看得津津有味。

宋徽宜觉着,自己真没什么兴趣爱好,不喜欢看戏,也不喜欢看搏击,每次都只是为了凑个热闹。

想到搏击,她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

周时正巧起身。

她看着他摁着钟越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三下,才将手上那顶宽檐黑帽扣在头上离开。

钟越没有动。

周时穿过座位,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离开。

她目光跟着他,看着他走到后台入口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不见踪影。

宋徽宜起了疑心。

如今都在专心致志的看表演,他怎么独自去了后台?

厕所并不在那头。

她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他最近沉寂了这么久,几乎听不到他的传言。莫非他今晚来梅兰园,又是蓄势待发要暗杀谁?